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驕對決,在修行界之中算是很常見的事情。
對決隕落也很正常,畢竟修行貴在於爭。
但兩大宗門之間相互約戰,每天都有人隕落的情況也實屬罕見,擺明了就是要不死不休了。
五行宗和天罡宗現在就如此。
玄天聖地嘗試過調解,收效甚微,根本攔不住,也只能由着他們來了。
對於聖地來說,只要維持住南疆修行界大環境的安穩就夠了,其它的並不是很重要,之前的玄天大比就是如此。
眼下兩宗並沒有爆發直接的大規模衝突,而是採取了這種約戰的方式,就看誰先撐不住,畢竟誰家的天驕弟子也不是大白菜,死一個就少一個,少一個都是犧牲了宗門未來的潛力。
只有天驕弟子纔有希望踏足更高的境界,才能將宗門延續下去,一旦損失過多,就可能造成青黃不接的情況。
五行宗當初還是五行門的時候,就歷經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低谷期,門內一度只剩下一位長生巨頭,法相大能也不過寥寥幾位,現在好不容易有崛起之勢,卻又遭此劫難。
“天罡宗底蘊終究比我們更加深厚,這樣下去,我們會先撐不住的。”單青城有些憂愁的說道。
“這樣下去,也很影響我們的聲望,原先有師姐和清竹兩人,一爲準聖之尊,一爲絕世天驕,乃是大興之兆,無數人慕名而來,但現在誰會願意加入一個天天都有生死戰的宗門呢?”簡舒柔輕嘆一聲。
“不經風雨,怎見彩虹?我有預感,渡過此劫本宗方纔大興!”一道火光搖曳,辛北陌的聲音從火光之中傳出。
定了定一會兒,她接着說道:“此事或許也與我有關,長生有五劫,最後一劫最是難渡,乃是人世之劫,動輒身死道消。
我當初急攻心切,以無上神通強行破開關隘,原以爲迴歸之時與恆純呂捨命一戰便已償還,現在想想,或許劫難未全,應到了宗門身上。”
“師姐說笑了,這怎麼能夠怪你,若非有你,宗門早已衰落不堪。”簡舒柔說道。
“或許吧,不過人世劫是修士從天地之中索取越多,劫難就越是可怖,我修行了無上神通,劫難自然更大。”
辛北陌不免有些唏噓,她忽的想起了自己的寶貝徒兒,那小傢伙貌似修煉了很多神通,真不知道到時候該如何渡過人世劫。
“不說這些了,只讓弟子門徒拼命算什麼本事,大不了到時候我直接去和那老梆子做過一場。”辛北陌沉聲道。
她已經從玄天聖地得到了聖丹,那是以半神藥爲主材,添加諸多古藥,玄天聖人親自祭煉,在秘境洞天之中加速時光,足足耗費十個甲子才煉製出來的無上聖丹。
服下聖丹,她體內桎梏早已盡除,修爲更更上一層樓,如今已經是準聖二轉,那天罡宗的老梆子雖然是準聖四轉之境,但她有信心將其擊敗。
若是以命相搏,那老梆子必死!
“師姐可知,清竹去了哪兒?”簡舒柔問道,拉回了辛北陌的思緒。
“中土一別之後,她在大蒼待了一陣子,隨後去了北荒縹緲聖地,而後北域鯤鵬巢穴墜降,雖沒有見到她,但我察覺到了她的氣息,不然也不會放任思然和璇璣不管,她們肯定會在一起的。”辛北陌輕笑着說道:
“清竹丫頭福緣深厚,不用擔心她,你倒不如擔心一下自己,再不努力修行,她的修爲估計都要超過你了。”
簡舒柔不爲所動,她本就是與世無爭的性子,輕吟道:“早知我上次也去中土了,一別二十載,還真有些想念那孩子”
被許多人心心念唸的紀清竹,此時也終於踏上了東域大地。
雖然沒找到直接回來的跨域傳送陣,但遇到困難自己解決,在安雨落這位陣法大師的指導下,紀清竹不負所望的畫出了跨域傳送陣。
沒辦法,誰讓她修爲最高,能者多勞了屬於是。
當然能回來也是有驚無險,好在用料材質過關,最重要的是拿着紀淵的妖神珠作爲鎮壓,不然十有八九是要在中途崩掉的。
回到東域之中,一羣人自然是各回各家,臨行前,白舒將所有的丹藥分了下去,紀清竹坐享其成最多,誰讓她提供了材料呢。
“九九八十一枚大丹,可分九份,我和白舒各拿其三,餘下你們共分。”紀清竹做出了劃分。
其她人並無疑意,畢竟人家賺的是辛苦費,神火、丹爐和大部分輔材都是白舒出的,煉製丹藥更是耗費精力,理應如此。
“這次是我佔了天大的便宜,我記得以前說過要爲你免費煉丹的,不過妖聖分身血肉煉製的丹藥我實在是無法拒絕,等我回去突破一下,再給你煉製丹藥。”白舒誠懇的說道。
經過這次的煉丹,她大有所獲,迴歸玄天聖地就能成就長生之境。
白舒帶走了安雨落。
“我也該走了,和你在一起,好處都被伱佔了,總感覺你纔是真正的上蒼之子,我只是一個私生女,再見不送了。”藍靈葉擺擺手,帶着自己的師妹江城雪離去。
她覺得每每和紀清竹在一起,自己說好的天地垂青蒼天護佑都不太靈了,明明以前她出門都是隨便撿到天材地寶來着。
隨後紀淵也提出了告別,他有自己的想法和道路。
“我準備去南域看看,那裡或許會有我的機緣。”
他距離長生之境也不過一步之遙,想去體驗一下不一樣的風土妖情。
紀清竹點點頭,贈他九枚妖聖大丹。
姜幽離和姜幽汐姐妹自然是要回大蒼皇朝,紀清竹雖然對大蒼不滿,但也不會去牽連她們倆。
“幫我捎點東西。”
紀清竹取出一道玉匣交給她們,裡面是空桑神木一截枝椏煉製出的髮簪,有靜心凝神之效,對聖人都有作用。
玉匣之中,還有九枚妖聖大丹也一同附贈。
丹藥與她並無大用,閒暇時間服用兩枚體會一下就行了,少有依仗外物,悟道自可通神。
“我們也走吧。”
紀清竹再回頭,身邊只剩下了顧思然、齊璇璣兩個師妹,以及龍女沄汐和某隻失去了喵生夢想的狻猊。
“啊,這就回去了嘛,我還想在外面多玩一陣子呢。”齊璇璣吐了吐粉嫩的小香舌。
紀清竹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幾人在南疆輾轉,也不着急直奔宗門,結果在路上倒是得知了五行宗近來的變故。
一艘浮空雲舟從高天之上飛過,這是廣達門的飛舟,巡遊南疆百宗,很是龐然,載客卻不多,主打的是高端路線,船票很貴,但物有所值。
紀清竹她們在中層一間酒館之中坐下,據說這裡匯聚了南疆美酒佳釀,不少人在此品酒暢談,因爲進出者修爲頗高,倒是不顯吵鬧。
然後,她一邊品着出自玄天聖地的特產,浸泡着百草精華的藥酒,一邊看着臺上數位美女起舞,眼神有些迷離。
“師姐,你不許看!”
齊璇璣不滿道,有她這麼可愛、迷人、英颯、活潑的美少女在,那些庸脂俗粉有什麼好看的?
“我不看,難道你跳給我看啊。”紀清竹身體前傾,一條藕臂撐在玉桌上,纖手託着完美無瑕的下巴,嘴中不禁發出一聲輕笑道。
齊璇璣鼓起腮幫子,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還未端起酒水就已經化作一條小巧的水龍跑走,落入紀清竹嘴中。
“師姐,我要生氣了哦!”
紀清竹沒有理會她的小脾氣,她耳聽八方,聽到有人談論起五行宗的事情,眼神微微一凝。
齊璇璣很是不滿。
齊璇璣勃然大怒!
齊璇璣被鎮壓了.
“五行宗剛有崛起之勢,就遭道變故,這是在針對他們啊,不僅是天罡宗,還有其他一些宗門,不願意看到一方大教崛起。”
“不願意又如何,五行宗可是有準聖存在,崛起已成必然。”
“此言差矣,那天罡宗亦有準聖,且底蘊深厚,現在兩家常常約戰,非得一方隕落才罷休,五行宗是耗不過的,長此以往,宗門無天驕,勢必衰敗,甚至是走向滅亡!”
“天罡宗就不怕逼急了五行宗魚死網破?”
“哼,只有魚死,哪有網破?!”這時候門外忽的走進幾人,爲首者竟是法相大能,聽聞有人談論五行宗與天罡門之事,不禁冷哼一聲道:
“五行宗準聖不過是以秘法強行登臨那個境界,此生無望大道,而吾宗準聖老祖修爲更高,那日她便被老祖打出門外,若是敢行所謂魚死網破之舉,那五行宗頃刻便會覆滅!”
衆人譁然,仔細打量來者所爲何人,很快就有人認出,這幾人正是天罡宗之人,難怪會如此出言。
“你是說,五行宗準聖被你們老祖打出門外?”一道幽幽的聲音響起。
“那是自”
話音未落,幾人直接橫飛出去。
紀清竹面無表情,她自然是不相信這鬼話的,除非天罡宗的準聖已經是八九轉的境界,不然師尊總有一戰之力。
真當師尊修煉的無上神通是假的不成。
被打出門去??
糊弄一下自己就行了,還在大庭廣衆之下亂說,這就是對她赤裸裸的挑釁,該打。
“是誰,膽敢動手,找死不成?!”天罡宗法相大能起身怒吼。
紀清竹一襲銀絲白裙,超塵脫俗,此前有意淡化自己的存在感,所以哪怕就坐在那裡都無人知曉,這就是長生巨頭,若是願意,完全可以行走在虛空之中,低境界的人根本不得見真容。
此時她長身而起,臉色清冷,隨手端起一杯酒揮灑而出,化作一道長龍呼嘯,霎那間碾碎了虛空。
幾人直接就被鎮壓在地,動彈不得。
“老祖在上,我沒有眼花吧,一杯清酒鎮壓法相大能?!”
“這是哪尊大佬啊,爲何如此恐怖,我何德何能,剛剛居然與之同屋共飲?”
酒館之中的人都被嚇傻了,嘴巴一直合不攏,皆是目瞪口呆。
“該不會是長生巨頭吧?”
衆人爲之悚然,他們看不清紀清竹的面容,下意識不敢往長生巨頭想。
絕頂大能是能夠壓着尋常法相強者打,但杯酒鎮壓有點太嚇人了。
“你你.你是何方神聖,爲何對我等出手?”天罡宗的法相大能爬起來喝問道。
紀清竹不爲所動,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聒噪。”
天罡宗大能長嘯,施展千種手段,萬般法門,都沒能掙脫酒水化作的長龍。
紀清竹沒有留情,一巴掌扇暈他們,直接過去強行搜查神魂,而後長袖一揮,幾個人就如同枯枝敗葉一樣,一下子就被捲上了高天。
天地間狂風大作,幾人一下子就失去了蹤影,變成了小黑子消失在茫茫天際。
誰也不知道這幾個人被抽飛到了什麼地方,要是被打暈了沒能自救,天人強者也頂不住從九天之上直接掉下去,法相大能不死也殘。
“師姐太善良了,叫我說直接打死他們算了。”齊璇璣氣鼓鼓的揮舞小拳頭說道。
紀清竹沒有言語,美眸之中閃過精芒,一瞬間就想到了很多。
她走到船舷邊,俯覽九天雲海,眺望遠方,看得出神了,清澈有神的美目逐漸變得深邃。
此時,她眸光像是穿過了時空,看到了五行宗中的景色,而她自身也成爲了一道美景。
身姿欣長,墨發如綢,無暇的側顏下是白皙如玉的頸項,峰巒起伏下的細腰有着完美的弧度,組成了一副絕美畫面。
“師姐,宗門有難,我們應該速歸。”顧思然說道。
“我要打十個!”齊璇璣叉着小蠻腰呼喊。
紀清竹淡淡的笑了笑,一襲白衣獵獵,開口道:“你們可以先回去算了,還是一起吧,不然我不放心。”
顧思然和齊璇璣對視一眼,稍微揣測師姐話中的意思,心中不禁微微一驚。
那些傢伙一旦發現她們的行蹤,必然會有所動作,甚至會佈下殺局!
所以她們現在已經危險了。
“我們快換條路回去。”意識到即將面臨的危機後,齊璇璣也不再元氣滿滿。
“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