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白臣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但這個念頭始終在自己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真武大陸上的先天高手之所以強大有很多原因,六感敏銳是其一,很多先天高手對某件事情會有着驚人的直覺,往往都能順利的規避危險。
安白臣一直不相信這個說法,但現在他又無法解釋自己這突如起來的想法。
“這個男人......”
安白臣悄悄的跟上去,開始仔細的觀察灰衣男人。
他穿着灰色的風衣,雙手放在衣兜裡,很少拿出來,好像衣兜裡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難道是犯罪的證據?”
安白臣仔細觀察過幾次,發現這個男人的手上帶着白手套,他的手無意識的拿出來後又很快放回去,這讓安白臣不得不懷疑灰衣男人衣兜裡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他爲什麼要帶着白手套,難道是爲了不留下自己的指紋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人絕對有問題。”
安白臣想到灰衣男人在下午撞見自己時候嘀咕的話,很顯然這個灰衣男人並不是一個普通人。
他能察覺到安白臣的不對勁的地方,這說明灰衣男人有着安白臣不知道的偵測手段。
雖然從腳步、氣息和生命波動來看他就是一個普通人,但安白臣依然沒有冒然的動手。
“先跟着看看他到底要去哪裡,如果他真的是兇手的話,這倒是一個好機會。”
安白臣的腳步很穩健,絲毫沒有一般人見到謀殺案兇手的畏懼和害怕等等情緒。
李興隊長白天說的話還在安白臣的腦海中:“你報案人,你要小心兇手的報復。”
“我需要小心嗎?我倒是很樂意讓兇手來找我,閆雨沫有一肚子的話想對他說呢。”這是安白臣並未說出口的話。
不知道爲什麼,安白臣總覺得自己今天晚上有大發現。
這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直覺,自從成爲先天高手後,他對於事情的判斷力比以前更加敏銳了。
灰衣男人的腳步很快,他專門挑選小路走,大多數都是沒有安裝監控攝像頭的地方,他看起來對京華市醫科大學附近的區域很瞭解。
他的腳步很快,身影融入在黑暗中,圍繞着幾個巷子兜了幾圈,很顯然他掌握着一定的反偵察手段和警惕性。
他在外面晃悠了大概40分鐘,這纔來到了一座小區的門前。
“勝利小區。”
安白臣看了一眼小區的名字,這就是京華市醫科大學附近不遠的老舊小區。
灰衣男人進入小區內,走到一號樓六單元停下,他進入樓內,順着樓梯一路來到了三樓,掏出鑰匙打開門。
在他打開們的瞬間,安白臣施展登天縱氣功,身影一閃竄入其中。
灰衣男人只感覺自己的半邊身體一陣冰寒,這是幽靈擦身而過留下來的感覺,但他並未多想,只是覺得應該是晚上的氣溫太低問題。
灰衣男人很快的進入房間內,並未馬上關上門,而是打開燈在房間裡溜達了一圈,然後他在每個房門的前後,窗戶上都檢查了一遍,同時打開了衣櫃檢查。
安白臣發現,他在這些地方都留有頭髮和白灰作爲記號,以防自己不在家的時候有陌生人進入。
很顯然,這不是他的家,而是暫住的地方,所以他對這裡也保持着很高的警惕性。
安白臣猜測,這裡應該是他租下來的房間,勝利小區裡有很多附近的學生和上班族租在這裡。
做完這些後,他這纔回到房門,通過貓眼檢查了一遍門外,然後反鎖上門。
安白臣一直站在沙發的旁邊靜靜的看着這個男人。
“啪嗒。”
男人關上大多數的燈,只留下客廳桌子上的一盞小燈,房間裡的光線一下子昏暗起來。
他走近廚房裡,打算做一碗麪條,安白臣獨自在房間裡觀察起來。
很簡單的構造,大多數設施都是房東留下來的,身爲租客的灰衣男子並沒有多少自己的東西。
客廳的桌子吸引了安白臣的注意力,桌子上擺放着很多的報紙。
“房間裡只有一臺電視機,沒有電腦和平板,是這個傢伙不用電子設備?還是他害怕在網上留下自己的痕跡?”
安白臣走近去看,這些報紙的消息很陳舊,擺在最上面的一張報紙是前不久才被京華市晚報記錄的新聞。
《京華市醫科大學驚現兩具女屍,埋屍殺人案!》
觸目驚心的標題倒影在安白臣的瞳孔裡。
“這個傢伙,真的是兇手!”
這一刻,安白臣已經有了九成的把握確定灰衣男人的真實身份了。
這個男人最近突然出現在京華市醫科大學內,安白臣以前從未見過他,很顯然灰衣男人是最近纔回到京華市。灰衣男子的行動神秘,警惕性極高,種種疑點都符合兇手的行爲。
最主要的是桌子上的報紙,完全暴露了這個男人一直關注着埋屍案的進展。
這完全符合李興說過的犯罪心理,他一直在關注着警方對案件的進展,他害怕自己被警方挖出來,所以才跑回京華市探察情況。
又或者,他是單純的想要回到案發地點,來欣賞和回憶自己曾經犯下的罪行?
安白臣無法理解這類極端犯罪分子的心理,他在考慮是擒住這個傢伙,還是直接報警?
“要不要通知閆雨沫呢?”
這纔是最讓安白臣糾結的問題,從感情上來說,他和閆雨沫關係不錯,他發現了兇手應該有必要通知一下閆雨沫。
但從理智上來說,安白臣不敢通知閆雨沫。
他怕閆雨沫一個忍不住殺了這個傢伙,到時候自己也會惹上一身麻煩。
警方一直在追尋這個傢伙的蹤跡和下落,遲早有一天會追查到這個傢伙,如果他被閆雨沫殺了,以警方的嗅覺和追蹤手段,估計會追查到自己的身上。
雖然安白臣有自信能打掃殺人後的痕跡,但他不想去挑戰和測試警方的敏銳程度。
對他而言,最妥善的辦法就是報警處理這個傢伙。
犯下這樣惡劣的謀殺案,這個傢伙多半也是個死刑,沒必要爲了一個罪犯來讓自己多一個麻煩事情。
“報警吧,至於閆雨沫那邊,回頭跟她解釋一下。”
就在安白臣下定決心的時候,反鎖着的大門外突然傳來了動靜。
一顆腦袋,突然從門外探了進來。
昏暗的大廳裡,氣氛顯得格外的壓抑,大門上突然出現一個人的腦袋,這換做一個正常人恐怕要被嚇瘋了!
安白臣回頭一看,面色陡然一變。
這顆腦袋上披着黑髮,黑髮下是好看的柳眉和一張美麗的臉龐,她的眼神裡泛着水波,很有典雅美人兒的氣質。
“安白臣,你在這兒呢!”
很顯然,這顆腦袋是閆雨沫,她驚喜的看着安白臣,有些嗔怪的鑽入門內:“你怎麼在這兒呢?”
“你怎麼來了?”安白臣沒有問出這句話,但他的驚訝表情已經詮釋了自己的內心。
閆雨沫沒有在亡靈之城過夜的習慣,她每天都會回到亡靈世界內休息。
今天早上她就聽安白臣說已經從真武大陸回來了,她還想着今天早點結束監督亡靈之城建設的工作,回來看望一下安白臣,結果她一回到家就不見安白臣的人影。
她還以爲安白臣在警局裡加班,然而她循着安白臣的氣息一路來到了勝利小區,在這間房間裡找到了安白臣。
閆雨沫站在安白臣的身邊,巧笑嫣兮:“你怎麼不說話啊?我剛纔是不是嚇到你了?”
“是不能被廚房裡的人知道嗎?”
閆雨沫察覺到了安白臣此時的狀態,他一直沉默不語,又用幽靈依附在自己的身上,很顯然是在隱藏着自己。
閆雨沫不擔心自己會暴露出去,只要她不主動現身在普通人面前,任何人都無法發現她的蹤影,更無法聽到她說的話。
只有安白臣纔可以看到她,聽到她說的話。
閆雨沫很好奇廚房裡的人是誰,竟然讓一向自詡正派的安白臣做出跟蹤,而且是跟蹤到人家裡的這種事情。
難道是個女人?
就在閆雨沫好奇的時候,安白臣對着她打了一個手勢:“快走,別在這裡待着。”
“不,我要留下來看看,你到底在跟蹤誰。”閆雨沫不同意,她一想到安白臣有可能是跟蹤一個女人的時候,她心裡就不是滋味。
別問女人的心思爲什麼這麼古怪和複雜,安白臣也不懂,他很無奈。
就在這個時候,廚房裡傳來了動靜。
灰衣男人端着一碗麪條走出來了。
“是個男人嗎?”
閆雨沫鬆了口氣,正當她準備繼續開口的時候,突然覺得灰衣男人有些眼熟。
“咦?”
閆雨沫走到灰衣男人身邊觀察,不一會兒面色大變:“是他!他就是殺死我和妹妹的兇手!”
“不好!”安白臣心中一驚。
果然,閆雨沫的話音才落,她顯出了身形,同時她的靈魂形象也變成死亡時的怨氣形象。
無數的血液從天靈蓋上汩汩而下,長長的黑髮披肩,臉上到處都是劃痕和打擊後留下來的痕跡,滿臉痛苦和怨恨的表情。
“啊啊啊!”
尖銳的聲音響起,灰衣男人猛地一擡頭,他看到了坐在自己身邊的閆雨沫。
一雙包含怨氣和冰寒的眼神,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你.....是你!”
灰衣男人嚇得一個哆嗦,沙啞的聲音裡透着恐慌,他一個翻身從凳子上滾了下來,拉開了和閆雨沫的距離。
“咦?”
安白臣有些好奇,正常人看到一個鬼魂不應該是嚇得腿都發軟了嗎?
這個男人怎麼居然還能保持理智,手腳依然靈敏。
“你把我的命,還給我!”閆雨沫的聲音冰冷到了極致,房間裡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她站起來慢慢的向着灰衣男人走去。
無窮的怨恨充斥在閆雨沫的心裡,她要用最兇殘的手段報復這個兇手,她要讓這個傢伙在痛苦和恐懼中慢慢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