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算命館的時候,王也的瞳孔,微不可查地縮了一縮。
他的動作,沒有受到絲毫影響,連跟在他身邊的楊戩和袁洪,都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王兄,比干的名字我聽說過,他可不是尋常人。”楊戩低聲道,“他如果看破了你的打算,只怕你會有些麻煩。”
“比起比干,我更擔心的是這算命館的主人。”王也沉聲道。
“算命館的主人?”楊戩啞然失笑,“王兄,算命之說,雖然有一定的道理,但那是對普通人來說的,我等武者,修煉到如今的境界,命運之說,根本是已經不足以限制我們了。”
“不說別人,就你我的修爲,便是天尊,也是無法算出我們的命運軌跡的。”
“否則的話,我們這麼努力修煉又有何用?”
武者修煉的最終目的,其實只是一句話。
那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至於說長生不死,那只是順道的事情,如果不得自由,就算是活上千年萬年,又有什麼意義呢?
那種只知道追求長生,爲此不息把自己活成了老烏龜的武者,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武者。
想想那麼多縱橫一世的人,難道會因爲單單地怕死,就做出一些讓人不齒的事情?
那種事情,不能說沒有,但是並不會太多。
能修煉到至高境界的,都不是普通人,他們不會單純地怕死,相比於死,活的憋屈,更加讓他們痛苦。
“我不是怕他算到我的命運。”王也搖搖頭。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去。
如果這算命館的主人,真的是自己想的那個人,那麼命運的齒輪,應該是已經開始轉動了。
封神之劫,已經開始。
只是不知道,這裡的這個人,和自己在諸天萬界認識的那個人,有沒有什麼關係。
比干走進那算命館,沒過多長時間,就又走了出來。
和他一起走出來的,是一個鬚髮俱白的老者。
那老者看起來還算是十分硬朗,他把算命館的門窗關上,然後跟着比干來到王也等人面前。
“冀州侯,這位是姜子牙,我的至交好友。”比干笑着向王也介紹道。
“子牙兄,這是朝廷新任命的冀州侯,年少有爲。”
姜子牙目光溫和,打量了一下王也,拱手爲禮,“草民姜子牙,見過冀州侯。”
“姜先生有禮了。”王也直視姜子牙的眼睛,沒有從他眼中發出絲毫異常。
姜子牙的反應,完全像是第一次看到王也,眼神之中有些好奇,倒是沒有驚訝。
“大家都不要多禮了,相逢就是有緣,等下酒桌上,有的是時間相談。”比干笑着說道,招呼着兩人往自己府上而去。
姜子牙看起來並不是一個擅長言談之人,一路上,沒有人主動和他說話,他就一言不發地走路。
而王也,自然也不會主動說些什麼。
要不是有比干,只怕場面會十分尷尬。
接下來,比干並沒有去別的地方邀請其他客人,而是直接回了府邸。
比干身爲大商文相,又是現任商王的叔父,他的府邸,自然是十分寬廣。
比干帶着王也等人來到大廳的時候,大廳之中,有一個樣貌威嚴的中年漢子,正坐在那裡飲酒。
一見比干等人進來,那人大笑着開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冀州侯吧?聽說冀州侯你曾經活捉了聞太師,可有此事?”
“你可能是聽錯了。”王也不冷不淡地說道。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也是名義上大商的冀州侯,怎麼會當衆去打聞太師的臉?
聞太師自己可能不在乎,但是不代表聞太師一系的其他人不在乎,當衆打聞太師的臉,那是嘴上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王也可不會爲了一時之快,給自己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聽錯了?”那中年男人卻是不肯放棄,繼續說道,“你要是沒那個本事,聞太師爲何要舉薦你來當這個冀州侯?”
“難不成,你領兵的本事,比蘇護還強?”
“我要是比聞太師更厲害,那是不是我應該來當太師?”王也冷淡地說道,“從來沒人說過,官職還要和修爲掛鉤。”
“對咱們武將來說,可不是修爲越高,官職越高?”那中年男人好像沒有聽懂王也的諷刺一般,繼續說道。
“好了,飛虎,冀州侯和聞太師,是不打不相識,他們惺惺相惜,沒什麼高低勝負之說。”比干開口打斷那男人,說道,“這次是私宴,沒有別人了,大家都入座吧。”
比干指揮着大家落座,比干身爲主人,自然是坐在上位,姜子牙和那叫做飛虎的中年男人坐在右側,而王也、楊戩和袁洪坐在左側。
每人面前都是一張案几,案几上是十分豐盛的酒菜。
比干說得客氣,但是他親自設宴,肯定不能太過簡陋了。
“冀州侯,子牙兄你已經認識了,這位我再給你介紹一下,黃飛虎,咱們大商的武成王,也是咱們大商,如今僅次於聞太師的武將。”比干笑着指了指那中年男人。
“原來是武成王,久聞大名。”王也隨口說道。
不過他那態度,任是誰,都能看得出來,他根本沒有把武成王看在眼裡。
照理說,一個是武成王,一個是冀州侯,兩人的爵位,可是差了好幾級的。
雖然私下的場合,王也不一定要用大禮來拜見武成王,但是至少也得有足夠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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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只是略微拱拱手,無疑是一種十分無禮的表現。
武成王黃飛虎倒是沒有在意王也的表現,自始至終,他都對王也十分好奇。
“冀州侯,你和聞太師,到底是怎麼交鋒的,說來聽聽。”黃飛虎還在繼續之前的話題,“我認識聞太師這麼久了,還真沒見他吃過癟。”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被聞太師壓的太久了,黃飛虎十分好奇聞太師吃癟的過程。
也難怪,堂堂大商武成王,卻只是排名第二的武將,換了誰,心裡也不會不服氣的。
這些年,黃飛虎私底下可是沒少去挑戰聞太師。
當然,每次的結果都一樣,單打獨鬥,黃飛虎不是聞仲的對手。
至於說領軍打仗,兩人都是大商重臣,自然不可能輕易兵戎相見。
至於說其他的戰績,兩人倒是半斤八兩。
黃飛虎能成爲大商的武成王,領軍作戰的經歷,自然是不會比聞太師少多少。
“聞太師修爲深不可測,我是十分佩服的。”王也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就這一句,根本什麼信息都沒有,就是一句廢話。
黃飛虎顯然是不會滿意的,他正打算繼續追問,卻聽到旁邊的姜子牙開口道。
“敢問冀州侯師承何處?”姜子牙開口道。
“我並無師承。”王也搖搖頭。
“怎麼可能?”黃飛虎是個直爽的性子,姜子牙還沒有繼續說話,他就已經開口了,“沒有師承,你的本事都是哪裡學來的?”
武道不是別的什麼東西,沒有師承,是不可能成爲強大的武者的。
說自創功法,那都是扯淡,就算自創功法,你也得先入門了不是?
一個不認識字的人,還能創立一門學說不成?
“如果是說這個,那我的師承,應該算是家傳吧。”王也隨口道。
“家傳?冀州侯是姓王吧。”姜子牙皺眉道,“據我所知,洪荒界的強者,好像沒有幾個姓王的。”
“我家祖上,確實沒有什麼高手。”王也說道。
開玩笑,他自諸天萬界而來,諸天萬界的王莽,在這洪荒界,連影子都還沒有呢!
王也知道他的祖宗到底是誰啊。
再說了,這家傳兩個字,根本就是王也胡扯的。
王也如今的根本功法,乃是八九玄功和一氣化三清之術,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可以算是蚩尤和玄都大法師的傳人。
只不過他和那兩個人,都沒有師徒關係,和玄都大法師,更是仇敵。
這些事情,當然不方便告訴姜子牙和黃飛虎。
“我這人沒什麼來歷,可是比不了姜兄。”王也似笑非笑地岔開話題,“聽聞姜兄曾在崑崙上修道四十年,楊兄,要是論起來,你只怕還得叫姜兄一聲師叔呢。”
“哦?”
姜子牙看向了楊戩,“這位是?”
“在下楊戩,家師乃是玉鼎真人。”楊戩拱拱手,開口道。
“原來是玉鼎師兄的高徒。”姜子牙感慨道,“姜某雖然在師尊門下修行四十年,但是天資有限,所以才無奈下山,和玉鼎師兄是沒法比的。”
他似乎有些羞赧,別說和玉鼎真人相比,就算是和楊戩比起來,他的修爲,也是不值一提。
不過楊戩倒也不至於因爲這個就小看了他。
能被他師祖元始天尊收入門下的,怎麼說都不會是普通人。
“見過姜師叔。”楊戩正色道。
“不必多禮。”姜子牙虛扶一下,說道。
“太好了,這麼看都不是外人。”比干鼓掌道,“楊兄弟是子牙兄的師侄,想來也是名師出高徒,不知道楊兄弟現在在何處高就?”
“楊某學藝未成,這次是跟隨王兄來見見世面,回頭還要回山苦修。”楊戩有些冷淡地說道。
比干也是玲瓏之人,一聽就知道楊戩這是拒絕了自己的招攬。
他到也是個大氣之人,隨口就轉換了話題。
“幾位都是有大修爲在身的人,近來我聽聞南荒軒轅墳,似乎有所異動,聖上想要派人前往查探,不知你們有沒有什麼想法?”
酒過三巡,比干開口道。
“軒轅墳?”
王也心頭一動,那不就是九尾狐狸精的老巢?
比干說的異動,不會就是九尾狐狸精出世吧?
話說回來,九尾狐狸精現在應該已經進宮了,就算去軒轅墳查探,又能查探出來什麼事?
也不對,那裡好像還有九尾狐狸精的幾個姐妹。
不過這與我何干呢?
“我剛剛護送蘇氏女進京,感覺有些疲憊,再加上冀州還有很多軍務要處理,最近只怕是抽不出時間來。”王也開口道。
“冀州侯都沒興趣,我更加沒興趣了。”黃飛虎說道,“冀州侯,我最近訓練出一支兵馬,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空,去我軍營裡看一看,也看看我的兒郎,比起你的冀州軍,孰強孰弱?”
王也心中翻了個白眼,誰稀罕和你比較?
你現在得意,卻不知道,九尾狐狸精一進宮,你妹妹可就要失寵了。
王也可是清楚,黃飛虎有一個妹妹,如今正是商王的寵妃。
也就是說,黃飛虎也正兒八經的國舅,他能成爲武成王,也不知道和這個有沒有關係。
“姜兄……”
比干的目光落在姜子牙身上。
他本來的打算,也是準備請姜子牙出手的。
畢竟一件小事,不值得出動黃飛虎和王也這個冀州侯。
姜子牙倒是很合適,比干一直看好姜子牙的本事,想把他引薦給商王,只不過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
這一次倒是一個機會。
如果讓姜子牙去處理軒轅墳的事情,處理好了,比干就能順勢讓姜子牙入朝爲官。
一舉兩得。
姜子牙沉吟不語,他手指似乎在不斷動彈,好像是在起卦。
片刻之後,姜子牙擡起頭,看了一眼比干,然後又看了一眼王也。
“相爺有命,子牙不敢推辭,只不過要去這軒轅墳,子牙有一個要求。”姜子牙開口說道。
“子牙兄請講。”比干笑着說道。
“我需要借用冀州侯身上的一件聖兵。”姜子牙說道,“有這聖兵,我去軒轅墳一趟,可保無虞,否則的話,我此去,凶多吉少。”
“這麼嚴重?”比干沒有在意姜子牙前半句,反倒是被後半句嚇了一跳。
他本來以爲軒轅墳的異動,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姜子牙現在說凶多吉少,可是大出他的意料。
“只是聖兵的話,倒是不用麻煩冀州侯,我府上,倒也有一些珍藏。”比干沉吟道。
“只怕不行。”姜子牙搖搖頭,“只有冀州侯身上的那件聖兵最爲合適,否則的話,子牙只能請相爺另請高明瞭。”
姜子牙一臉鄭重,一副沒有商量的語氣。
“冀州侯,不知你意下如何?”
比干有些爲難地看向了王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