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謝謝。”大黃把原本豎起的腦袋埋到兩隻前爪中間，遠遠看着程虎驅使皮卡車離去。
它有點瘋狂！
有點失去理智。
小麗是一頭年輕的雌虎，才幾歲，很年輕，很漂亮。
大黃本來應該控制自己的情感，控制自己的自私，遠離小麗！
然而，它沒有這麼做。
儘管它知道自己已經十分年邁，即將不久於人世，但它還是自私的靠近小麗，並接受它那份懵懂無知的仰慕。
如果要像普通老虎那樣用打架的實力贏得一頭年輕母老虎的身體，大黃很有可能不是小麗的對手。
就算它是虎王，但它確實已經十分年邁，年邁到連一隻兔子都抓不住。
幸運的是，它跟小麗都不是普通老虎，而是智力已經逼近人類的老虎。
這樣一來，它則可以借用人類的辦法來贏取一頭年輕母老虎的芳心。
雖然這樣做貌似很卑鄙，但其實它在一開始就很明確的告訴小麗關於自己的情況。
它告訴小麗，它已經不再年輕，也告訴它自己的這個虎王之位只是一個虛擬頭銜。
大黃之所以可以一直保留這個頭銜，並不是因爲它當真沒有對手，而是因爲所有老虎都敬重它對主人的不離不棄。
同時，它還告訴小麗。如果成爲它的配偶，那麼就要面對一個現實：在將來的日子裡，小麗必須在惡劣的環境下，獨自撫養虎崽。
因爲，那個時候，大黃很有可能已經老死了！
———
書裡無數次提起，大黃將要不久於人世，就是希望將來大黃死的時候，大家可以坦然接受。
生老病死，本來就是自然常態。
程虎驅車來到安明鎮，在五金店裡買了兩個超大的蓄水箱，又買了一些軟水管。
“老闆娘，一共多少錢？”程虎已經打開手機，準備掃碼付款。
老闆娘抱着一歲多的小女孩，笑呵呵的說道：“小虎，以後你喊我喬姐就行了。喊老闆娘太見生了。”
程虎笑道：“喬姐，那你可要給我優惠一點啊。”
“絕對給你最低優惠價。兩個水箱，我原本是賣九百五十塊錢一個的。熟人來買，最優惠也要賣九百塊錢。兩個水箱，你給我一千七百就行，水管就當是我送你的了。”
“行，那謝謝喬姐。”程虎掃碼付了款，便自己動手把兩隻大水箱固定到皮卡車的車廂上。
之後就去菜市場幫大黃買牛肉。
在安明鎮這種小地方，牛肉並不是天天有。
但碰巧的是，今天剛好有牛肉賣。
賣牛肉的屠夫也賣豬肉，當地人稱他們這些販賣豬肉的人爲‘殺豬佬’。
而這個偶爾會有牛肉賣的殺豬佬，人送外號‘大話狗’。
之前程虎在大話狗這裡買過不少豬肉，所以大話狗一看見程虎，老遠的就會朝他打招呼。
“帥哥，今天有牛肉，買牛肉不？”
大話狗這麼一吆喝，那些原本還沒注意到程虎的人，這下算是全都把視線集中在程虎身上了。
見過程虎，也見識過程虎‘闊綽’的人，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而那些沒見過稱呼的，則露出一臉疑問：這人是誰？面子咋這麼大？
程虎朝大話狗的肉鋪直接走去，問道：“老闆，牛肉怎麼賣？”
肉鋪並不是店鋪，而是一張十分寬大的四方臺。
臺腳是用生鐵焊接而成的立體四方架子，上面搭上一塊要比鐵架子寬許多的大木板，就成了四方臺。
賣肉的殺豬佬站在四方臺後面，買肉的顧客則站在四方臺前面。
不管是殺豬佬還是四方臺，又或者是前來買肉的顧客，全都被一把巨大的、有四隻腳的遮陽傘罩住，與藍天隔絕。
大話狗長得十分彪悍。
他的彪悍跟身高無關，但跟寬度有關。
估計一個成年男子張開雙臂，也沒法將他的大肚子圍攏。
三層下巴在他說話的時候抖動，彷彿隨時都能流出油一樣。
“四十塊錢一斤。”大話狗笑着答道。
程虎不是第一次買牛肉，但聽到這個價格，還是忍不住叫道：“四十塊錢一斤？好貴啊。”
畢竟，豬肉才十來塊錢一斤啊！
但是，大黃比較喜歡吃牛肉。
而且，想到大黃可能時日不多，程虎就沒有計較這些。
不過，砍價這個環節還是不能少的。
“三十塊錢一斤賣不賣？”程虎高聲問道。
對，就是這麼直接！
大話狗笑道：“哎，你這帥哥開什麼玩笑呢。這牛我整頭牽來都快趕上三十塊錢一斤了。三十絕對賣不出去。”
蒼蠅嗡嗡嗡的在牛肉上面飛來飛去。
程虎挑了一下眉毛，往賣貨人比逛街人還多的街道望了一眼，回頭高聲道：“老闆，你看，現在可是淡季啊。上街的人都沒幾個，你今天賣出去的牛肉，肯定沒超過十斤吧。”
大話狗心中咯噔一下，苦笑道：“是啊，是不好賣，但我也不能做虧本生意啊。”
“今天不是趕集的日子，上街的人不多，但你還賣牛肉......這太奇怪了。”程虎盯着大話狗的彪悍身形，嘴角露出一絲狡猾的微笑。
大話狗心中再次咯噔一番，沒說話。
“這牛肉，看上去新鮮飽滿，不像是病死的牛。應該是摔死的吧。”程虎分析道。
大話狗乾笑兩聲：“是摔死的。不然我也不敢拿出來賣呀。”
“所以，發現牛摔死之後，這頭牛的主人家肯定十分着急將牛出手。但是，今天安明鎮不趕集，一般殺豬佬肯定不願意殺這頭牛。縣城距離這裡又山高路遠。主人家爲了把牛賣出去，價格肯定要比平時低不少吧。不然你也不會殺牛。”
大話狗驚訝的看着程虎。
這小子，算命的？
旁邊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程虎接着說道：“三十塊錢一斤，你絕對穩賺。如果你不願意賣的話，這牛肉，你就是賣到趕集日都賣不完。現在這天氣這麼熱，到明天早上，這牛肉就得變味了。”
大話狗開始糾結了。
程虎說的都對。這牛他以二十塊錢一斤淨牛肉的價格買入，現在賣三十塊錢一斤，確實是穩賺。
可他原先的計劃是，二十塊錢買入，賣四十塊錢一斤，直接翻倍賺。
但現在被程虎這麼一說，他真要懷疑自己的原計劃是否正確。
其實他也知道程虎分析的都對，如果賣不出去，到最後還是隻能賤賣。可他的生意經是，能賣貴，都別賣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