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散場，林白辭和紀心言混在人羣中，慢慢往出走。
除了少數單身狗，這個時間來看電影的，都是情侶，此時哪怕是一些有了女朋友的男生，也都禁不住偷瞄紀心言。
穿着打扮、妝容髮型，還有舉手投足流露出的那種氣質，對小青年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了。
肯定不是性感，但也不是那種女大學生的青澀，而是一種大大方方的茶，讓男生覺得我上我也行。
有錢，有才華，甚至有顏值，用不了一、兩天，就能一起打撲克。
但實際上，茶妹的眼光很高的，她就是喜歡玩這種讓你覺得吃得到，但實際上根本吃不到的小把戲。
就像現在，剛纔黑了燈的電影院裡，林白辭感覺嘴巴都要被親腫了，可是燈一亮，茶妹手都不拉他一下。
於是一些男生看着林白辭，目光不屑，要是眼神會說話，就是三個字。
呵，舔狗！
舔到最後，一無所有的那種。
出了電影院，一股爆米花的味道在飄散，紀心言突然抱住了林白辭的胳膊，然後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mua！
“老公，你想吃什麼？我請！”
唰！
不少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林白辭蹙眉，這種大庭廣衆之下的親暱，他還不太習慣。
“去吃日料怎麼樣？”
紀心言提議，腦袋貼在林白辭的胳膊上，小聲嘟囔：“怎麼樣？被這麼多男生羨慕，是不是很有優越感？”
茶妹的驕傲，是有本錢的，她往這裡一站，那就是最漂亮的女孩，帶出去真心有面子。
林白辭要是高中時期，絕對虛榮心膨脹，可現在……
咱已經是一位成熟的神明獵手了！
大家比的是誰能淨化更恐怖、更神秘的神墟。
對於神明獵手來說，女人，財富，社會地位，那都是生活的點綴，真正的價值判斷標準，就是淨化規則污染的能力。
“隨便！”
林白辭對此無所謂，還順手想扯開紀心言。
“別呀，你沒優越感，我有！”
紀心言反而抱緊了林白辭：“有這麼個大帥比當男朋友，伱沒看到那些小女生看我的樣子，簡直嫉妒死了好麼。”
“可惜你這一身衣服太垃圾了，要是換成奢侈品，我一個見錢眼開，勾引人的綠茶形象絕對跑不了了！”
“說不定還有人網上寫小作文罵我！”
茶妹嘰嘰喳喳，看似神情興奮，但實際上在偷偷地瞄着林白辭。
不是吧？
這麼淡定？
紀心言驚了，他這種反向讚美，能扛得住的男人實在太少了，但偏偏林白辭是個例外。
茶妹開始懷疑，林白辭是不是壓根沒有虛榮心這種東西。
或者說，
大班長是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於是茶妹伸手，朝着小林白辭突然抓了過去。
啪！
林白辭抓住了紀心言的手腕，眉頭大皺：“你幹嘛？”
“你不喜歡我這款？”
茶妹好奇。
“……”
林白辭一怔，老實說，他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的女孩。
認識的女人在腦海裡過了一圈，甚至連裹頭女白領都沒落下，即便是古晴香，也只是停留的時間稍稍長一些。
【你那不叫喜歡，你只是想吃掉輔導員！】
紀心言觀察着林白辭的神態，看到這個樣子，她嘆了一口氣。
麻蛋，還真的不喜歡我！
不過很快，茶妹就調整了心態！
他不喜歡我又如何？
我喜歡他就行了呀！
大學四年，開心就好。
紀心言經常逛街，來過這家商場幾次，領着林白辭直奔那家名爲三生的日料店。
一頓飯花了兩個半小時，吃掉二千塊，然後打道回府。
“有車就是舒服呀，每次玩完，不用大包小包的拎着一堆東西，傻傻的在路邊等車！”
紀心言這次沒脫鞋，端端正正的坐在副駕駛。
“以你的家庭，一輛二三十萬的車，買得起吧？”
林白辭隨口敷衍。
“我的大班長，你以爲誰都像你一樣壕？”
紀心言嘆氣：“十來萬的車，太便宜了，我不想開，大學畢業後，我還不知道留不留在海京呢，所以三十多萬的車，買來開四年，不划算！”
“我家裡給我的生活費不少，但也沒到這麼奢侈的地步。”
“當然，最重要的是，我搞不到車牌呀！”
海京的車牌，是要搖號的。
兩個人一路閒聊，返回學校。
快到校門口的時候，林白辭把車停在路邊，拍了拍方向盤。
“拿去開！”
“我走了！”
紀心言眉頭一挑：“喂喂，你別誤會我意思呀，搞得我好像謀算你的車似的。”
“不是吧，你居然會在乎這種事情？這可不像你！”
林白辭調侃。
紀心言一愣，對呀，我爲什麼要在乎這個？
按照紀心言的性格，肯定不會同意，但是對於林白辭，不知道爲什麼，她不想拒絕，但是又不想被看輕。
糾結。
“這車我很少用，放在酒店停車場也是吃灰。”
林白辭不是性格張揚的人，讓他開一輛扎眼的豪車進出學校，他辦不到：“而且用車不方便，你拿去開，但是有個條件，我用車的時候，你當司機，隨叫隨到！”
“還是別了，萬一蹭了磕了，我那點零花錢可修不起！”
紀心言找藉口拒絕，其實修的起，只不過要少買幾件衣服和化妝品了。
“別拒絕了，紀司機！”
林白辭哈哈一笑：“要實在過意不去，多給我發幾張穿瑜伽褲的照片！”
“哇，原來你喜歡這種呀！”
紀心言一副發現了新大陸的模樣：“你要是不怕我被別的男人看，我下次和你出去玩，穿瑜伽褲怎麼樣？”
“內褲呢？有要求嗎？”
茶妹眨巴着眼睛，還解鎖了手機：“你說，我記一下！”
林白辭比了箇中指，下車走人。
“喂，你去哪？”
紀心言招呼。
林白辭擺了擺手，沒說話。
紀心言坐在副駕駛位上，通過後視鏡，看着林白辭離開，腦海裡亂糟糟的。
林白辭給她的感覺，很不一樣。
她覺得就算自己主動想打撲克，人家估計也不會同意！
“大班長，你不知道對於男人來說，車和女人，概不外借嗎？而且這還是二百萬的豪車，多少人一輩子的工資，都買不起一輛。”
紀心言嘀咕着，換到了駕駛位，開車回學校。
靠！
駕駛體驗真棒！
發動機宛若怪獸的轟鳴，還有跑車那耀眼的造型，瞬間吸引了路邊學生的注意力，不過紀心言依舊神情平靜。
茶妹就是這樣，我行我素，纔不怕別人的矚目呢。
……
假期結束，開學第一天，早上。
林白辭起牀，古晴香已經去上班了，但是桌子上早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餐。
豆漿油條還有茶葉蛋！
林白辭吃完，溜達着往學校走，一進教室，錢家輝就招手。
“老白，這裡！”
錢家輝有錢，慷慨，才半個學期，身邊已經聚集了不少小弟：“剛子，給白辭讓給做！”
坐在錢家輝右邊的方剛，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換了個位置。
“這剛開學，你就不回宿舍，是不是接下來都打算在外邊住了？”
錢家輝有些抱怨，他挺欣賞林白辭的，總覺得這小子有一種不同的氣質，值得深交，要不是如此，他早搬出去住了。
錢家輝聲音不大，但是附近的一些學生還是聽到了，忍不住側目。
“還沒確定！”
林白辭沒隱瞞：“不過住的應該不多！”
徐大觀的腳太臭了，林白辭受不了，而且和輔導員住一起，還有人照顧飲食起居，多香呀！
“那我也不住了！”
宿舍中，約束太多了：“你什麼時候回宿舍，給我打電話，我也回去！”
“老白，晚上聚一聚？”
不遠處的方明遠，開口招呼。
“好呀！”
林白辭比了個OK的手勢。
上午第二節大課，是計算機，林白辭沒興趣，琢磨着是不是去別的班裡，聽一節英語課，一個身材高挑的女生走了進來。
她看了一圈，找到林白辭後，徑直走了過來，然後朝着錢家輝開口：“對不起，同學，可以讓個位子嗎？”
一邊說，還遞過去一杯奶茶。
要是平時，錢家輝肯定一句話懟回去，你誰呀？
但是他知道這個女生，叫做祝秋楠，同一屆的女學霸，因爲在軍訓彙報演出的時候，被林白辭救過，所以喜歡上了他。
“老白，我走了，晚上聚餐！”
錢家輝拍了拍林白辭的肩膀，起身，接過奶茶，朝着祝秋楠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弟妹的奶茶，然後直接逃了課。
教室中，響起了嘰嘰喳喳的聲音，不少人都看着祝秋楠。
祝秋楠落落大方的坐了下來，將一杯奶茶插好吸管，放在林白辭面前。
“好久不見！”
祝秋楠看着的眼睛，嘴角淺笑。
“你不用上課？”
林白辭沒碰奶茶。
“我擔心明天來，找不到你！”
祝秋楠撩了一下頭髮：“至於課程，你不用擔心，我會自學！”
哇！
不少人聽到這話，驚呼出聲。
祝秋楠這句話，傻子都知道潛臺詞是我喜歡你，於是他們看向林白辭，看他怎麼回答。
“何必呢？”
林白辭頭大：“我說了，那天不管是誰，我都會幫忙，你根本不用放在心上，你不欠我什麼！”
“但是你救了我的命！”
祝秋楠說完，開始看書。
坐在旁邊的方明遠，戳了戳林白辭的胳膊：“老白，你經常逃課，所以不知道，祝同學經常來找你！”
方明遠看到好多次了，上學期，祝秋楠經常來找林白辭，可惜大多時候，都是失望而歸。
林白辭側頭，看向祝秋楠。
牛仔褲，白色運動鞋，加上一件短褲羽絨服，普普通通的打扮，卻是穿出了清麗脫俗的氣息。
主要還是人好看，穿什麼都搭。
一節大課下來，紀心言一直觀察着這邊，但是發現祝秋楠和林白辭幾乎沒什麼交流。
分享寒假生活？
不存在的！
叮鈴鈴！
下課鈴聲響起。
“林同學，我想請你吃飯？”
祝秋楠開門見山。
“不了，有約！”
林白辭拒絕的乾淨利落，兩個人本來就不是一路人，要是茶妹，發生點什麼就發生了，林白辭覺得一個億砸過去，什麼傷害都可以彌補，但祝秋楠不同。
這明顯是一個奔着結婚生子去的女孩！
林白辭的底線，不允許他渣！
學生們聽到林白辭拒絕，都驚訝不已。
“晚上呢？”
祝秋楠退而求其次。
“晚上約了同學！”
林白辭閃人：“再見！”
祝秋楠本來還打算商量個時間，見狀，遺憾地說了句‘拜拜’。
女生們收拾好課本，一起去食堂吃飯。
路上，話題很快就轉到了林白辭身上。
“哇，你們看到了嗎？林白辭好狠呀，祝秋楠不僅是學霸，還那麼漂亮，結果他拒絕起來，那麼幹脆！”
劉子露驚歎：”有點霸道總裁那味兒了！”
“林白辭是不想爲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吧？”
周舟猜測。
“祝秋楠這棵樹，比整片森林都要值好嗎？”
陶奈插話：“我要是林白辭，絕對選她。”
“沒錯，大學四年，有這麼個女朋友，能羨慕死多少男生呀！”
裴翡同意，她是傳統學生，所以喜歡顏值高，成績好的妹子。
“爲什麼不是祝秋楠追到了林白辭，羨慕死女生們？”
紀心言反問。
衆人一愣，好像有點道理。
“林白辭除了帥一些，也沒什麼優點了吧？”
周舟不同意：“我聽說追祝秋楠的人很多，裡面有好幾個富二代！”
紀心言瞟了周舟一眼。
膚淺！
再說就算比錢，林白辭也不差的。
“餃子，你怎麼看？”
劉子露看到白皎一陣沉默，問了一嘴。
“我要是林白辭，即便不喜歡祝秋楠，也會和她相處一段時間，因爲和這種女孩在一起，會提升自己的品味和眼光！”
說白了，就是打怪漲經驗。
大家點頭，認可白皎的看法，一個學期相處下來，大家都知道，白皎是一個非常理性，並且有明確追求的女生。
“但是這麼做，會很渣，所以林白辭拒絕她，我很佩服！”
白皎實話實說。
“心言，餃子，還有祝秋楠，各有千秋，班長都不追，你們說他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劉子露特別好奇。
紀心言茶裡茶氣，是時尚女孩，白皎靦腆，文靜，是那種大家認知中的大家閨秀，可以說，她們是這個類型中最頂尖的那一款了，結果林白辭看不上！
“班長是不是喜歡年紀大的姐姐？”
周舟猜測。
“姐姐還好，別是阿姨！”
劉子露一想到一個老阿姨把林白辭壓在身下，大舌頭把他舔了個遍，
呃，
噁心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至於！不至於！大班長一看就不是吃軟飯的那種人！”
陶奈覺得林白辭去工地搬磚，也不會幹這種事。
“那要不去讓心言試試班長的胃？”
劉子露打趣：“心言，聽說你買了一輛跑車？”
衆人都看了過來。
紀心言把車停在了女生宿舍樓下，所以不少人看到過。
“朋友的！”
紀心言呵呵：“我哪買得起？”
“二百萬的豪車讓你隨便開，那你這朋友對你可真夠好的！”
劉子露語氣裡有些酸。
她覺得紀心言肯定陪人家睡過了，不然怎麼會有這種好事。
“呵呵！”
茶妹翻了個白眼，我倒是巴不得林白辭得寸進尺呢，他不幹呀！
……
宿舍聚餐，乏善可陳，話題不外乎女生和遊戲。
“紀心言買車了！”
徐大觀嘆氣，咕嘟咕嘟，灌了好幾口酒：“我踏馬要攢多久的錢，纔有底氣追她？”
“有錢算個屁？”
劉宇撇嘴，他目前正在努力進入學生會，混一個職位，等大學畢業了，直接當公務員。
到時候紀心言就會知道，錢不是萬能的，權纔是。
哼！
今天的我，你不屑一顧，四年後的我，你高攀不起！
“老白，來，走一個！”
方明遠拉着林白辭，和他喝酒。
“失戀了？”
林白辭看到方明遠心事重重。
“不是！”
方明遠欲言又止，最後只能搖頭，有一些事情，不能說的。
“來，喝酒！”
林白辭沒有刨根問底，陪喝酒就是了。
又喝了兩杯後，方明遠沒忍住：“老白，要是有一個可以改變人生的機會放在面前，但是有可能會死，你會去做嗎？”
“活着纔有機會！”
錢家輝聽到這話，插了一句：“天大地大，沒有命大。”
方明遠瞟了錢家輝一眼，想起寒假表哥和自己說過的那些事，不由的笑了笑。
錢家輝，
你的眼界太淺了
你根本不知道，那是能讓人一步登天，進入另一個世界的機會，
錢？權？
都是狗屁！
“會做！”
生死這種問題，對林白辭來說沒有意義，因爲他過的就是刀尖上跳舞的生活，只要淨化規則污染，就有可能翻車。
大家閒聊着，等到聚餐結束後，方明遠似乎也做出了決定，拎着一瓶啤酒，站了起來：“來，哥幾個，我敬你們，這半年，我很開心！”
“謝謝!”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和白辭打上籃球！”
方明遠說完，一仰頭，開始喝酒。
第二天，錢家輝酒醒，發現方明遠的牀鋪收拾的乾乾淨淨，
人走了。
……
林白辭不知道這些，他向古晴香請了二十天的假，第三天，和夏紅藥匯合，坐飛機前往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