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介意幫助後輩，但我的路不一定適合你們。比如瑞貝卡......”
上都看向巫火，道：“我是一名占卜師，你卻是一名標準的火法師。
跟我研究天象和塔羅牌，你一輩子也別想成爲大法師。”
“那我該上哪找火法師導師？”瑞貝卡問。
“就在巧手姐妹會呀，多來參加聚會，多結識朋友，總會遇到適合你的老師。”
“爲什麼魔法界沒有霍格沃茲那樣的學校？或者，魔法大學？”哈莉疑惑道。
上都淡淡道：“你不就差點加入巫師團？迪迪埃連巨兇獸的虛影都召喚出來給你們參詳，可見他們並沒藏私。
巫師團就相當於霍格沃茲的一個院系。
理念衝突的派系組成一所學校，只存在於童話故事中。
現實裡，你剛纔在大廳也經歷過，惡魔和十字軍對你截然不同的態度。
惡魔、天堂、魔法宗師、異維度神靈......
他們各有各的想法，還相互衝突，能和諧共處嗎？”
“如果有一位強力人物鎮壓全場，也不是不可能。”哈莉道。
“那我問你，誰能比撒旦和上帝還強？”
哈莉默然。
之後上都夫人又挨個回答了衆女巫的疑問，還傳授了一套冥想法。
本來哈莉打算一直留在那“聽課”，至少等上都夫人宣佈下課。
可中途一次回頭，她發現海倫不知何時已然站在自己身後，就悄悄退了出去。
海倫帶着她穿個栽滿奇異花卉的院子，來到酒吧後面的三層宿舍樓。
“我還以爲你在這當打工妹，看來我猜錯了。”
哈莉環視房間一圈，居然是三室兩廳，面積超過一百五十平米，裡面的裝飾也富貴典雅，別有情調。
前窗面向花園，後邊陽臺外，是一片深藍色的奇異星空。
“我跟着暗夜大師做學徒。”
海倫輕擡手指，幾米外的茶壺自動懸浮，淺紅色液體流入玻璃杯，將近裝滿四分之三時，杯子又平穩地飛到茶几上。
正好落在哈莉的面前。
“真酷！”哈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有一種冬日陽光般的清澈溫和，腦子似乎瞬間清醒了很多。
“哈莉，抱歉......”海倫低着腦袋，緩緩道：“十字軍的人不知從哪聽說我們的關係，老早就來到我家，還把特蘭斯從右腿踩斷，森白的骨頭茬子從肉裡戳了出來，我......”
“唉，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反正我現在也活得好好的。”哈莉嘆氣道。
她能說什麼呢？
海倫爹媽早死，就特蘭斯一個親人。
換成是她......唔，她可能選擇讓安迪英勇就義。
可她沒法要求海倫也那麼做。
只能說緣分就是緣和分，想要兩全其美，太難了。
海倫還是低着腦袋，身前地板上滴落幾點溼痕。
她沒有哽噎，只是放慢了語調，緩緩道：“那天看到你中槍，我當時就激動暈了過去。
昏昏沉沉好幾天，還一直髮高燒，等再次醒來，體內就有了魔力。”
哈莉嘴角抽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腦海裡對父親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但我哥哥知道，他一直知道魔法真實存在。
因爲我父親是一名魔法打假專家，他有很多魔法師朋友，其中就包括遺忘酒吧的暗夜大師。
特蘭斯見我整天悶在臥室，連學校也不去，就把我介紹到這兒，成爲酒吧酒保和學徒。”
“魔法打假專家是幹什麼的？”哈莉好奇道。
“就是專業打假人，只不過目標不是學術論文，也不是商品，而是魔法師、魔法物品、魔法事件。”
這不就是魔法界的方舟子嘛！
哈莉咧咧嘴，道：“這真是個奇特的職業。”
海倫道：“其實我哥哥也是魔法打假人，瑟廷家族在魔法界也小有名氣。
從祖上開始，有天賦的就成爲魔法師，沒天賦的就憑專家級的學識，做魔法打假人。”
哈莉徹底無語了。
“嗚嗚嗚...汪汪汪！”正沉默間，犬吠聲忽然從門口傳來，接着就見一條胖乎乎的黑皮惡霸犬，撒歡兒向哈莉奔來。
“哈哈，朵朵你也在這兒！”哈莉又驚又喜，張開懷抱，把自己的愛犬抱在懷裡。
“嗚嗚嗚！”朵朵伸出舌頭在哈莉臉上、脖子上又舔又拱。
“汪汪汪......”哈莉正抱着狗親暱，又一隻花皮小狗顛顛跑來，還歪着腦袋好奇打量哈莉。
哈莉看着小狗，呆了呆，“難道它是朵朵的孩子？”
“汪汪！”黑白斑點奶狗居然在點頭。
“偶買噶，它——”哈莉大爲驚奇，“難道是魔獸？”
海倫把埋在心裡的事當面說出來，感覺好受了不少，彎腰一把將小狗都抱在懷裡，笑着在它頭上彈了彈，道：“它叫果凍。”
“汪汪！”果凍立即叫了一聲。
“雖然看着是斑點狗，但你看，頭上有兩支小角——”
海倫撥開果凍耳朵後的毛髮，果然有個蠶豆大的犄角。
“難道它爸爸不是狗？”哈莉驚訝道。
“是狗，但不是普通的狗。哈莉，你聽說過北歐神話中的獵犬基利和庫力奇。”海倫古怪道。
“呃，不會吧，朵朵和奧丁的獵犬......”哈莉瞪大雙眼，驚奇看着懷裡的惡霸犬。
海倫點頭，“就是惡狼基利。去年聖誕夜，奧丁帶着兄弟洛基去地獄打獵狂歡。
他們收穫頗豐，非常開心，就在酒吧邀請衆賓客大吃大喝。
就和神話傳說一樣，基利和庫力奇趴在桌子下，吃奧丁餵食的食物。
而朵朵也喜歡去客人桌下撿骨頭吃，然後就——”
“與神犬......朵朵居然還活着！”
哈莉表情古怪，提着惡霸犬上下翻看。
海倫尷尬道：“不是你想的那種交合。其實是朵朵對神犬發、情，但神犬不理睬它。
惡作劇之神洛基覺得有趣，便對朵朵施加了一個奇怪的魔咒——凡是被它看中的公狗，只要它動情了，並且當時沒懷孕，碰一下就能......洛基可是巨狼之父呢！”
哈莉神情呆滯，“還能這樣？”
“只是一場神靈間的玩笑而已。”海倫在遺忘酒吧見過太多奇怪的人、聽過太多奇怪的事，現在已經見怪不怪了。
“經常有神靈來這嗎？”哈莉問。
“很少，多數時候祂們即便來了，也沒人知道。”
哈莉又好奇道：“奧丁和洛基長什麼樣的？有沒有雷神托爾？”
“奧丁高大威猛，典型北歐大漢的相貌。洛基有一張長臉，下巴又尖又長。當時托爾不在場......”
海倫思索着道：“我聽暗夜大師說，這一千多年來，洛基一直被奧丁關在一處地下洞穴，每百年才帶他出去狩獵一次。”
說完朵朵和小奶狗的事，兩女不知何時又都沉默下來。
她們都想說些什麼，可又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氣氛不算尷尬，卻也與溫馨和諧相差甚遠。
哈莉心裡嘆口氣，她倆曾經能一直扯淡到天亮呢，現在竟然......
“海倫，我得離開了，哥譚還有事等着我。”她放下朵朵，站起身道。
“哈莉，我聽說過你的事，你——”海倫似乎想勸說什麼，可真張開嘴，喉嚨裡的話又如何也吐不出來。
“放心吧，我很好。你知道的，我從不迷茫，一直都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哈莉笑道。
海倫輕輕點頭，道：“我還只是學徒，魔力不足以在現世和酒館穿梭，所以，無法經常回哥譚......
你的朋友巫火是個天賦強大的女巫，可以讓她帶你來這兒。”
“嗯，我明白。”
“嗚嗚嗚~~~”朵朵似乎明白了什麼，咬住哈莉裙角不讓她走。
“這......”哈莉也怪捨不得它的。
朵朵不是純粹的惡霸犬。
它父親是老爺子的獵犬，從朵朵出生，哈莉就在照顧它。
後來哈莉升學來到哥譚，朵朵也跟了過來，她倆在一起的時間超過四年，所以感情特別深厚。
哈莉之前曾多次想去特蘭斯公寓，把朵朵接回來，但當時她以爲海倫還在哥譚高中上學，就......
“要不，我把朵朵帶回去？”哈莉道。
海倫有些捨不得，但她沒法拒絕。
朵朵本就是哈莉寄養在她這兒的。
“小狗也一起嗎？”她問。
“果凍留給你，我只帶走朵朵。”哈莉道。
海倫先是一喜，又搖頭道：“果凍長大後，也許不如奧丁神犬，但肯定能幫到你，你更需要它。”
“你留着果凍，等它下崽了再送幾隻小狗給我。”哈莉道。
回到酒吧大廳，暗夜大師也下班了，一隻個子瘦小的黑猩猩坐在吧檯後面。
“嗨，你在找巧手姐妹會嗎？”
黑猩猩見哈莉探頭往東側的休息室張望，主動搭話道：“我叫波波，也來自地球，是一名會說話的猩猩偵探。”
“你好，波波，我是哈莉奎茵，我的朋友瑞貝卡去哪了？”
哈莉連惡魔和精靈都見過了，會說話的猩猩已然不能引起她的動容。
“我正要跟你說呢。”猩猩偵探取了張便籤紙，放在櫃檯上，道：“這是她離開時留給你的。”
“哈莉，今天的聚會結束了，可你還沒出現。我等不及，先走一步。
我和麥蒂要去澳大利亞拜訪一位火法師。
你以後要進遺忘酒吧，可以去找上都夫人，她就住在格林威治村。”
哈莉收起紙張，問道：“我該怎麼離開？”
波波指着大門方向，“你直接開門，心裡想着自己家就行。對了，你今天消費295美刀，離開前先把賬結一下。”
“我就喝了一杯可樂，還是惡魔請客。”哈莉奇怪道。
“瑞貝卡說你會幫她付賬，難道她在撒謊？”波波摳着腦袋，疑惑說。
瑞貝卡就是個剛離開孤兒院的窮逼，沒錢也正常，不過......
哈莉低頭一看，今天穿着連衣裙，壓根沒想過要出門，一分錢沒帶。
“能不能記賬？”她尷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