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人思想無法統一,這時候你說什麼都會有人反駁,陳實也慌啊,這些人現在滿腦子就是一樣東西,那就是錢,五個月的工資,你不拿錢給他們,基本說什麼都是屁話,拿錢給他們,可自己無端端背了個鍋啊,這怎麼整?
看着頭髮稀疏的中年在那裡,陳實眯着眼睛看着他,既然忽悠不了這麼多人,那麼先忽悠一個領頭人,這個領頭人的思想其實就是這羣人的,這羣人也跟着這個領頭人走,瞄了一羣,這名頭髮稀疏的中年可能就是這羣人的頭兒。
“大家放心,我不會跑的,可你們這麼多人,你一句,我一句,我怎麼迴應?我陳某人遇到事絕不逃事,既然出了問題我們必須想辦法解決它,大家攜手並肩共渡難關,相信我,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案的,記住了,咱們是一家人,此時此刻我和你們心連心,老人孩子先回去休息,別在有個身體不適。
好了,你們選個代表和我談,咱們好好談,誰去整點酒菜,我這大老遠過來還沒吃飯呢,你們不會讓我餓着肚子談吧。”陳實一臉鎮定自若的說道,眼睛在瞄着四周,先把老人孩子給勸離了,萬一有個老人抓着自己一口氣上不來就麻煩了,然後打散陣容,化繁爲簡,幾個人出來和自己談,潛移默化改變他們的思想態度,問題就很容易解決了。
記住了,人多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慌了,人只要不慌,就沒的怕。
大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個大媽又準備開口了,陳實害怕這大媽了,趕緊阻止道:“阿姨,您是廚師嗎?如果是,現在您就去做幾道拿手菜,來點酒,一會這裡就可能因爲你這一桌酒菜解決了全廠人的實際問題,這個任務交給你了阿姨,洗完手帶着口罩和頭套切菜做飯,我等你,我們等你。”陳實一把拉過頭髮稀疏的中年,這一刻他好像已經肯定這個中年是和他一起的一員了,但在有些人看來,這個中年很可能和陳實早就認識,收了陳實的好處了,這也是陳實的主要目的之一,讓內部分化。
“三哥你代表我們去。”
“對,三哥你代表我們去。”
一羣人口中的三哥是一名年約四十五六的中年,看起來一臉的正氣,屬於那種硬漢形象。
“行!我去!”三哥走向了陳實。
“曼妮你去!你是大學生懂得多,你代表我們過去。”
“對,讓曼妮陪三哥過去,我們放心。”又是一陣聲音。
一名戴着眼鏡二十七八的女子走了出來,她是工廠的人事主管,大家平時都和她聊得來。
加上先前的中年,三個人和陳實談,這下陳實心裡踏實多了,總比這麼多人和自己談好。
其他人都退出去了,屋內只剩下四人,陳實坐在沙發上和他們聊了起來,首先關鍵點,要讓他們知道陳實自己也是個被害者,不能讓他們思想裡以爲陳實和尚修民是一夥的。
陳實主動去倒水給這些人,讓他們先放鬆心裡戒備,然後一臉惆悵的說道:“各位估計你們比我更清楚我是來背鍋的,這件事換位思考下換做你們,你們會怎麼想怎麼做?
但這不能換位,因爲你們不是我,這件事沒發生在你們身上,你們損失的可能就五個月工資,而我可能要把命搭上去,咱們遇到這事誰都不好受,但遇到事要想辦法解決事你們說對吧,先自我介紹下,我叫陳實,這個廠區的房東,我爸媽十年前與尚修民簽訂了十年合同,今天應該到期了,他拖欠了我們半年租金了,但我情願不要這半年租金,我也不想要這個廠。
說實話這個廠你們也看到了,光你們的工資就拖欠了小半年,還不知道外面抵押貸款了多少錢,我知道你們的心情,你們談談你們的想法,我們互相交流解決這個問題,不能一直拖着,畢竟大家還要生活,你們說是吧。”
陳實慢聲細語的說道,那名頭髮稀疏的中年男子掏出一根菸點燃吐了一口說道:“我叫周建軍,我在這工廠幹了十年了,一開廠我就在這裡,以前尚修民做電子產品的,十年前才做服裝貿易,我最早就進來當會計的,然後一步步升到了後勤部主任,原本以爲就在這裡混到領退休金,半年前吧,廠裡要選新廠長,原本那個工廠的廠長是尚修民家的外甥,結果辭職了,我莫名其妙成了廠長候選人名單裡了,結果半年後我發現我就是個來頂雷的,我也冤啊,我現在每天去哪裡都要給人監控着,深怕我跑了,陳總啊,你是個好人啊,你得幫幫我們啊。
“呵!老周你把自己撇的挺乾淨啊,當初你當會計和後勤主管的時候沒少撈油水吧,隔三差五和尚總的外甥在一起吃吃喝喝,你能說你一點風聲都不知道?你這五個月工資估計還抵不上你收人家的一張超市卡的吧,你沒說你還兼職採購啊,你是後勤部主管兼職採購部主管,你說我們大夥不找你找誰?你都開上奧迪Q5了,你說你是無辜的?”被叫做三哥的人冷着臉說道。
周建軍被他懟的臉色一陣輕一陣白,啞口無言了。
“我叫季海洋,在家排名老三,大家瞧得起我的叫我一聲三哥,我在工廠也幹了七八年了,是機修部兼車間主任,我們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你可以去起訴尚總,最好把他抓回來,我估計難,你也知道難。
我一直壓着廠里人不要把廠裡的東西拿去賣了,到時候咱們就說不清了,這個廠子目前歸你所有,東西要賣也有你賣,機器買來時候都不便宜,但賣了估計不值錢,你自己算算,我反正只要大家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