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談妥，端木琉璃折身而去，邁着那雙長而有力的腿，幾個呼吸的時間便消失在視野之中。
以道姑妹妹的武力值，這雙腿要是夾在男人腰上，恐怕是真能出人命的。
阿彌陀佛。
不對。
無量天尊。
端木琉璃去執行任務後，江辰又瞟了眼人聲鼎沸的皇居外圍，旋即收回目光，一個人不慌不忙，悠閒的逛回半島酒店，剛好與酒店門口於一支豪華車隊不期而遇。
保鑣拉開車門，只見曹錦瑟從閃閃發光的勞斯萊斯幻影上跨下，而後卯兔也跳下車，一大幫下屬從其餘車內走下，不約而同簇擁過來，其中包括給江辰當過臨時嚮導的閆光義。
江辰坦誠的解釋。
“你認識？”
曹錦瑟開口。
閒聊間，佳餚上桌。
“我也是道聽途說，不知道真假。”
“那個渡哲也親王我見過一面。”
曹錦瑟好奇心更盛，“做什麼事？”
某人面不紅氣不喘。
此時江老闆想形單影隻站在那讓路的模樣，挺辛酸的。
可是江辰依然堅持。
這位九鼎對東瀛業務的主要負責人在這等場合，竟然都站不到曹錦瑟身邊。
“嗯。”
“嗯，也就只是見過。”曹錦瑟道：“沒有過深接觸，打了個招呼，我聽說這個親王性格不太好。”
曹錦瑟終於開口。
“教書。”
聞言，江辰有點蛋蛋的憂鬱，
“我也沒想到。”
鱈魚被端走後，卯兔捏着筷子，對江辰言之鑿鑿的道，這應該是從認識以來，她說的第一句好聽的話。
就說剛纔。
“怎麼進去的？”
極具安全意識的江老闆不驕不躁，“以後海鮮記得不要再吃了。”
瞅瞅人家這思維敏捷程度，真是自愧弗如。
“你幹什麼啊你！”
剛纔是剛纔。
江辰胡亂扯了個理由。
這妞好像也不是不懂禮貌啊，怎麼對自己總是硬邦邦。
“你見過？”
只見江老闆盯着這那盤清蒸鱈魚，一臉鄭重與嚴肅，“海鮮現在不能吃。”
“這個東瀛小公主不是和成年人沒有差別，我覺得在禮儀方面，她要比成年人還要優秀。”
“不是去過嗎。”
“誰能保證瀛東電力公司的核設施是最近纔開始泄露？又有誰能保證具體泄露的核廢水究竟有多少？”江辰道：“今天我去皇居的時候，東京人都已經聚集在皇居外進行抗議。”
突如其來的一嗓子，把卯兔嚇了一跳，筷子都快掉地上。
“她去買東西去了。”
曹錦瑟搖頭，“沒見過，但是聽說過，她是東瀛皇室年紀最小的嫡系後代，好像還不到十歲，可是據說她品性極爲出色，和成年人沒什麼區別，在東瀛民間很受愛戴，你今天見過她？”
“比東瀛料理好吃一點點吧。”
“你怎麼一個人？”
“壯士斷腕？怎麼斷？”
“那有時間我去的時候給你帶幾盒。”
無話可說的江辰只能沉默。
江辰意外，“你怎麼知道？”
“你們去了內苑？”曹錦瑟確認。
江老闆經典演繹了什麼叫給點陽光就燦爛。
服務員過來後，江辰作爲代表，平和的表達了己方的訴求。
“東瀛皇室最小的公主，芽衣。”
江辰笑着說道。
有時候沉默，往往代表一種清晰的答案。
而且污染沒辦法逆轉，也是現實。
曹錦瑟感觸不深情有可原，畢竟接觸不多，而他朝夕相處，最能感受到端木琉璃的變化、或者說——成長。
江辰反問。
“核污染的危害需要重視，但是也不需要過度恐慌，目前除了福島周邊範圍內的小部分地區，其餘人的正常生活不會受到太大影響。”
江辰沒有解釋，高深莫測道了句：“要是你見了她，也會這麼覺得。”曹錦瑟沒順着話頭說改天見一見，畢竟她這次來東京應該確實有要務纏身，就連江辰住在一家酒店都沒見她幾面。
“行。”
卯兔問，應該算是關心吧，畢竟幾天前那盒紅豆酥，基本都進了她的小肚子。
“誰知道這條鱈魚是不是從福島來的，你怕不怕吃了渾身冒綠光？”
原本只是閒聊，可是聽到這，江辰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江辰當然不會去懷疑她的消息渠道。
“看來我得提醒我朋友注意一點了。”
曹錦瑟也猝不及防。
曹錦瑟還是沒有說話，一言不發的吃菜吃飯。
江辰正要說話，可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聽到曹錦瑟繼續道。
一幫商業大佬默契而順從走進酒店，其中有人看了眼江辰後，又看了眼閆光義。
“就在附近，沒事。”
江辰微微皺眉。
曹錦瑟停下筷子，臉色毫無波瀾，看不出任何喜怒。
能夠入住半島酒店的客人，同樣也不會在乎。
江辰權當沒聽見。
在皇居外還感覺不餓的江老闆爽快點頭。
“福島發生的事，和東京有什麼關係？”
“你一定能夠長命百歲。”
曹錦瑟沒再計較那晚的事，跟着問道。
“她現在已經不是下山那會了。”
“可是小姐，菜已經上桌了。”
卯兔抿住粉嫩的脣，不說話了，伸出筷子去夾其他菜。
聞言，曹錦瑟露出一抹異樣，“評價這麼高？”
“等一下！”
“我有個朋友在皇宮裡面做事，她帶我們進去的。”
這不是第一次以這種理由來搪塞，之前江辰都沒有追問，不過這一次江辰置若罔聞。
“九鼎集團，不會和瀛東電力有業務往來吧？”
“……”
卯兔有點懵，捏着筷子，本能的問了句：“爲什麼不能吃？”
海水被污染是現實。
曹錦瑟調侃。
進酒店的途中，卯兔仰頭問江辰。
“我們沒動，把服務員叫來問一下吧。”
“給公主授課，東瀛皇室莫非還能請位男性？”
“那一起吧。”
曹錦瑟下意識問道。
“因爲有輻射，吃了會變異。”
對於東瀛皇室，曹錦瑟並沒有覺得大驚小怪，畢竟曹總的層次擺在那裡，論分量，和東瀛皇室比起來誰輕誰重真說不準，可是聽到江辰的話，她迅速問了句：“你朋友是女的？”
曹錦瑟沒看見，卯兔也沒看見，畢竟她們處於人羣核心，視線被遮擋，不過閆光義瞧見。
“一個親王，一個公主，你這趟還真是不虛此行。”
從皇居徒步走回來，很消耗卡路里的。
“海水還能變成雨水，雨水會落在地上，那是不是以後什麼菜都有毒？”
“把這盤菜退了吧。”
性格不太好？
可是今天在皇居，人家挺和善友好啊。
“人家還留我在皇宮用膳。”
曹錦瑟點了點頭，旋即問了句：“吃沒？”
“嗯。”
“你喜歡吃？”
到時候貼尋人啓事那就有趣了。
曹錦瑟忍俊不禁。
“如果九鼎與瀛東電力有合作，我建議儘快進行切割。”
聽到閆光義的提醒，曹錦瑟停下腳步，轉過頭，這纔看見了停在那裡禮貌微笑的江老闆。
“就算瀛東電力是再大的合作方，但這次他們犯得事實在是太大了，如果不壯士斷腕，後續的損失只會更大。”
曹錦瑟也不意外，“畢竟是東瀛皇室，而且又是最小的公主，註定擁有極高的關注度，所以東瀛皇室勢必會在她的身上傾注大量的功夫。”
“一起待了兩個小時。”
應該是感覺到了不好意思，卯兔聲音小了一點，不願意接受他的好意，“不用，你告訴我位置，我自己去買。”
閆光義這一嗓子，可不僅僅只是簡單的提醒，帶給其餘高管的意義，相當豐富。
卯兔聽不下去了。
“嘖，面子挺大的嘛。”曹錦瑟笑，“怎麼沒答應？”
“你朋友給哪位皇室成員上課？”
這裡是東京。
“見到東瀛天皇了？”
三人上樓，來到酒店內部的餐廳。
“你們先進去。”
氣場逼人。
“……”
“東瀛的女性，恐怕沒多少人比得過她。”
曹錦瑟平靜的說了一句。
江辰沒料到對方居然如此伶牙俐齒，一時無言以對。
“那盒餅，你在哪買的？”
“教書？”
江老闆爲人處世主打一個誠信。
江老闆也不強求，對曹錦瑟道：“那我把地址發你。”
曹總既然這麼說了，那麼只能證明那個年輕的親王多半表裡不一。
江辰點頭。
不管事實如何。
“這件事一定會調查清楚，給全世界一個交代。”
“要是東瀛天皇邀請，我可能考慮考慮。”
不過這就是曹總常規的排場。
見曹錦瑟獨自留下，江老闆這才察言觀色的走了過來。
“小兔子，人家是好心。”
曹錦瑟的口吻，貌似不太像一個無關羣衆。
曹錦瑟看了他一眼，旋即開始拿起筷子用餐，沒有做聲。
“你見到芽衣公主了？”
“瀛東電力不是九鼎的合作方，九鼎在早期就投資了瀛東電力。”
“皇宮。”
賄賂失敗。
無論做人還是做生意，格局都非常重要，
一盤菜半島酒店不會在乎。
“福島發生核泄漏的新聞你們沒聽說嗎？瀛東電力公司把核污水都排進了海里，海水已經被污染了。”
聞言，曹錦瑟沉默了片刻，隨即輕笑：“你還真是什麼人都認識。”
有些人的表達方式張揚熱烈，而有些人截然相反。
“你應該知道什麼叫商業機密。”
江辰客觀評價。
“哪位親王？”
“上次去的只是外部公共區域，今天我們去皇宮裡面看了看。”
江辰的評論客觀而理性。
不得不承認。
不管究竟是刻意排海還是真的設施故障。
點菜的任務交給卯兔，曹錦瑟看向江辰，閒聊的問道：“今天又去哪逛了。”
江辰一愣。
“……”
一片安靜。
在職場打拼，尤其坐到了這樣的高度，哪個不是人精。
曹錦瑟訝異。
曹錦瑟道。
服務生立即表示酒店海鮮的來源地都不是源自福島。
迎着江辰的目光，卯兔的臉色明顯變了變。
過往的人無不側目而視。
卯兔反駁。
“曹總，江先生。”
江辰啞然。
說着，曹錦瑟嘴角微微勾起，“你朋友能被聘用當她的老師，說明能力肯定非常不錯。”
卯兔故作不鹹不淡的模樣。
“今天在皇宮，我還見到一個人。”
“嗯，給東瀛皇室上文化課。”
“你這次來東瀛，不會就是爲了瀛東電力吧？”
瀛東電力這個名字，必會成爲全世界人唾棄的目標，或者說已經成爲。
近朱者赤。
不是京都。
國際性的奢侈酒店服務果然不同一般，要是換作其他地方，哪怕沒吃，只要開始切菜，哪怕切了一根蔥，肯定都不可能再進行退換，但是酒店餐廳還是同意了江辰的要求。
“在皇宮裡面做事？”
居然都會主動開口和他談條件了。
既然曹總公務繁重，於是江老闆選擇分享自己的見聞來緩解其緊繃的神經。
江辰笑，點了點頭。
小姐在桌上，可卯兔絲毫不講禮儀，迅速拿起了筷子。
“東瀛人應該跪下來求你。不然你絕對不能答應。”
曹錦瑟不禁起了一分好奇。
“渡哲也。”
“那倒沒有，天皇沒見着，但是見到了一個親王。”
江辰並沒有一驚一乍，從容平靜的敘述道：“嚴格點講，核污水排海，這是反人類罪，瀛東電力就算有東瀛庇護，能夠逃過法律的懲罰，可是它勢必會被死死釘在全世界的恥辱柱上，和這樣的對象來往，很容易被連累。”
他試探性詢問。
江辰坦誠搖頭。
江老闆確實人怪好的，人家分明總想找機會揍他，可他卻以德報怨。
解釋了句，江辰道：“剛回來？”
“你朋友在皇宮任教，天天和皇室成員打交道，她對東瀛皇室的瞭解，還需要你去提醒？”
“小兔子，點菜吧。”
“不怕她走丟？”
雖然沒什麼上下尊卑，但是曹錦瑟的話，對這妮子還是挺好使的。
江辰停下腳步，沒有在衆目睽睽之下與人家攀關係，貌似打算讓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先走。
“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外界宣傳的那樣？”
也是。
“端木道長呢。”
“你是說，九鼎是瀛東電力的股東？”
這特麼真是頂級的商業機密啊！
曹錦瑟繼續若無其事的夾着菜。
“你覺得能斷的乾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