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晨星笑了笑：“沒毛病！”
感受着來自手心手背的溫暖，海晨星的心裡涌起一股淡淡的愉悅。
邁步，拉着曹天仁，走在被夷爲平地的海家。海家地面上，房屋的殘骸磚瓦，被深深壓平，有一個明顯，中間低，然後逐漸高的弧度。
這個孤獨已經被填平了一部分，目前正在填平中。
“星兒，海家要想重建到能夠再次居住的程度，最快最快，也需要三個月。”
海晨星停下腳步：“不急的，先翻蓋你曹家的宗祖祠堂，再蓋海家。”
曹天仁略微琢磨了一下：“行，好。”
“曹公子，我是不是一個壞女人？一邊跟你交往，一邊，又跟十三皇子約婚。”
曹天仁笑了笑：“看表面，你確實壞。你的表面跟本質不一樣。我覺得，不在乎你本質的人，你完全可以，不在乎他們說什麼。”
“你只需要在乎，在乎你本質的人，說什麼。”
海晨星在附近，挑了個乾淨的地面，席地而坐：“問題是，好多人，幾乎所有人，都只看表面，除了你，我父母等有限的幾個人不看表面以外。都看表面！
我，會揹負很不好的名聲，我不想這樣。”
“愛慕虛榮！”曹天仁挨着海晨星坐下：“你這是愛慕虛榮！你這是毛病，要改！另外，記住！約婚之事，不是你的錯！是父母命媒妁言的錯！”
“自己的婚事自己不能做主，反而，父母長輩能做主！所以，你跟十三皇子約婚了。你有什麼錯？面對一個自己無法做主，也不能做主的事，我想不出，你有什麼錯！”
“難道，你非得極端起來抗爭，纔不是錯，纔對嗎？我不認爲極端的抗爭是對！”
“極端的抗爭，在我看來，是不孝！若我是你，我不會選擇不孝，我會接受約婚，就跟你現在做的一樣。”
海晨星搖搖頭：“我的奶奶還算開明，若我奶奶只是普通人，那會怎樣？那會……有情人天各一邊，暢享相思之苦，無情人長廂廝守，各作異夢同牀。”
曹天仁擡頭，一臉感慨之色：“幸好，你有一個開明的奶奶。不然…………就太可怕了！”
海晨星低頭，感慨着說道：“我有一個好奶奶，我的子孫後代，未必能，一直都有這樣的好奶奶。父母命媒妁言，必須廢除，不然，我的後代子孫，一定會飽嘗其苦。我，只是比較幸運，險之又險的躲開了，我的後代，不會像我這樣幸運的。”
“再一個，我只是躲開了危險，我並沒有躲開污名。我的名聲會變得很不好，捎帶着十三皇子的名聲也會很不好。還有，你的名聲也同樣會，很不好。”
曹天仁無所謂的笑了笑，語氣隨意：“名聲不好就不好吧。只要不是本人真的不好，就行！”
“其實，星兒，沒什麼的。名聲而已，沒什麼的！我們換個角度想，反而，會很有趣！你看，我是第三者插足，十三皇子是綠帽王，你是蕩婦，哈哈哈，我們就看看這個錯誤，多久百姓們會看出來吧。我猜，百姓們一輩子都不會看出來。一輩子都不會，看破真相！”
海晨星很有些詫異的看着曹天仁：“你……覺得這個很有趣？”
曹天仁認真的點點頭：“非常，相當的有趣。整個人類，整個自視甚高的人類，絕大多數的百姓，都只看表面，這個現象，會持續多久呢？一代人？三代人？十代人？亦或更久？星兒，你有沒有感覺，很諷刺？很有趣？”
海晨星搖搖頭：“我感覺，很可悲……
等什麼時候絕大部分的百姓不那麼在乎表面了，對真相感興趣了。想要知道真相了，什麼時候，我纔會覺得，不可悲。至於你說的有趣……我不知道哪裡有趣。”
曹天仁擡胳膊按在海晨星的肩膀：“我們聰明，他們全部愚蠢，這個，你不覺得有趣嗎？我們以最善良的內心，揹負着污名，他們以較愚蠢的腦子，只看表面，罵着我們，你不覺得有趣嗎？”
海晨星搖搖頭：“我覺得可悲。我想改變這種現狀！我想讓，人們對真相感興趣，而不是，只看表面。”
曹天仁深吸一口氣：“想改變，其實，很容易的。私塾學堂，就是改變這種現狀最好、最有利的武器。只是，私塾學堂太貴了，只有有錢人，上得起。”
海晨星的雙眼裡，閃過一道精光：“私塾學堂，教育，貴？私塾學堂的問題不僅僅只是貴，教的內容也有很大的問題。慢慢來吧，一口，吃不成胖子。”
“對了，曹公子，黑獄打算送給我一套全流程的丹藥生產線，你安排人，三天後去京城南郊等着，把黑獄的丹藥生產線接收了，然後，在京城郊區附近買塊地，經營生產。”
曹天仁側頭，看着海晨星：“丹藥生產線？什麼丹藥？”
海晨星翻了翻白眼：“符合我名聲（污名）的丹藥。”
“哈哈哈哈。”曹天仁開心的笑了起來：“知道了。這世界上的事，真是神奇。”
“爲什麼偏偏，你能用那玩意補充電能？這個，想不被誤會都難。除非是，特別特別瞭解你的人，否則，誰都會誤會你。”
“誒，對了。反正人們都會誤會你。要不，你學學毒母，少穿點衣服，多曬曬太陽，多充點電？”
海晨星飽含怒火的目光，凝視曹天仁：“做夢！”
曹天仁呵呵一笑：“露露胳膊，露露膝蓋以下，我不覺得有問題。你整天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哪都不露着，甚至，臉上還有紗巾，不好的。”
海晨星臉上的怒火越發熾熱：“不好？天下所有的女人都這樣好吧？”
曹天仁撇撇嘴：“所有人都這樣，就對嗎？”
海晨星反問：“不對嗎？”
曹天仁低頭想了想：“毒母那樣穿，明顯不對，穿的太少了。你這樣穿，同樣不對，穿的太多了。我覺得，介於你跟毒母之間的某個不多不少的穿衣程度，纔是對的。”
海晨星冷哼一聲：“不懷好意！”
“我沒有不懷好意。”曹天仁一臉認真的看着海晨星：“我只是在很善意的提出，我想看到你，穿成什麼樣。”
“俗話說，女爲悅己者容。若你的心裡真有我，那你就打扮成我喜歡的樣子，而不是，你自己喜歡的樣子。”
見曹天仁一臉認真，海晨星收斂怒火，試探着問道：“你喜歡我，穿成什麼樣？”
曹天仁深吸一口氣：“我喜歡你，穿的美美的。我不喜歡你臉上戴紗巾。”
海晨星撅起嘴：“我戴紗巾是爲了遮醜。”
曹天仁不依不饒：“可我喜歡看，我不覺得醜，我就覺得好看。”
“滾～～”
就這樣，海晨星和曹天仁都沉默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
“星兒，美，沒有錯的。爲了美打扮自己也沒有錯的。至於世間通行的，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那個習俗，我覺得不好。”
海晨星坐在地上，雙手抱膝：“那個習俗還是有好處的。我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露胳膊露腿，會很危險。裹的嚴實點，安全。”
曹天仁撇撇嘴：“你，海晨星，連黑獄都懼怕的存在，能有什麼危險？有危險的，是壞人吧？”
海晨星：“………………”
試試，適度的少穿點？但我絕不會不戴面紗。長得醜不是我的錯。長得醜還出去嚇人，就是我的錯了。
……
皇宮，瑩妃的住處，瑩妃歡天喜地。
爲什麼瑩妃歡天喜地呢？
因爲老皇上來了。
是的，老皇上親自，來到了瑩妃的住處。
老皇上雖然不是過來找瑩妃的，但，依舊讓瑩妃歡天喜地。
我就說嘛，多結交一些大臣，學學三皇子廣納賢才，皇上就會重視，嘿嘿……
瑩妃不知道，三皇子那種，是皇上放棄的失敗品。皇上真正看重的，不是數量，是質量。
十三皇子的書房，古色古香，老皇上跟十三皇子相對而坐。
旁邊，喜公公悄無聲息的侯着。
“天佑，你跟海家的約婚，朕不打算立字據，就……當做一個口頭的約定吧。”
十三皇子擡手撓撓頭：“這事，不好處理。父皇，這事是海奶奶和我母后定的，我已經盡力往回圓了，但，不論我怎麼圓，終歸還是沒辦法善了。”
老皇上點點頭：“確實！騎虎難下呀～～瑩妃也是，淨添亂！這事搞不好，海家就去到朝廷的對立面了。”
十三皇子低頭，面露沉思之色：“父皇，也沒那麼嚴重。”
“怎麼沒有？”老皇上一臉憤怒：“朕覺得有！海家，全靠海晨星在支撐着。若是海奶奶把海晨星逼離了海家，海家還是海家嗎？”
“海家之所以有價值，海家之所以是海家，全靠的海晨星一人！得罪誰不好，瑩妃偏偏得罪海晨星！海晨星可是……
可是，堪比天道之上的存在！！！”
十三皇子看着怒火上頭的父皇，嘆息一聲：“事已至此，生氣也沒用了。
再一個，錯也不全是我母后瑩妃的，海家的海奶奶，也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