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多弗朗明哥的線鞭其實更適合這一招,只是他沒有精細操控離體絲線的能力,只能像鞭子一樣揮出,甚至無法收回。
面對彷如吐信的毒蛇,急速蜿蜒而上的刀尖,多弗朗明哥只能無奈的鬆開線鞭,高速後退。
與此同時,左手掌中的線鞭甩飛出去,化作一道金光,筆直的刺向了張寒,卻是打着以攻代守的心思。
此刻,斬魄刀纏繞着線鞭,已經失去延伸的速度,強行攻擊的話,很容易被對方躲避過去,張寒催動靈壓,將其收了回來。
揮動左拳,一拳轟碎襲來的線鞭。
此時,整個德雷斯羅薩已經亂作一團,街道上,房屋內外,到處都在暴發小規模的戰鬥。
奴隸玩具對多弗朗明哥的恨意積攢了整整八年,重新變回人類以後,立即抄刀殺向王宮士兵。咚塔塔王國小人族也跟着行動起來,闖進Smile工廠,解救被奴役的五百餘名族人。
儘管反抗多弗朗明哥的人數量龐大,但是頂尖戰力不足,堂吉訶德家族幹部帶領手下,四處剿滅叛亂。
普通人遇到他們,基本上不是其一合之敵,短短几分鐘,傷亡數量急劇增加,倒下的人越來越多。
反叛者數量雖多,一來缺乏領導,二來都是一羣烏合之衆,實力有限。初時還能憑着一口氣與敵人戰成一團,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刻骨的仇恨被鮮血與恐懼所替代,士氣漸漸低落。
沒過多久,便有一些反叛者悄然放下武器,轉身逃走。
不遠處,一條狹窄的小巷中,力庫王見到了八年不曾見過的女婿,居魯士,和他的女兒蕾貝卡。
雙眼之中流出混濁的淚水,激動地抓着居魯士的胳膊,隨即羞愧道,“可惡!我竟然……竟然,忘記了你的存在!”
“陛下,這不是您的錯!”
居魯士擡手拍了拍對方的胳膊,急切的道,“整個戰場太混亂了,他們需要您站出來領導,否則的話,擋不住堂吉訶德家族的幹部。”
“是呀,父親大人!您再不站出來領導大家,那些混蛋會將我們全部鎮壓殺掉,以後,我們會徹底失去反抗多弗朗明哥的力量!”一旁的維奧萊特緊跟着勸道。
“可是……多弗朗明哥實力太強了,單憑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力庫王何嘗不知眼下是最好,也是唯一反抗明哥暴政的機會,不過一想到對方詭異的能力,便猶豫不決。
思考了片刻,力庫王決然道,“我準備勸說大家放下武器,不能再有無謂的犧牲了!”
什麼?
聽到力庫王的話,居魯士和維奧萊特同時大驚失色。沒想到苦等八年,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局!
儘管心知力庫王出於保護國民的仁愛之心,纔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幾人無論如何,也不想失去這一次反抗多弗朗明哥的機會。
沉默片刻,維奧萊特決然道,“父親大人,這八年以來,我們一直都像是被多弗朗明哥操縱的傀儡,渾渾噩噩的活着,與其這樣,還不如決然一戰。況且,我已經將全部的信念,都壓在白衣劍皇的身上了!”
想到張寒,維奧萊特心裡有些奇怪。
早些時候兩人定下的交易,是以兩年爲期,她都已經做好了耐心等待兩年的心理準備,卻沒有想到,張寒會突然出手解放玩具奴隸。
對此,張寒只能說聲意外,貌似他很少按計劃行事,總會有主觀的或者客觀的原因,導致意外的出現。
似乎被女兒破釜沉舟的氣勢所感染,力庫王咬了咬牙,帶着幾人加入到反抗軍的浪潮中。
有了力庫王的領導,反抗軍彷彿找到了主心骨,不再單打獨鬥、各自爲戰,逐漸向着他們靠攏過來。
天空中,張寒腳踏瞬步,身形高速飛掠,轉瞬間來到多弗朗明哥的面前,揮舞着斬魄刀,幻化出重重刀芒血光。
“蛛網之巢!”
多弗朗明哥張開雙手,手指粗細的絲線編織成白色的蛛網,急速張開,擋在身前。
一張、兩張、三張……
短短兩秒鐘不到,身前已然疊加了六層蛛網,如同一面堅實的牆壁,將斬下來的刀芒盡數攔下。
“明明是線,卻比鋼鐵還要堅硬無數倍,這顆果實當真詭異!”
張寒心裡暗暗鬱悶不已,始解狀態下,全力發出的劍壓僅能斬斷兩層蛛網,便會無力爲繼。可想而知,對方的絲線是何等的堅韌!
“月牙天衝!”
看着站在蛛網後方,桀桀低笑的明哥,張寒心中發狠,凝聚靈力,揮斬出一道血色的月牙刀芒。
高密度靈子所凝聚的刀芒,比普通的斬擊高出三倍。
伴隨着揮斬,血色刀芒自虛空而生,帶着開山斷河的驚人氣勢,瞬間轟擊在層層覆蓋的蛛網之牆上。
一邊是犀利的斬擊,一邊是堅韌的蛛網。
矛與盾的兇猛撞擊,迸發出尖銳刺耳的摩擦聲,爆炸般的震波化作層層氣浪,遠遠盪開,震動着周遭的天地。
啪、啪……
幾聲沉悶的聲響傳入多弗朗明哥耳中,令他神情震動,面色驟變,這是蛛網被斬斷的聲音!
下一秒,就見那道月牙刀芒衝破蛛網之牆,轟向他的胸膛。
電光火石之間,多弗朗明哥五指微張,指尖迸發出五道顏色各異的絲線,利爪揮斬,柔軟的絲線變作堅逾鋼鐵的利刃,橫亙在身前。
五色線!
面對五條看似纖細的絲線,血色月牙卻沒能一擊轟破,反而在與之對轟中,餘力喪盡,炸裂成無數道細小的劍氣,四散飛射。
轟、轟、轟……
腳下的城鎮街道,以及周圍的樓房,被散射的劍氣餘波轟擊到,立刻猛烈的抖動起來。
房頂、牆壁、地面,到處都是數不盡的坑洞和裂痕,磚石碎裂,煙塵四起,一派末日般的景象。
好不容易擋住張寒的月牙天衝,多弗朗明哥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卻驚駭的發現,一道黑光從激盪爆射的劍氣餘波中衝了出來,目標赫然指向自己的胸口。
即使有見聞色霸氣感應到張寒催發出來的神槍,身體仍舊反應不過來。剎那間,刀芒宛若游龍,刺進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