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點，燕東園4棟505的衛生間還亮着光。
許青舟搓洗着內褲，緩緩吐了口氣，望着鏡子裡邊的自己，略顯感慨，他感覺自己真的越來越變態了，居然又讓宋校花幫着
不不不，食色性也，喜歡玉足，非常正常的愛好。
“呼~”
許青舟安慰自己，把內褲晾好，輕輕地拉開門，主臥裡，宋瑤裹在涼被裡邊，不知道是害羞還是真的睡着了。
男生在身邊躺下，宋瑤又是一陣緊張，被窩裡的jio不安地捲了卷，好羞恥，晚上的時候爲什麼總容易做些奇奇怪怪的決定？
還說用腳幫他就應該一拳給他夯到土裡去。
太色了。
可.她終究還是幫了。
許青舟躺在牀上，隔得近了，才確定宋瑤沒有睡覺，低聲說：“睡覺吧。”
“晚安。”宋瑤聲音有點幽怨。
許青舟摸索了一下，把身旁女生的手牽着。
夜裡靜悄悄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臥室裡只有空調製冷時發出的低鳴。
凌晨2點，許青舟醒了，具體來說，是被宋瑤吵醒的。
因爲這個時候，宋瑤已經朝牀中間翻了個身，臉埋在頭髮下面，左手搭在了許青舟的脖子上，一條大白腿更是搭在了他大腿上。
睡覺姿勢誇張。
果然，這個妮子睡覺不老實。
許青舟想了想，很配合地朝宋瑤移動了一點，以便讓她抱得更舒服。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許青舟相當清醒，原本的睡意全部消散，這種守株待兔的感覺挺有趣。
他伸手，藉着微光輕輕撩開了宋瑤臉上的頭髮，讓她睡得更舒服。
反正也睡不着，閒着沒事，他開始考慮未來一段時間的安排。
波利尼亞克猜想肯定是主要任務，可計算量實在是太大，有思路，比如把證明孿生素數定理的篩法剝離出來，再結合西格爾零點估計，L函數，還有自守形式等等進行改進。
下一步，也是他正在做的，用全新的方式，通過數列對篩法修正。
再然後，則是探究素數分佈規律
儘管有想法，可距離證出來的日子遙遙無期。
目前，也許因爲斯圖爾特教授烏龍事件的影響，數論界的人都謹慎起來，偶爾能聽到有研究所公佈在波利尼亞克猜想上取得重大成就。
但沒人公佈自己證明這個猜想的事
至於網上那些亂七八糟，鼓勵的也好，潑髒水的也好，許青舟並不是很在意，按部就班，打算穩紮穩打，按照自己的節奏來。
除了這個，還有本科畢業論文，按照顧教授的說法，他什麼時候寫完，學校什麼時候就能組織答辯，提前頒發畢業證。
等去瑞士回來，可以考慮開始寫，爭取今年就拿到畢業證。
讀研，讀博，回國，到時候很多實驗都可以啓動了。
這是事業線。
當然還有和宋校花的事情，都成女朋友，早晚也得騙到民政局去。
凌晨2點半。
宋瑤發出一聲囈語，動了一下，腦袋埋進許青舟懷裡，整個人也緊緊地抱着他。
滿足了。
許青舟嘆息，他都有些恍惚，從重生到現在，也就過去一年多，現在已經躺在一張牀上了。
“當想騙你當女朋友的時候，就認定你了。”
許青舟喃喃自語，幫懷裡的這個女孩理了理臉上的頭髮，放空自己思緒，意識逐漸陷入混沌。
一夜過去。
宋瑤好像做了一個夢，寒冬裡邊，自己在找許青舟那個混蛋，終於找到了，可人也冷得直哆嗦，被許青舟抱在懷裡取暖。
這種感覺令人着迷，就是胸口有點悶。
宋瑤睜眼，視線逐漸清晰，對面是自己的梳妝櫃，除了化妝品這些，還有許青舟的兩本書，還有.
粗重的熱氣打在自己的耳朵旁。
於是，宋瑤完全清醒了。
瞬間就看清楚現在的局勢，原先屬於她的涼被大半都掉在地上，而她自己整個人都在許青舟懷裡！
宋瑤呼吸急促起來，不知所措，雖然兩個人已經親抱過很多次，但還是第一次以這種姿勢抱在一起。
當初說好一人一半牀，她那半是空出來的，人已經到了許青舟這裡，肯定是自己睡着的時候不老實，主動到許青舟這邊的。
如果這傢伙醒了，肯定要調侃自己，說什麼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再然後，就動手動腳，要佔便宜佔回來。
不管了不管了，他要是敢多說，就打他！
“呼。”
宋瑤輕輕吐口氣，破罐子破摔了，沒動，靠在許青舟的胸膛，有一種從沒有體會過的安全感，讓人留戀，怪不得昨晚睡得很好，一覺就到天亮。
就是這貨太不老實了，許青舟一隻手從手臂下穿過，搭在她的胸口上。
怪不得胸口悶。
現在更清醒，她又發現，除了這爪子，身後還被。
“.”
這一刻，宋瑤的心臟都要跳出來。
是，這樣躺在許青舟懷裡很舒服，但被指着，哪裡還能管什麼舒不舒服。
宋瑤回頭，瞄了許青舟一眼，見他似乎睡得正香，長長吐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扒開許青舟的手，從牀上起來。
“這傢伙”
宋瑤咬着牙，很想給他一口，但最終嘆了口氣，小心地檢查許青舟醒沒醒，然後才踩着拖鞋出去。
臥室，聽到微弱的關門聲，許青舟緩緩睜眼，暗道幸好自己機靈，把宋校花誘惑到自己這邊，不然.羞憤之下，說不定要挨捶。
“唉~昨晚都沒怎麼睡，得補補覺。”
感嘆着，這貨樂呵呵地閉上眼。
直到30分鐘過後，許青舟才裝模作樣地出去，望着坐在餐桌前的女生，打招呼“早啊。”
宋瑤連早飯都買回來了，正在啃包子，表情冷冷的回答了一個“早”。
呵，還裝高冷呢，心虛兩個字已經寫在臉上了。
許青舟洗漱完，屁顛屁顛地跑去吃早飯。
早飯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宋瑤還沉浸在早上的親密接觸裡邊，至於許青舟，這是在考慮什麼時候能光明正大地躺在一個被窩。
吃完飯，許青舟倆人倒是開始幹正事，複習的複習，看書的看書。
伴隨着京大各個學院考試結束，校園內的人員驟少，9號的時候，宋瑤考完最後一科，也正式解放。
接下來的日子，許青舟把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波利尼亞克猜想上面，偶爾看看8月份的實驗資料，或者去趙教授他們那邊拿數據。
超算中心。
兩個男生剛好填完信息補充的表格，其中一個拿着單子，問道：“黃老師，您看我這裡的填寫沒什麼問題吧？”
黃鳴泰看了一眼，搖頭，說道：“項目用途這裡，需要再細化一下。”
“行。”男生點點頭。
見男生皺眉，黃鳴泰輕輕笑着，說道：“不是老師嚴格，條例就是這樣，超算資源有限，每個流程都得嚴格審覈。”
“理解理解。”男生笑着點頭。
也在這個時候，一道人影走進來。
望着這人，男生心裡：“得，又多了一個需要過來寫申請的哥們。”
黃鳴泰愣了一下，輕輕笑着打招呼：“小許。”
許青舟揹着電腦，也發現值班的是老熟人，“黃老師，上午好，我需要用一下超算。”
“沒問題，你的申請已經通過了，還是老位置。”
望着對面年輕的面容，黃鳴泰面色感慨，又不由得想到這個年輕人曾經想證明克拉梅爾猜想時，他貌似還懷疑過。
現在，人家連孿生素數猜想都證明出來了。
唉，天才，果然不能用常理看待。
“謝謝黃老師。”
許青舟道謝，朝着以前經常呆的工作間走過去。
隔壁，一個男生沒反應過來，臉上帶着錯愕，這人爲啥能直接進去？
“別看了，快寫吧，你們要是能搞出來兩個世界級的猜想，也能這樣。”黃鳴泰笑着說道。
“我去，許青舟啊？”這人驚呼。
他旁邊，另外一個男生幽幽說：“你才發現？”
“.”
好吧，這樣看來，一切都變得合理了。
許青舟在12號的時候，就完成了超算中心的超算使用申請。
他這次來超算中心的目的：驗證是否是孿生素數的高維奇偶對稱性決定了素數分佈的高維對稱性。
按照他先前的思路，把某些孿生素數的證明推廣到素數上，要到這一步，就得完成上述論證。
工作間，許青舟把稿紙和裝有代碼的u盤取出來，插上u盤，運行代碼。
【x_p=1.33/(np.log(x)*np.log(np.log(x)))
x_pp=1.33/(np.log(xx)*np.log(np.log(xx)))
print(x_p，x_pp，x_p-x_pp)
ax.plot(list(primerange(p1，p2))，a0，label='a0:x_p')】
如果驗證成功，就說明用調和數列對篩法進行補充這個思路完全可行。
數列和篩法這種組合並不奇怪，在張益唐改進過的平滑的GPY裡邊，就使用到了等差數列，但很遺憾的是，無論是其它進行改進的人或者張益唐本人對於這個辦法都沒信心。
在許青舟看來，等差數列之所以不能證明孿生素數猜想，究其原因主要是用到的歐拉函數φ、狄利克雷定理都是針對等差數列的，只能做到B-V定理的level 1/2-ε範圍的distribution level要求，最終做不到E-H猜想的level 1/2。
理想情況下，他推算出來的這個調和數列可以讓模長q動態地增長到x^1/2，算是彌補了這個短板。
不過，就是計算量比較大。
許青舟在超算中心的機房呆到下午5點。
很幸運，通過數據分析，孿生素數的高維奇偶對稱性可以決定素數分佈的高維對稱性。
反之，就無法解釋曾經推算出來的“素數到合數、自然數列到調和數列”的放大因子會唯一的決定臨界線上的2素因子合數個數。
從超算中心出來，許青舟沒回燕東園，而是朝101宿舍的方向過去。
他和宿舍的三個森口約好了，晚上去小酌一杯。
與此同時，京大的一間電磁實驗室裡。
老教授表情嚴肅，正在總結這段時間的情況。
“小王，你那個數據清洗還不夠完善，其它事情你暫時不用做了，現在的首要目標，就是把數據再篩一遍，這是最簡單和基礎的事情。”
“是，教授。”青年耷拉着腦袋。
老教授微微點頭，轉頭看向一旁的任小玲：“小任，你那邊的話，還不錯，完成度很高。這段時間就先跟着你盧師兄把鐵氧體基材料延伸到雙鈣鈦礦納米體系。”
“沒問題。”任小玲說。
佈置完大家的任務，老教授不再多說，拿着資料先出去開會了。
辦公室，就剩下任小玲三個人。
被叫做“小王”的青年嘆了口氣，和任小玲搭話：“小玲姐，你有沒有覺得教授好嚴格啊。”
“我覺得還行吧。”
任小玲在心中說：“你如果跟一下許師弟的實驗，那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嚴格。”
想着，她暗中嘆氣，自己的老闆也是老教授了，但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是覺得學到的東西還沒跟在許青舟身邊多。
旁邊，正在翻看期刊的師兄就是盧曉令，博二。
盧曉令搖搖頭，說：“嚴師出高徒，小王，研究生階段和本科完全不一樣，你得跟任小玲師妹學習，你看人家多穩。”
無論是教授還是他們這些當師兄，對這位新來的師妹都很佩服。
穩，非常穩。
這樣沉穩的人就適合呆在實驗室。
而且人家做事果斷，知識儲備豐厚，工作能力都能比得上研二的張師妹了。
再看看小王，進實驗室的時候摸個器材都小心翼翼。
正說着，這位師兄的目光頓了頓，面色古怪，啞然失笑：“師妹，我在《物理評論A》上看到你一個和你同名同姓的人。”
任小玲注意力放在電腦上，頭也不擡，語氣平淡：“嗯，那個就是我。”
“.”
辦公室陷入沉寂。
“這篇是你發的？”
“是我。”任小玲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這是和許學弟學的，要穩，你看學弟這麼多成就都一直保持低調謙虛.
雖然，這謙虛裡邊總有點讓人想揍人，但謙虛還是值得學習的。
這纔是高手的態度。
“.”
見任小玲沒什麼反應，盧曉令表示有點難以接受，再次說道：“師妹，這是一篇sci，還是2區。”
“嗯，2區的sci”
任小玲點點頭，眼前亮了亮，盧曉令心說這丫頭終於回過神了，這纔是一篇sci發表的表情。
“師兄，我們是不是可以通過改變界面鈣鈦礦化合物SrFeMoO與水緩慢反應並逐漸氧化分解的性質，在樣品表面生成一層反鐵磁絕緣體SrMoO。”
“.”
盧曉令嘴角抽了抽。
好吧，收回剛纔的話，這丫頭好像有點裝啊，也不是那麼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