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林瀟瀟和凌秋雨面面相覷,他們認得白月茹,也認出白月茹身邊的寧寒。
葉神話也是有點詫異。
他讓人請白月茹,的確是來演奏,更多是用來羞辱。
葉神話已經知道白月茹和凌秋雨之間,有着某種聯繫,姬青蓮和她們也關係匪淺。
既能給程老助長聲勢,又能麻痹對手心神,何樂而不爲。
一旦出現什麼意外,白月茹也是一個人質。
可謂是一舉多得。
但是他們定的曲目,並不包含“渡劫仙曲”,這是個什麼曲子?
“葉少,這渡劫仙曲,可是有名的情歌,雖然只有曲子,沒有歌詞,也足以撼動無數人的心靈,直擊靈魂深處隱藏的感情,在程老納妾這大喜之日,演奏此曲,最適合不過了。”
有人在網上看過前段時間火爆的渡劫仙曲。
時至今日,仍有人津津樂道,被無數樂界人士所青睞,卻至今無人能將其樂譜寫出來。
據說有人曾模仿渡劫仙曲,結果還沒彈奏到第三個音節,當場吐血。
“是嗎?”
葉神話不置可否的笑笑,並沒有阻止。
他倒要聽聽,這渡劫仙曲,究竟有何玄奧。
難不成一首曲子還能翻天?
網絡上傳播的再怎麼神乎其神,都只能代表一種跟風言論。
不過。
令他感到驚訝的是,居然不是白月茹彈奏。
而是那個戴着面具,看不到真容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張開古箏放在大腿上,靈活的十指如同精靈般在琴絃上跳舞。
一個個奇妙的音符炸響,透徹心靈,令人心神激盪。
“好曲!”
開場不到三秒鐘,現場沸騰。
不到十秒,不少人潸然落淚。
二十秒,幾乎所有人,都淚流滿面。
更有人頓足捶胸,嘴裡呢喃着奇怪話語。
“這就是愛情?”
“這纔是愛情。”
“老婆……”
還有人緊緊抱住身邊之人,管他是男是女,都好像是最深情的伴侶歷經千百世劫難再相逢,相擁而泣。
葉神話的鼻尖都微微酸澀,眼角落下一絲晶瑩。
“我這是怎麼了?這首曲子,如此感人……”
角落裡。
凌秋雨已經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林瀟瀟表情有些掙扎,雪白的貝齒緊緊咬住嘴脣,疼痛令她保持一絲清醒,嘴脣都破了,血流出來。
這時,耳邊響起另一道聲音。
“滾滾紅塵渡彼岸,嫋嫋情思繫心田,一問蒼天不回眸,二問輪迴是何年……”
是白月茹的聲音,清澈,嘹亮,如白月光鋪滿人間。
在情與理的交織下,在道與心的碰撞間。
令人沉淪。
所有人,都沉浸在別人的愛情故事裡,如同身臨其境,歷劫百世輪迴,千重劫難。
愛難求,情難得……
啊——
林瀟瀟驚叫一聲,嘴脣差點咬掉一塊肉。
好在她保持住了心神清明,沒有淪陷在別人的愛情故事裡。
一抹寒光掠過,崩斷繩索。
林瀟瀟兩眼一瞪,朝琴音波動的方向看去。
只見對方深情飽滿,對她視而不見。
林瀟瀟卻知道,剛纔是寧寒,替她繃斷了繩索。
暗器還鑲嵌在身後的牆壁上。
“小三子,對不住了。”
林瀟瀟打暈凌秋雨,再次的用力咬住嘴脣,用疼痛刺激,使自己心神清澈,一步越出,抱起手腳筋盡數被挑斷的身穿紅衣霞帔的姬青蓮,一躍三丈,從華燁酒樓離去。
“呵呵,好手段。”
一道陰柔身影掠近。
秦懷月身姿搖曳,有種風中殘燭般的搖搖欲墜,卻又好似被一根繩子吊住,始終不倒。
臉上露出病態的蒼白,眼神陰鷙如梟。
死死盯着寧寒。
“琴音殺人,乃天下間少有的奇功,聽說這首曲子在西海省的海城出現過,當時彈奏者,似乎就是你們二位吧?”
白月茹繼續唱詞,寧寒繼續彈奏。
秦懷月臉上,浮現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能以琴音殺人者,必然內功深厚。
寧寒顯然還沒達到那個層次,可他能籠罩整個華燁酒樓,令衆多賓客泥足深陷,不能自拔,強如秦懷月都感覺到很大壓力。
呵呵。
“沒用的,我是宗師,宗師小圓滿,這種程度的音波攻擊,對我無效。”
“我答應過葉神話,幫他鎮場子。”
“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停下,要麼我幹掉你們,強行終止。”
秦懷月冷笑,繼續靠近。
宗師小圓滿的恐怖氣勢,在一瞬間綻放,饒是白月茹都嬌軀一顫,兩腿瑟瑟發抖。
寧寒抱着古箏躍起,手指依然在彈奏。
只是隨意擡腳,秦懷月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去二十米,狠狠撞在一根兩人合抱的柱子上,持續了三秒多才慢慢滑下,捂着肚子靠在柱子上顫抖。
嘴角溢出血水。
“你……咳!”
秦懷月震驚了。
寧寒沒搭理他,繼續回到位置,坐下彈奏。
“宗師大圓滿?”
秦懷月心裡如驚濤駭浪。
帝城年輕一輩,絕無此等高手,即便是蘇家十年前離開,遊歷天下那位天才,也頂多宗師大圓滿,這都是往高了想。
而秦家,年輕一輩,他秦懷月不說第一,至少前三,也沒人能成大宗師。
所以,他不敢想,也堅持認爲寧寒絕不會是大宗師。
否則,一曲琴音,足以抹殺現場所有青年才俊,即便是他,也抵擋不住。
但。
就算是宗師大圓滿,他秦懷月現在,也無力應對。
“該死。”
秦懷月眼中寒光暴涌,哇地噴出一大口血。
漸漸地,也有些堅持不住,而迷失在渡劫仙曲中,沉浸在別人的愛情故事裡,落下淚水。
現場除卻寧寒,只有站在他身邊的白月茹,不受影響。
不知過去了多久。
錚——
一聲金屬碰撞的嘶鳴響徹,琴聲戛然而止。
衆人如遭雷擊,從迷濛中甦醒。
“混蛋!”
“啊!放開我——”
有人抱着別人的老婆,有人同性相擁,還有人抱着一根柱子、抱着一條桌腿,嚎啕大哭。
他們的唯一共同點是,都在流淚。
嗯?
葉神話偷偷擦掉淚水,看向一旁。
林瀟瀟不見了。
姬青蓮也沒了。
看到眼前畫面,聯想到剛纔發生的事,冷眸看向臺上兩人。
是他們。
那首渡劫仙曲有問題,導致衆人失去理智,而對方,趁此機會帶走姬青蓮,帶走林瀟瀟。
只是……
凌秋雨還在。
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卻也不能掉以輕心。
“白月茹,你難道不該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葉神話冷冰冰開口。
白月茹有點懵地豎起耳朵,伸了伸脖子。
然後似乎想起什麼,從耳朵裡摳出兩團奇怪的東西,笑了笑。
“不好意思,葉少剛纔說什麼?我沒聽見。”
葉神話臉色鐵青,嘴脣一陣哆嗦。
簡直——
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