按理說，被塑造出來的靈體，是不會是有衣服的。
被封在醫院裡的那個姚平程就是的，這會應該還光着屁股在醫院裡裸奔。
荷瑤是一位氣質十分文雅的老婦人，真要光着腚子，怎麼也說不過去。
畢竟設定上是從鬼界拉過來的，所以唐軒想了一個辦法。
那就是選了一身統一的素色長袍。
當然了，這不是真的衣服，而編入到其序列裡的一組電磁運行代碼。
從靈體中挪用一點點電磁作爲能量，在代碼的運行下，模擬成衣服的樣子。
說白了，這衣服也是靈體。
而且當幽靈熟練之後，這個代碼是跟他們想到切換服飾的想法同步的。
也就是說，之後他們若是想換衣服，這組代碼會自動根據其想法進行變化。
可別小看這個“小程序”，差點沒讓赫譜把頭髮都給薅光。
因爲這個運行過程挪用的電磁，要非常細微，細微的同時還得滿足切換需求。
這個操作精度，一點也不比靈體塑造用的電磁手術刀來得簡單。
“奶奶！”
這一聲奶奶，讓還處在暈沉中的荷瑤，在混亂的感知裡抓到了清醒的方向。
緩緩地睜開眼，尋聲望去，眼簾中印入的，是個淚眼婆娑，長相精緻的小姑娘。
如此俊俏的女娃，她還是第一見，而且不知道爲何，從她那五官間，感受到了熟悉親近。
她語氣飄浮地開了口。
“娃娃，你跟我孫女長地可真像，老天爺真是心狠，這麼年輕這麼漂亮就沒了。”
說話的時候，她的語氣很飄浮，聽着似乎人還有些迷糊。
很顯然，她是把茹小丫當作是死後的幽靈了。
唐軒沒有說什麼，始終在觀測變化。
【從表現看，她對於虛假的記憶，應該接納狀態。】
“仔細點，如果有紕漏，及時補丁。”
沒錯，在荷瑤生前的情感和記憶被恢復的同時，他們還添加了一些虛假的記憶。
這些記憶首先要做到的，是讓她對自己是一個幽靈的事，有着清楚的認知。
同時，因爲鬼界的故事背景，像她這樣死了沒幾年的幽靈，應該一過去就正好處在鬼界發生紛亂的時候。
所以她被設定爲，剛一進入鬼界，就跟同期鬼魂們一同被管理起來，一直處於沉睡狀態。
這些事情她記得，所以她醒來後見到有人，自然而然地也會把對方認定爲死後的幽靈。
茹小丫哭道：“我就是小丫啊，奶奶，我是您孫女小丫！”
“小丫？”
荷瑤愣住了，很快又反應了過來，她一臉恍然，沒有絲毫的驚訝，有的只有心疼之色。
“真的是你，我的孩子，你還是過來了。這些年真的是苦壞你了，現在沒事了，在這裡不會有病痛，不用再遭受之前的折磨了。”
荷瑤走的時候，茹小丫的症狀其實已經很嚴重了。
而她被疊加的幽靈認知裡，是不管生前遭遇怎樣的病故，是被燒成恐怖的樣子，還是缺胳膊少腿，死後靈魂會變成完好的模樣。
因此，孫女死後，恢復成了漂亮的大姑娘。這在她看來沒有問題。
然而就在她伸手想要撫摸茹小丫的臉頰時，手卻直接她的小臉穿透了過去。
這下荷瑤的表情終於是不淡定。
“什麼！？這……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碰不到你？”
荷瑤驚訝的反應，
讓茹小丫哭中帶着笑意。
“奶奶還沒反應過來？我沒有死呢。”
“什麼？”
“您好好看看這是哪裡。”
在茹小丫的提示下，荷瑤四下看了看，這才發現此地竟然是熟悉的祠堂。
這裡還是她生前經常來的地方，時不時地就要到這裡來給老祖宗們燒香，祈求他們保佑茹小丫。
“這怎麼可能，我怎麼會出現在凡界？不好不好，鬼差大人發現的話……”
“沒事的奶奶，有我家先生，噢不……有我在，我看哪個不長眼的，敢擄走我朱陽草的親人！”
豁~這段表現地挺霸氣的。
唐軒默默給她點了一個贊。
在茹小丫介紹下，她總算是知道了前因後果。
她畢竟不是凡人了，所以雖然很驚訝，但接受地挺快的。
唐軒受了她一拜，便由着她們親人相聚去了，這種事情，他就不必參與了。
他現在要做的是整理一下剛剛收集到的數據資料。
回到書房，被控制的鬥神三號，再次變回沒有意識的狀態。
“赫譜，資料整理好了麼？你剛剛說的病毒疊加了新屬性是什麼？”
【嚴重來說，不能叫屬性，新一代病毒將“腦電波塑形靈體”這個過程，自行生成了一段超凡序列，也就說，病毒將這個技術全程認定爲超凡力量了。】
這可真的是意外之喜了。
“這麼說來，我們不需要重複操作塑形這個複雜的過程了？”
【沒錯，而且這個超凡序列竟然是觸發式的，只有被投入到腦電波里，纔會被激活運行，而之所以描述成它是新屬性，是因爲它不佔用超凡力量的位置。】
懂了，這意味着它的存在，並不會影響給守護靈、惡靈安排超凡力量。
這個神秘病毒真的是太可怕了，還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這麼說來，你之前說要感染信號站，電波塔的計劃就沒有必要了？”
【不！這個還是非常有必要的，因爲一旦成功，我們就可以進行隔空且超大規模的感染行動。只不過現在不需要考慮靈體塑形，省了一些力氣罷了。】
他不可能在世界各地都安放一個鬥神或銀狼，上次鄂省那邊給月王劍感染病毒，還得通過鬥神三號的手來實現。
因此，超凡信號網的建成，確實是很有必要的。
之前又要考慮超凡化的故事性要合理，又要考慮讓鬥神參與其中，好讓他們投出病毒。
超凡信號網一旦成功，到時候所有超凡者的感染，就只要考慮他們各自故事性上完善就行。
“接下來，就是要測試守護靈的超凡力量了，不過這個得等守護靈正式附身宿主後，才能激活。”
他可沒有考慮讓荷瑤成爲茹小丫的守護靈。
設定上，朱陽草可是不得了的存在，怎麼可能會被一個幽靈附身守護？
光是她身上的氣血，在設定上，就應該能把荷瑤直接燒成灰。
所以，這個守護靈，最好安排給茹家的其他人。
他也正好藉此，將第一個系統性的超凡體系拉上舞臺，那就是御靈師。
天色漸暗，外面有了人來的動靜，正是收到消息的茹家人趕了過來。
茹正福走地最快，他非常地激動，說話語氣都是在顫抖。
“小丫，你奶奶呢？她真的回來了？在哪裡？”
明明他已經恢復了健康，又年輕了很多，但是如此情緒下，雙腿還是不自覺地打顫。
要不是兩個兒子一左一或地扶着，恐怕都要站不住了。
他們一來到茹小丫面前，便四周尋望着什麼。
然而，他們卻並沒有看到期待中的那個身影。
茹小丫一臉困惑。
“奶奶她就在我身邊啊，爲什麼你們看不到她？”
是的，荷瑤一直都跟在孫女邊上。
再次見到丈夫和孩子們，她自然也是激動不已。
可是他們卻看不見自己，甚至連聲音都聽不到。
看不到聽不到是正常的，因爲她的靈體頻率已經被唐軒調整過了。
超凡者可以看到幽靈，這在邏輯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凡人也能輕易看到幽靈，那多少就有些奇怪了。
所以荷瑤現在是處在超凡者能看到，凡人卻看不到的頻率裡。
“朱陽草，給她注入一點仙氣，微量就行，不要動用氣血，會傷害到她。”
唐軒的傳音響起在茹小丫頭的耳邊。
這麼一提醒，她才突然“反應”過來。
“真是，我怎麼給忘記了，奶奶她還是守護靈，靈體強度並不高。”
凡人看不到幽靈，只要將幽靈強化到讓凡人可以看到的程度就可以了。
於是她擠出一絲仙氣，送入荷瑤的靈體之中。
於是，超凡序列裡用於調試靈體頻率的機制開始運行了。
縹緲透明的荷瑤，靈體逐漸凝實，很快，她的身影就顯現在衆人的視線裡。
茹正福再看到去世多年的老伴，痛哭流涕地撲了過去。
“阿瑤！！”
當然，撲是肯定撲不到的，整個人直接穿透了過去，一個沒剎住，還摔了一跤。
荷瑤又心疼又好笑地說道。
“你冷靜點老頭子，哪有凡人能碰到幽靈的。”
茹正福哭中帶笑地拍打着自己的腦門：“是我糊塗，是我糊塗了。”
荷瑤再看向兩個兒子。
兄弟兩也早就哭成淚人，雙雙跪了下來。
茹華海尤爲激動，一邊磕頭叫娘，一邊喊着對不起。
當年母親去世，身爲親生兒子，他卻因爲學術研究中，錯過了最後一次見面。
這件事情，也是他心裡的一個結，一直悔恨到現在。
如今，再次見到母親，他終於繃不住，讓他像個孩子一樣痛哭着。
其實，在過來之前，他對於唐軒也好，對於超凡時代也好，還是有那麼一絲懷疑。
但在見到荷瑤之後，所有的疑慮都煙消雲散了。
荷瑤飄到他的面前，表情慈愛道。
“真是個傻小子，當孃的怎麼會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