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曹天仁急忙辯解:“星兒,我……我是多看了她幾眼,我是擦了擦嘴。但!那是因爲,她變成了你的樣子!”
海晨星坐到五月身旁,伸手握住五月的手掌,目光看向曹天仁:“是嗎?那爲什麼,你現在看我,不擦嘴不流嘩啦子?”
曹天仁張了張嘴,無言以對。是呀,爲什麼現在我看星兒,不擦嘴不流嘩啦子?
“是……因爲胎記吧。”海晨星目光微凝:“我知道我不漂亮。你也知道我不漂亮。但,你卻依舊那麼,那麼瘋狂的追我。謝謝了。”
曹天仁目光微凝,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我追你,跟你漂不漂亮,沒關係。”
“偶對了,你不是說只要電量足夠,你就無所不能嗎?那你現在,能不能去掉你臉上的……”
海晨星堅定的點點頭:“能!能去掉。但,沒必要!而且電量真的很寶貴。我一點都,捨不得浪費。”
曹天仁的目光瞥向海晨星那微微紅腫的手指,是…呢,一點都,捨不得浪費…………
……
一陣風,吹向京城的北城,海家府邸。
百變森羅,來了。
……
整整一白天,京城的衙門就沒閒着。不停的往來於海家和府衙。
沒辦法,太多的刺客太多的私闖官宅者,被困在海家的海市蜃樓裡,需要官兵去抓。
私闖官宅,不是特別重的罪名。至少,罪不至死!但,海家家主海大富發話了:
“僅僅私闖官宅,確實到不了死罪,但是,你查查這些人的過往,你就會知道,他們都有問題。他們的手上,都有人命,好好幹,好好抓,好好查,這是打擊殺手刺客這些,見不得光的組織的,絕佳機會。”
海大富海大人發話了,官府多少,要給些面子。
所以今天,一直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官兵們還在不停的忙碌着,抓人,辦案。
有官兵在,同時十億兩紋銀的懸賞,時限是三天。不算特別緊張,所以,一切,漸趨平靜。
私闖官宅的少了,官兵們忙碌的身影少了,七名天字號的殺手,來了。
七名天字號的殺手,是由兩隊人馬組成。
一隊,紅方梅,紅桃,方塊,梅花,三位美女。爲什麼是三位,爲什麼沒有黑桃,理由很簡單,黑桃,就是百變森羅!所以沒有。
一隊,貓狗魚鳥四名美女,貓狗魚鳥是代號,不是她們的真正名字。
兩隊人馬合在一起執行任務,非常少見,哪怕僅僅只是一隊人馬全員執行任務的時候,也非常少見。
一般,一個人,頂多兩個人,也就夠了。天字號執行的任務,很難有哪個任務困難到需要三個人同時協作的程度。
舉個例子,比如,上次刺殺皇上,就出動了三名天字號的殺手,黑桃,梅花,方塊。
結果,失敗了!
有人做過統計,天字號執行任務,一個人兩個人的任務,成功率最高,幾乎達到了百分之百。
三個人及三個人以上的任務成功率,那就,天上一腳地下一腳了。
反正,一般情況下,黑獄認爲需要三個天字號及以上的任務。一般,都是黑獄拿不準的任務!
可能,極其簡單,簡單到讓人噴飯。
也可能極其困難,困難到,直面天道之上……
這次,今天這次,亦不例外!
還有一個問題,兩隊,畢竟是兩個隊,彼此之間的配合,不是那麼默契。
爲了解決這個問題,紅桃和貓兩個頭領臨時約法了。
此次任務,失敗的懲罰是有史以來最嚴厲的。也是能夠想像出的,最嚴厲的。
沒人希望任務失敗,同時,失敗也是我們任何人都無法承受的。
再加上任務成功的獎勵,是從此自由。我們,全面合作吧。
兩個隊,打散成一個隊。由紅桃當隊長,貓當副隊長,其餘所有人,爲隊員。執行任務!
務必做到!令行禁止,言出必隨。
約定好了。
一隊七人,正式出發。
第一步,先去海家府邸看看。時間只有一夜!
在快到海家府邸的時候,突然接到司罪大人的臨時傳音:時限從一夜,放寬到兩天兩夜。
就這個消息,讓七個姑娘的俏臉,全部陰沉了下去。
時限增加,在任務執行過程中,絕不是好現象。因爲這意味着,在黑獄看來,此次任務的難度,有變。
本就已經驚天的七人難度任務,時限直接翻了四倍。
說心裡話,貓已經有些後悔,自己帶頭接~這個任務了。
這個任務難度這麼大,我可別因爲眼饞自由,把命丟了。我的命丟了不要緊,魚鳥狗的命,還有我們親人朋友的命,丟不起呀~~
紅桃的心裡,也差不多是這樣的想法。另外,紅桃接這個任務,也有救黑桃的意思。
這個任務成了,自己不離開黑獄,把離開黑獄的機會讓給黑桃,讓給百變森羅……
百變森羅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我們還是,我們已經無法幸福了,黑桃,可以,百變森羅,可以。
我們是真沒想到,孤獨的殺手,心腸早已硬如鐵石的殺手,殺人如喝水般輕鬆的殺手,也有戰勝孤獨的一天。
當一個殺手戰勝了孤獨,有了陪伴有了牽掛,你再讓她當殺手,那你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黑桃,堅持住,晚一點回黑獄,多在天牢裡待一段時間,等我們完成了這次任務之後,讓你,實現姐妹們……共同的夢想。
戰勝孤獨的夢想……
在海家府邸的百米之外,七個美豔婀娜的身影,出現在某戶人家的牆頭上。
“有後悔想要退出的嗎?現在退出還來得及,自己去活地獄裡待三天,然後在毒母那裡接受三個月的處罰調教,就,基本上差不多了。”
聽着紅桃隊長的問話,貓副隊長,用輕柔的聲線開口說道:“後悔,我們肯定都後悔,退出,我們肯定……都不退出。”
紅桃隊長瞥了一眼貓副隊長:“這次任務時限的臨時調整,給了我們一次臨時退出的機會。我建議我們每一個人,都慎重考慮,都三思而後行,現在後悔,真的,還來得及。”
等了片刻,見無人開口迴應。
紅桃隊長深吸一口氣:“十分鐘,我們在這裡停留十分鐘,十分鐘之內,有後悔接本次任務想退出的,直接離開即可。計時開始!”
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
貓副隊長說的對,後悔嗎?都後悔。
退出嗎?不退出!
失敗的懲罰,誰都無法承受,所以,多多少少的,都後悔!!!
成功之後的獎勵,那從此自由的誘惑,誰都無法抗拒,所以,不退出!
“十分鐘已過,無人退出,任務繼續執行,聽我命令。”紅桃隊長目光投向海家:“狗,留在外面,用你的鈦合金狗眼,替我們看破幻境海市蜃樓。”
“鳥,飛上天空,總攬全局,哪裡有問題,支援哪裡!”
“貓,魚,方塊,梅花,依次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潛入海家,人擋殺人,仙阻屠仙,散~”
一聲散~
牆頭上,只剩下了紅桃和狗。
“狗,眼睛睜大點,別讓任何海家人,從你眼皮子底下,逃了。”
“隊長放心。有我看門,萬無一失。”代號爲狗的少女,身材雖然矮小,卻很萌很可愛,怎麼形容呢,她是那種萌值跟可愛值均點滿的,超級卡哇伊的……頂尖殺手。
從牆上跳下來,身材一級棒,臉蛋一級棒,氣質一級棒的高挑美女紅桃隊長,邁着高冷的步伐,走向海家的大門。
並,逐漸引起了周圍很多人的注意。
紅桃隊長的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在她左眼角靠下一點的位置,有一個紅桃的標誌,不大不小剛剛好,很漂亮很耐看,只是,不知是紋上去的,還是畫上去的。
如此一個美女,走到哪裡都是焦點,只不過,這個焦點,在海家這裡,就未必是好事了。
這話,是對那些敢於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耍流氓的人說的。不是對紅桃美女說的。
四五個混混地痞模樣的閒散人員,整天不務正業,到處收保護費的人渣,本,不會出現在這裡。
這裡住的畢竟是官爺,不容他們撒野。
但,十億懸賞一出,混混地痞們,就聞風而來了。
當然了,他們肯定不是爲了懸賞,他們應該,只是看熱鬧。
接着,好巧不巧的,遇上了這麼一個大美女。
混混地痞就是混混地痞,覺悟不夠,色令智昏,還到不了殺手刺客的高度,看不出問題,感覺不到危險。
真正混跡江湖多年的老油條,絕壁不敢在這裡這個時候,找這種大美女的麻煩。
因爲……
“小妞,陪大爺玩會兒呀~”
一句話剛說完,朝着紅桃圍攏過去的四五個混混地痞,就在一道紅光中,人頭分離死的不能再死。
人擋殺人,仙阻屠仙,可不是隨便說說。
黑獄,從不隨便說說。黑獄,說到做到!!!
就因爲黑獄說到做到,所以黑獄這次,踢到鐵板了。
在混混地痞死後,看熱鬧的就,基本上都散了。也不是真的散了,只是躲的遠遠的。有多遠躲多遠。
還有懸賞呢,有些人,不會真的走。
在幾乎所有人都躲遠的時候,有些人卻不得不硬着頭皮,走過去面對大美女紅桃隊長。
“站住,他們怎麼都死了,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官兵衙役們職責所在,這個時候既然看到了,就必須上前問一問。
紅桃隊長停下腳步,目光瞥了一眼地上的死屍:“小女子不知道。你們應該都看到了,小女子一直在走路,連碰,都沒碰他們一下,他們的死,跟我沒關係。”
官兵衙役點點頭:“這裡是禁地,不得靠近,請你離開。”
“小女子跟京城海家的獨生女海晨星,是很要好的姐妹,這次過來……”
還沒說完,官兵衙役就打斷了紅桃隊長,開口道:“海晨星已經去了皇宮,海家全家已經去了皇宮,這裡已經沒有海家人了,請回吧!”
紅桃隊長一愣,上下打量了打量眼前的衙役:“好……吧。”
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走去,遠離了海家。
見美女聽話的走遠了,衙役掐了個仙訣:“全體官兵衙役,時間差不多到了,全部撤離海家。剛剛有人死了,應該是黑獄的人……來了。”
朝廷對黑獄寬大爲懷。黑獄對於朝廷的寬大爲懷,並不是毫無表示。
根據黑獄裡約定俗成的規矩,官兵衙役,能不殺,就不殺。官兵衙役說的話,適度的,信他個六七分。
所以,紅桃隊長基本上確認了,海家家裡已經沒有海家人了。但不能完全確認,萬一朝廷說謊呢?去海家,還是要去的。
在走進遠處街邊的拐角之後,紅桃隊長就化作了一團紅色的煙霧,消散無蹤。
與此同時,海家的大門裡面角落裡,一團紅色的煙霧,從無到有,逐漸濃郁凝實。
紅桃隊長,從凝實的紅色煙霧裡走出,身後,紅色的煙霧逐漸消散。
進了這個門,就進了幻陣海市蜃樓。所聽所看所感,皆有可能是虛幻的。需要小心提防。
擡頭,目光掃向院落裡面,有花有草有樹有風,唯獨,沒有人。
一個人都沒有。回頭看向門外,門外冷冷清清的,有風颳過,塵土飛揚,也是一個人都沒有。
我記得海家門外的地面是磚砌的,風颳不該有這麼大的塵土的。
擡手,捋了捋自己側耳的頭髮。邁步,優美嫵媚的走進院子。
在快走到院子中央的時候,紅桃隊長突然停下了腳步,擡頭望天,天上,很快的,聚集起了濃厚的烏雲,烏雲很低,很壓抑,一股暴風雨要來的壓迫感,很真切的彌散在整個院子裡。
冬天下暴雨?管理陣法的,是不是腦子有病?
快走幾步,紅桃隊長離開院子,走進了海家的廳堂。
在走進廳堂的一瞬間,外面,霹靂啪啦的,豆大的雨點,震耳欲聾的響起,狂風大作。
紅桃隊長感覺,海家待客用的這整個廳堂,都在暴風雨中,搖曳晃動。距離坍塌,也就頃刻之間的事。
果不其然,隨着牆角露出裂紋,雨水灌進牆角,廳堂的屋頂,傾斜了。
紅桃隊長勾起嘴角,手掐仙訣。
轟~~整個廳堂在暴風雨中,坍塌成了一堆廢墟。
紅桃隊長被埋在了廢墟里。
暴雨,依舊在傾盆而下。狂風呼嘯,整個廢墟突然冒起了陣陣紅色的煙霧,一開始,煙霧很少,顏色很淡,但隨着時間的流逝,煙霧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濃密鮮紅。
片刻後,紅色的煙霧完全侵蝕了廢墟,且,並不停歇,開始從廢墟,向外擴散。
廳堂廢墟前面的那個院子,也漸漸彌散起了紅色的煙霧,暴雨,不僅沒能將煙霧壓下,反而……
轉眼間,雨,變成了血紅色,天地間,一片紅丹丹的,血雨狂風。
就連天上的烏雲,也染成了鮮紅的顏色,似血似紅霞。
……
現實世界裡,海家的宗祖祠堂,一面懸空飄浮的鏡子,佈滿了裂痕,並且從裂痕裡,流出了涓涓的血跡,滴落在地。
懸空飄浮的,佈滿裂痕的鏡子前,海晨星(三月)靜靜地站立着,目光毫無波瀾。
從碎裂鏡子的裂痕裡,流出的鮮血漸漸在地面上,匯聚成了一小灘的血水。
血水蠕動,升高,紅桃隊長從血水裡鑽出。來到了海家的宗祖祠堂。
從血水裡鑽出的紅桃隊長,渾身上下一點血污血漬都沒有,非常乾淨。
鼓掌聲響起,海晨星衝着紅桃隊長一臉輕笑着讚美道:“姐姐就是姐姐,不服不行,姐姐你,是第一個從海市蜃樓裡逃出來的人。”
紅桃隊長在從血泊裡鑽出來的過程中,就一直~觀察着眼前的海晨星,不知是不是錯覺,紅桃隊長總感覺眼前的海晨星,自己似乎很熟悉。
明明第一次見面,這股熟悉感,從何而來呢?
“我是第一個?呵呵,不見得吧?”
話音未落,從海家的宗祖祠堂門外,走進來四個天姿絕色的美女。且每一個美女,都是乾淨整潔、氣定神閒的模樣。
回頭掃了一眼走進來的四人,海晨星輕輕的嘆息一聲:“好厲害,爲了對付我海家,黑獄竟然在第一天的傍晚,就出動了五名天字號的殺手,我是該開心興奮呢?還是該,惶恐不安呢?”
左眼角下方,有一個方塊形圖案的美女,狂野的閃身,出現在海晨星身後,伸手,微微掐住海晨星的脖子:“你應該求饒,來,張嘴說:好姐姐饒命,我錯了,我認打認罰,我什麼都交代~~
若你說的好,你的脖子就不會斷呦。”
海晨星側眼,看着身後美女那棱角分明敢愛敢恨的眼神,微微一笑:“你身上的血腥味很濃,進我海家之後,殺了不少人吧?”
掐住海晨星脖子的手微微用力,另一隻手握住海晨星左手的無名指:“這戒指挺好看的,作爲對你不聽話的懲罰,你的這根手指和手指上的戒指,我就不客氣的收下啦~”
說着話,用力一掰海晨星的左手無名指,一聲骨頭錯位的尖響聲響起,海晨星的左手無名指,被掰到了緊挨着手背的位置。
海晨星眉頭微皺,面色凝重。
掰斷手指之後,不停,用力一擰一拽,左手無名指,連帶着戒指,整個的,被身後的狂野女子硬拽了下了。
光是看着,都覺得老疼了。
滴滴答答的鮮血,滴落在地,海晨星疼的渾身微微發抖。
“爽不爽?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應該很享受很舒服。原本呢,我是想擰掉你的脖子的,但念在你初犯,我給你一次機會,說!按我要求的說!別再說錯了,再說錯了,斷的就不是手指,而是脖子了。”
側眼看着身後的海晨星,用力往後,扭動自己的脖子,咯吱一聲,海晨星把脖子整個扭到了自己的身後,臉,正好面對着近在咫尺的方塊美女:
“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把我自己的脖子,擰斷了。”
看着這恐怖的一幕,方塊美女迅速後退,拉開了跟海晨星的距離。
然後低頭,看向自己剛剛擰下來,拿在手裡的那根手指。
那,哪是什麼手指,那是一條細小的青蛇。細小的青蛇張嘴,一口狠狠咬向手心。
方塊美女抖手,小青蛇飛出,然後迅速爬到海晨星腳下,鑽進了海晨星的腳底。
海晨星擰到身後的脖子,開始往回轉,咯吱咯吱的骨頭錯位聲,很清脆很連貫,也很滲人。
前方,紅桃隊長心裡那股熟悉的感覺,更強烈了。
頭轉回來,海晨星衝着紅桃隊長笑了笑,然後側頭回看,擡起完好無損的左手:
“你的力氣很大,一個女孩子,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才能練成你那麼大的力氣呢?我的小可憐~~”
說完,目光從身後,移到身前:“姐姐,你們五打一呢,是不是很不公平?”
紅桃隊長擡手,掩嘴輕笑:“傳聞,海家獨女海晨星,不能修行,凡人弱女子一個。果然,傳聞是不可信的。”
海晨星擡手,學着紅桃隊長掩嘴輕笑:“姐姐,不可信的,可不只傳聞,還有雙眼看到的、鼻子聞到的,舌頭嚐到的,以及,你們效忠的……黑獄!”
“是嗎?”紅桃隊長彎腰凝神,擺出一個即將衝刺的姿勢:“那麼你呢,海晨星小姐,你可不可信呢?”
海晨星目光平靜的看着紅桃隊長:“我同樣,不可信!”
一道紅光閃過,紅桃隊長出現在海晨星的背後。
海晨星,白皙的脖子上,突然冒出一顆細小的血珠。有第一顆就有第二顆,有第二顆就有很多很多顆。
很多很多顆細小的血珠,在海晨星的脖子上,成一圈的形狀,很細小,很鮮紅。將出未出,將滑落,未滑落的粘在脖子上。
“別動,千萬別動,只要你的脖子動一下,不論幅度多小,你的頭,都會從脖子上掉下來,死的不能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