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而過的風聲漸次止息,散落在地面上的屍體也變成靈子,融於天地。它們會成爲低等級虛成長的養料,供他們進化。
虛夜宮坍塌了,還可以重建。大虛死亡,也還會有其他大虛進化成亞丘卡斯或者瓦史託德。唯一不變的,也許只有高懸於夜空的明月,以及腳下這浩瀚荒涼的沙漠。
藍染不愧爲心理學大師級的反派,短暫的震怒過後,重新變得理智起來。不過,這僅僅只是表象罷了。
那藏於平靜外表下的,是熊熊燃燒的怒火,瞳孔深處,更是隱隱閃過驚人的厲芒。
“如果說我料想錯的事情,只有一件,那便是你的成長速度。”
藍染手握刀柄,徐徐說道,“當初在流魂街遇見你的時候,無論實力,還是資質,比起一般死神都差得很遠。那個時候我甚至懷疑,你到底能不能成爲真正的死神。”
“然而,你一次次的給我驚喜,短短十年時間,從一個靈壓只有一級的弱小存在,成長到了接近副隊長級的強大死神。更令我驚訝的是,用你的靈魂打造出來的虛,一出世,便擁有瓦史託德級的實力!”
“你知道當時的我有多興奮嗎?”
說到這裡,藍染的眼神陡然明亮起來,“白的出世才真正令我明白過來,你的資質差,不是因爲天賦低於其他人,反而比所有人都高,只是因爲你的靈魂太脆弱,承受不了這種頂級的天賦。”
“從你的身上,我看到了無限的可能!”
藍染攤開雙手,像極了一個神聖的佈道者。
“成爲死神以後,你的發展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三十年成爲媲美隊長級的高手。更令我震驚的是,僅僅過去了半個月,你又一次產生了本質上的進化,成爲超越隊長級的存在……”
張寒滿臉詫異,老實說,他一直不明白藍染當初爲何要針對自己,又是演戲,又是拉攏,拉攏不成,便立即要除掉自己。
聽到這番話,頓時恍然大悟。
曾經單純的認爲自己只是一個小人物,就算裝逼作死,也不會引起對方的注意,但實際上,自己早已被藍染列爲重點觀察的對象!
張寒甚至懷疑,在藍染心裡,自己的重要性,興許還在黑崎一護之上!也是因此,纔有了後來發生的一切!
沉默了一小會兒,藍染接着說道,“也許你不會想認同我的話,但我其實一直都很後悔,當初假如我再強硬一些,把你拉進我的陣營裡,也許現在的一切,都會向着更好的方面發展。”
“可是,事實證明,儘管我已經很看重你了,你卻還是一次次的超出我的預估,打破我的認知。”
“也許你還不知道,當日你拒絕我的時候,我的心裡突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情緒……恐懼!是的,就是恐懼!這在面對總隊長時都不曾產生過,卻在一個剛畢業的小鬼身上感受到了!”
說到這裡,藍染自嘲的笑了笑,“現在回想起來,那天的預感,還真是準確得不可思議呢。”
聽到後面的話,張寒不禁眉頭大皺,奇怪道,“照你這麼說,前段時間在我跟黑崎一護闖進屍魂界的時候,你完全有機會殺掉我,然而你卻沒有那麼做,爲什麼?”
藍染笑了笑,眼神中流露出些許懊悔,然而更多的卻是期待。
“爲什麼要殺掉你呢?我有說過要殺了你嗎?”
這下子,張寒反倒滿臉訝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腦袋裡不禁回憶起,原著裡化身無月的黑崎一護,在打敗藍染以後,也曾猜測過,藍染因爲天生就卓越不凡的能力,無論實力還是智慧,都凌駕於同齡人之上,內心深處,一直都在尋找能和他處於同一水平線上的夥伴。
恐怕也是因爲這一點,無論是原著還是現在,藍染都很少真正動手殺人。他一次次的給黑崎一護機會,超越自己的機會。
說到底,無敵,也是一種寂寞!
這一點,張寒不管在誅仙世界、海賊世界,還是妖尾世界,都曾體會過這種孤獨。他一次次的尋找復活梟姬的方法,不也是單純的想要找個同伴嗎?
想到此處,張寒反倒有些理解對方。當然,僅限於理解,敵對的立場永遠不會便!因爲他們不是一類人。
張寒深吸了幾口氣,壓下腦海裡的繁雜思緒,拔刀在手,斜指下方的地面。
“就算你沒有殺我的考慮,我可不會放過給我帶來痛苦的傢伙!我猜,就算無法成爲同伴,抱着必死的覺悟痛快的戰一場,也是你所期望的吧!”
“說的不錯!我一直都在期待這場戰鬥,只是比我預想的時間早了許多。不過這些都沒關係了,反正你已經站在這裡,站在我的面前,這就夠了!”
語畢,兩人同時腳踏瞬步,向着對方衝了過去。
刷、刷、刷……
空氣中接連暴起好幾道白色的殘影,一閃即沒。
緊接着,一紅一銀,兩把斬魄刀帶着狂猛的氣勢,轟然撞擊在一起。
“月牙天衝!”
刀劍相交的剎那,張寒鼓盪着靈力,盡數沒入斬魄刀中。霍然間,一道狀若閃電的黑紅色刀芒從刀刃之上暴起,轟在藍染身上。
從一開始,張寒就沒打算保留實力。
彷彿對這招零距離爆發的月牙天衝一點也不陌生,黑紅刀芒剛剛轟擊在刀刃上,藍染立即抽身後退,同時甩動刀刃,牽引着刀芒飛向身側的天空。
見此,張寒趁勢欺身而上,黑紅色的光芒纏繞在刀刃上,猶如擇人而噬的兇獸,再次暴起驚人的煞氣。
兩人一進一退,速度快如閃電,空氣中騰起陣陣旋風,挾裹着溢散開來的靈子,無序的鼓盪着。
“月牙天衝!”
待到追至藍染身前,蓄力已久的螺旋刀芒再次迎風暴漲,高速旋轉的黑紅光輪,幾乎將兩人的身影徹底吞沒進去。
藍染沒有想到,張寒的變招會如此之快,只能無奈的凝聚靈壓,橫刀死死地擋住驚人的斬擊,身體則被龐大的力量推拒着,接連倒滑了數百米,才終於消磨掉這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