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老父親的指引,返回天元界!
荒獸之間,有着特殊的共鳴。
紀清竹在星月蚌那裡居住的時候,就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個隱秘,並嘗試加以破解。
現在捕獲到一頭雜種荒獸,證明了她的猜想爲真,不過能不能以此尋到當初龍鯨墜落的所在,還是個未知之數。
“荒獸乃是天地所成,從來沒人知曉它們是如何繁衍生息,更像是天地道則化作元胎誕生,所謂的血脈之說,其實是道則雜亂與否,但就算是雜血種也難以被收服馴化,因爲它們就不是正常的生靈。”老龍人緩緩開口說道。
長生巨頭,壽元最低也過萬,他活過了萬古歲月,自然見識廣博,懂得許多。
之前被紀清竹鎮壓,那也是因爲意外翻了車,先是和那血玉人對拼受傷,而後內鬥加重了傷勢,最後又被血玉人臨死前拖走大半條命,才被紀清竹藉助荒獸龍鯨的力量,用聖器給鎮壓住.
可以說九成九都和紀清竹無關,但就是倒在了最後臨門一腳上,結果被一法相小輩給生擒了。
“自古以來,一直有神靈曾在荒獸背上建立星宮,也曾有真聖據說降服過荒獸,他們以自己的道則蓋壓住荒獸與生俱來的道則,沒有聖人修爲,我們如何能夠降服荒獸呢?”黎冉說道。
須知,聖器終究是死物,就算內部器靈神祇完全復甦,也比不過真正的聖人,它們只能動用銘刻在聖器內的道則,無有變通。
“不必憂慮,我自有辦法。”紀清竹淡淡一笑道。
要是換作別的東西,她還力有未逮,但是天地道則她可太熟悉不過了。
一聲道來天意助!
其實就算不完全降服,靠着聖器的震懾,他們也能勉強操控這頭大水母,在這歸墟之中得到一片休憩之地。
但在七日之後,紀清竹成功梳理清綠空水母體內雜亂的道則,馴服了這頭荒獸。
“核心是一種空間之道,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又精進了一分修爲。”紀清竹喜上眉梢,同時開始駕馭綠空水母四處遨遊,尋找那頭荒獸龍鯨的下落。
一行人就跟着她在歸墟汪洋之中,兜兜又轉轉。
紀淵自然是跟定了阿姐,黎冉也謹記祖師臨終囑託跟隨紀清竹,厲九劫是無處可去,他倒是想獨自離去,認爲自己的存在可能會招致災禍,但被紀淵強行攔住。
這要是在歸墟汪洋之中分開,恐怕這輩子就再也難相見了,一別或成永別。
“運勢時好時壞,就如世間的風,聚散遊離,怎會命中註定?我從來就不認同什麼氣運之說,血脈高低可以打破,氣運也能扭轉變化!”紀淵說道。
“我乃是天棄之人,身負九劫之體,父母、家族、發小、友人紛紛離我而去,是我爲他們招致厄難,我不願拖累你們。”
厲九劫搖頭,頭上插着一根斷裂的髮簪,腰間佩戴破碎的玉佩,手上捧着一柄斷刀,若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他脖子上還掛着一個斷裂的長命鎖.
他衣衫襤褸,孤寂的說道:“命運無常卻有常,我曾遠遠見過,北荒縹緲聖女乃是天佑之人,出身顯貴,生來便有異象相隨,幼時就得種種機緣,早早就被立爲聖女,要什麼有什麼.我與之相比,又算什麼?”
厲九劫知道紀清竹在尋找什麼東西,因此將這種求而不得歸結於自己身上,認爲是自己的氣運太差,影響了他們的運勢。
“哪有什麼天定命運,就算真的有,也要登頂絕巔,去打破這命運的桎梏!”紀淵沉聲說道:“況且,阿姐曾經說過,一切命運的饋贈,早已在冥冥之中標註好了價格,哪怕是傳承百萬年的聖地皇朝也會一朝覆滅。
那縹緲聖女命格顯貴,遲早會有盛極而衰的一天,厲大哥你也會總有否極泰來的時候,須知事在人爲!!”
紀淵說的慷慨激昂,心中不由得感嘆,多虧了阿姐在小時候經常給自己灌輸這些理念,才造就了他如今堅定的意志。
但是他轉頭一看,頓時眼前一黑。
“厲大哥?厲大哥!”
他剛剛還在的厲大哥怎麼就沒了人影??
“別喊了,他剛剛就跳了下去,那種人你是叫不醒的。”一隻獅子貓趴在旁邊,懶洋洋的開口說道。
“你看到了怎麼不阻止?”紀淵質問。
“喵的,你先叫那個女人解開禁制,讓我恢復真身再說。”狻猊打了一個哈欠道。
他身上被紀清竹布下了不知道多少禁制,將肉體、法力和神魂全部牢牢困住,還被迫變成了一隻尺長的獅子貓。
阻止?
他拿什麼去阻止?
倒不如說,要是厲九劫跑得再慢一點,他自己都要跟着跳下去尋短見了。
“好好好,本玄武頓覺天地寬闊,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那個倒黴衰仔去逝了?”一隻澡盆大小的青巖大龜忽的探出腦袋,露出一頭飄逸的綠毛。
“且讓我來算一算今日的運勢如何嘶~上上大吉啊,這是要心想事成?”綠毛龜忍痛拔下一縷頭上翠綠的毛髮占卜。
這其實是他的天賦神通,和正經的天機師推演完全是兩回事,屬於是在冥冥之中直接得到一個福禍兇吉的結論,相當於做題直接寫答案,卻沒有任何中間過程一樣。
這種神通得到的結論往往不甚準確,萬事萬物是在時刻變化的,往往會因爲一些小的變化引發極大的變故,所幸綠毛龜也只能大概判斷一個禍福吉凶。
“那你說哪個方向能見喜?”紀清竹不知何時到來,隨手拔下他的一撮毛丟在地上,開口詢問道。
“.”綠毛龜沉默了一會兒,他的這些綠毛屬於天賦神通的一部分,是不可再生的,拔一根就少一根。
但是擡頭瞥見紀清竹身上那時時刻刻都在流轉的道韻,綠毛龜還是很從心的給出了答案:“我面向之處,見之有喜。”
這個女人的修爲他已經完全看不懂了,明明大家都是法相境界,怎麼你這法相後期玄乎得有些離譜,從來就沒聽說過,還有人身上道韻多得都要逸散了。
紀清竹微微頷首,這烏龜大部分時候雖然不着調,但說出的話頗爲應驗,不得不相信一二。
她指尖凝聚出一滴精血,以此爲契機開始推算。
這段時候,她從黎冉那裡學來了一手推演神通,加上自己修行衆多大神通之中,也或多或少包含一些相關法門,再借以天意相助,推演別的不好說,但以自身精血爲引,搜尋父親下落理應可行。
只是這樣一來,她的消耗就太大了。
若不是底蘊深厚,誰敢這樣時常拿着自己的精血揮霍?
“叔祖,您的傷勢怎麼樣了?”另一邊,龍女沄汐也在詢問老龍人的情況。
“無礙,大部分已經修養好了,剩下的一些道傷,不是調養可以恢復的,本來我就無望聖道,只是也不知道,此生還有沒有機會回去。”老龍人說道。 這裡的回去,其實指的是沄汐,而不是他自己。
“應該,有可能吧。”沄汐腦海中突然想到了紀清竹的身影。
這個神秘的女人,總是能做到出乎意料的事情,或許她真的能夠找到離開歸墟的辦法吧。
老龍人活了數萬年,哪能不清楚她在想什麼,道:“那女子我也看不透,你現在被她制住,不要心生怨恨,暫且跟着她,或許會有離去的機會。”
“您的身體.”
“放心吧,在伱沒有抗衡她的實力前,我是不會死的。”
紀清竹不知曉他們的心思,不過也不怎麼在意,海螺聖器又被她收了回去,老龍人雖然壽元無多,但也不敢做出什麼玉石俱焚的事情來,因爲他解不開沄汐身上的禁制。
那是三大無上神通之中記載的法門,別說是他了,就算真聖來了也難解事實上就連紀清竹自己也解不開了。
“怎麼今天又換了一個方向,難不成一具死屍還能跑不成?”過了幾天,綠毛龜又忍痛拔毛問吉凶,結果居然換了一個方位,讓他以爲是見了鬼。
他的做法很簡單,直接以自己前後左右各問一次吉凶,哪邊顯吉就去哪邊,雖然很不靠譜的樣子,但終歸是一個方向。
直到四十九天之後,紀清竹快把他的後腦勺給薅禿了,終於有了重大的發現。
“嗡~~~~~~~~~~”
“嗡~~~~~~~~~~~~~”
紀清竹豁然起身,將自己的意念替代綠空水母的意念,朦朦朧朧之中聽到一段迴音,腦海中浮現出一道殘缺不全的龍鯨形象。
她用荒獸的共鳴法呼喚龍鯨,卻沒有得到迴應。
紀清竹微微蹙眉,不惜又以本命精血爲引推算,感受到來自血脈深處的一絲悸動,她臉上露出喜色。
沒有驚動其他人,她直接御使先天水遁潛入汪洋之中,回想起來,意識到其實龍鯨是在向着歸墟海淵之中而去。
歸墟海淵,就是一處可怕的葬地。
紀清竹將山河圖裹在身上,全力下潛,在數萬丈深的海底,見到了一道龐然之影。
活着的龍鯨比尋常真聖更加可怕,死後屍骸也不腐不朽,紀清竹頂着巨大的壓力落在龍鯨背上,正當她思索該如何進入的時候,一道意念向她捲來。
她先是一驚,隨即沒有抗拒這股力量。
下一瞬間,紀清竹就來到了龍鯨的體內,漆黑寂靜的識海微微掀起波瀾,隱藏起來的紫府靈臺也重新顯現。
“有一股生機在重現。”紀清竹察覺到識海之下,似乎蘊藏了一個非同尋常的生命氣息。
“清竹.”一道意念傳來,不是老父親還能是誰。
紀清竹激動起來,得知父親安好,正按照預想中的經受龍鯨遺力的洗禮而獲得新生,她大喜過望,同時也將自己的訴求道出,希望能夠得到荒獸龍鯨穿梭天元界的路線。
“好”
老父親意識時斷時續,顯然情況並不是很好,甚至說,如果不是紀清竹趕到,他的情況或許會變糟糕,因爲龍鯨的身軀本能,還在驅使他向着歸墟海淵而去。
真要到了那片歸葬地,之前那些被聖人邪念佔據身體的倒黴蛋就是前車之鑑!
到時候肯定會出事,真要是重新出去,那就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自己了。
紀清竹的到來正好喚醒了紀文濯的意志。
“不要去歸墟海淵,那裡有恐怖,去之必有災禍。”她嚴詞告誡道,運使神通,在龍鯨靈臺之上銘刻道痕,綻放五色華光,以此時刻警醒。
“我送你出去。”
老父親能夠勉強調動這具龍鯨身軀,哪怕識海乾涸,神力消散,可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具堪比真聖的屍骸,一舉一動都可毀天滅地。
龍鯨能夠穿梭天地,這是一種天賦之能,也是所有半血、亞種荒獸與生俱來的本領,天元界之中,爲數不多從歸墟之中返回的記載,幾乎都是跟着荒獸才得以返回。
但是完全體的半血、亞種荒獸動輒都要比尋常真聖更強,真聖也打不過,更驅使不了,這些大傢伙的壽元遠超所有生靈,就是熬到死或許它們也不會動彈一下,當然也有可能會跑到更危險的境地之中.
從這日開始,紀清竹返回之後,就像是找到了一個目標一樣,開始尋着某種方位不斷的前進。
這種變化被其他人察覺,不過除了紀淵外,也沒人敢去詢問什麼。
“轟隆~~~~~~~~~~~~!!!”
像是穿過了一層無形的壁壘一樣,紀清竹敏銳的察覺到天地間大道氣息的變化,他們確實回到了天元界中。
“回來了,沒想到我們真的從歸墟萬洋之中回來了!”
衆人激動萬分。
雖然一路險象環生,但收穫也是極其巨大的。
像是紀淵,進去待了幾年,直接就突破了一個大境界,現在離着法相後期都不遠了。
最開始在龍鯨體內的收穫,修爲境界的提升,收集了衆多同行者的遺產,以及在歸墟海淵之中汲取的衆多道韻.這還不包括一路上的見聞和淬鍊的意志。
當然,收穫最大的,肯定是紀清竹無疑。
她回過頭,隱約聽到一聲低沉的嗡鳴,像是在和自己道別。
只是這時候,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響起。
“桀桀桀,爾等闖我法陣,壞我算計,該當何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