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說要給蚩尤找點麻煩,這並不是信口胡說。
論修爲,劉邦自然是無法與蚩尤相比的,但是給一個人找麻煩,未必需要修爲。
劉邦現在在天庭,大大小小也算一個小官,他想在天庭給九黎蚩尤找一點小麻煩,簡直不要太容易了。
這方面,劉邦可是真真切切的行家。
他甚至都不用暴露自己,就能讓九黎蚩尤焦頭爛額。
王也搖搖頭,“不用,安全第一。”
他雖然相信劉邦的能力,但是這種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九黎蚩尤不是善茬,就算他自己不怎麼精通權謀,他手底下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
萬一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對劉邦來說,可就是滅頂之災。
劉邦如今的身份地位,畢竟還是不夠重要。
天庭不會太給他面子的。
“你心裡有數就行。”劉邦倒也是沒有再堅持,開口說道,“真有需要,你隨時傳個消息給我。”
“現在我已經有由頭能自由初入天庭,以後咱們再聯絡,就方便了許多。”劉邦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天庭最近新任命了一個三壇會海大神,負責統領我們大荒人族,算是我的頂頭上司了。”
“哪吒?”
王也表情一凝,沉聲道。
“沒錯。”劉邦點點頭,“我去拜訪過他,不過他一直在閉關,我沒有見到人。”
劉邦是知道哪吒的存在的,王也曾經跟他說起過。
當初聽到哪吒的名字,劉邦還十分詫異,他當即就想去確認這個哪吒,是不是王也所說的哪吒。
只可惜對方一直避而不見。
王也的表情十分複雜。
他知道,劉邦所說的哪吒,就是他認識的那個哪吒!
之前冀州城外,李長庚親自前來,勸退了聞太師的大軍,原因就是三壇會海大神哪吒的請託。
王也一直十分奇怪,哪吒,爲什麼接受了天庭的封賞呢?
如果說是因爲玉皇大帝救了他的性命,那這個報答,是不是有些過了?
以哪吒的性格,不應該會這麼做纔對。
救命之恩,哪吒可以用性命去還,但是自由,對他來說是不可承受的代價。
他不可能因爲報恩,就去給人當牛做馬。
那不是哪吒的性格。
這裡面,或許還有其他王也並不知道事情。
“哪吒成爲你的頂頭上司是一件好事,不管怎麼說,他總是不會爲難你們的。”
王也沉吟半晌,緩緩地開口說道。
天庭的謎團很多,但是王也現在並沒有一探究竟的慾望。
很多事情,他現在就算去查,也查不出來什麼。
修爲不到一定的境界,很多事情他是接觸不到的。
王也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的修爲有些不太夠用了。
面對這越來越複雜的情勢,他必須要再做突破才行。
否則就會像之前面對九黎蚩尤的時候一樣,主動權,完全掌握在別人的手裡,別人想怎麼拿捏他,就能怎麼拿捏他。
說到底,就是因爲實力不足。
洪荒界,怎麼說也是一個以實力說話的地方。
王也不能把所有事情都寄託在別人的好心情之上,那樣的話,他的人生,根本無法自主。
“我會注意和他維護好關係的。”劉邦點點頭,他和王也來自同一個地方,自然是深切地知道大荒人族的境況的。
大荒人族,現在就是在生存的邊緣上徘徊,不能要求太多的東西,他們能夠做的,就是儘量活下來。
“行了,我不能耽誤太久,要不然李長庚會懷疑的。”劉邦沉聲道,“以後如果有消息,我會在天庭以西六百里的地方給你留下訊息,那裡有一座小城,城中有個酒館……”
劉邦是個深謀遠慮之人,他難得獨自離開天庭一次,自然是少不得留下一些手段。
王也把他說的聯絡方式記下,然後就讓他離開了。
劉邦走了之後,王也把霸王項羽從八卦爐中釋放出來。
霸王項羽,依舊昏迷不醒,整個人氣息微弱,似乎受了重傷。
這也是難怪,他之前燃燒本源,要和軒轅黃帝拼命,雖然最後被打斷了,但是畢竟已經燃燒了一部分。
如果沒有外力救治的話,他只怕會一直這麼昏迷下去。
“項羽啊項羽,真是沒有想到,你和蚩尤會是這等關係。”
王也心中有種十分荒謬的感覺。
九黎蚩尤,和軒轅黃帝是死對頭,而九黎蚩尤的轉世之身,偏偏又和軒轅黃帝的女兒有那麼深的感情糾纏。
這筆爛賬,真是算不清啊。
就是不知道,女魃現在身在何處,難不成,她真的被軒轅黃帝殺了?
雖然女魃愛上了九黎蚩尤的轉世之身,但是也不至於讓軒轅黃帝痛下殺手啊。
軒轅黃帝看起來,也不像是那麼心狠手辣之人啊。
王也心中想着,小心翼翼地釋放出一縷九天玄火。
霸王項羽受傷太重,整個身體,已經瀕臨崩潰,由不得他不小心謹慎。
否則的話,稍有一點差池,霸王項羽,只怕會立刻命喪當場。
也是因爲知道霸王項羽的情況,所以九黎蚩尤,纔沒有敢逼迫太甚。
畢竟霸王項羽的性命,真的是危如累卵,甚至都不需要怎麼攻擊,都能讓他上路。
如果不是這個樣子,九黎蚩尤,說不準真的會攻擊王也試一試,說不準就能把霸王項羽搶過去呢。
九天玄火,蘊含生機,可以治療一切肉身之傷。
王也小心翼翼,不斷修復着霸王項羽的身體。
足足過了大半日,王也才收回了火焰,擦去額頭的汗珠。
霸王項羽,身上的傷勢,應盡數復原。
王也擡頭,正看到霸王項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王也。
“你醒了?”
王也開口道。
霸王項羽的眼神,讓王也一下子就看出來,他和之前,不同了。
眼神中的茫然已經消失不見,瞳孔也有了焦距。
很顯然,霸王項羽,現在已經從自我封禁之中走了出來。
他能夠看到王也,也能夠聽到王也的聲音。
不過他沒有說話,只是坐在那裡,原地發呆。
“霸王,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我們都沒有辦法去改變,只能接受現實,但是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是女魃願意看到的嗎?”
王也開口說道。
一聽到女魃二字,霸王項羽的眼中,忽然精光四射。
“對,我不能這樣,我還要報仇!”
霸王項羽面目變得有些猙獰,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聽到他終於開口了,王也心中鬆了一口氣,開口道,“如果有仇,自然是要報的,你能不能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要報仇,我們整個大荒人族,都是你的後盾。”
“不需要,我自己的仇,我自己報!”霸王項羽沉聲說道。
“你這話就說差了。”王也搖頭道,“你是大荒人族,是我們的一員,我們怎麼可能放任不管?”
“就算你不願意,別人也會把我們當成你的同伴的。”
“你不說清楚,萬一將來大荒人族也要面對這個敵人,那該如何?”
“不會,軒轅黃帝自詡聖皇,他不會無緣無故對大荒人族動手的。”霸王項羽說道。
軒轅黃帝,一直是正派的人設,他從來不會濫殺無辜。
之前火雲城那麼多高手,直接衝入火雲洞中,軒轅黃帝也只是把人趕了出來,並未大開殺戒。
霸王項羽說他不會輕易對大荒人族動手,這也不是虛言。
不過王也在意的,倒不是這一點。
軒轅黃帝,如今畢竟已經不在位了,他就算想要難爲大荒人族,也沒有那麼容易。
畢竟無論是大周、大商,還是天庭,都不會任由三皇再拉起一幫勢力。
這麼多年,三皇一直蝸居火雲洞中,背後未必就沒有這三方勢力的推波助瀾。
他以前既然不會輕易走出火雲洞,那以後,肯定也是不會的。
“霸王,你我之間,我就不說廢話了。”王也沉聲道,“你應該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來歷,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很重要,軒轅黃帝和九黎蚩尤,都不是一般人,我們不能有任何的輕視!”
霸王項羽的眼神,忽然暗淡了一下。
下一刻,他便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是項羽,不是九黎蚩尤!她是虞姬,不是軒轅女魃!”
王也心中苦笑,這種話,也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就算霸王項羽已經是個獨立的人格,但是不可否認他和九黎蚩尤的關係。
女魃,更是如此。
她是軒轅黃帝的女兒,所謂虞姬,不過是當年她用的一個化名罷了。
霸王項羽再怎麼說,也改變不了這些事實。
“霸王,九黎蚩尤想要恢復全盛修爲,就絕對不會放過你。”王也沉聲道,“而你如果想要再見到女魃,以你一個人的力量,是做不到的,咱們大荒人族,都可以幫你!”
“便是你們幫我,也沒用了。”霸王項羽的聲音充滿了哀傷,“她已經死了,魂飛魄散,不可能再見到了。”
霸王項羽的雙眼發紅,他死死握住拳頭,拳頭上青筋暴露。
情緒激動之下,霸王項羽,甚至控制不住周身的力量,神光明滅不定,他的意識,竟然再次有點想要癲狂的跡象。
“霸王!”
王也運轉神力,聲音之中附帶着獅吼一般的效果。
“人死不能復生。”王也愣了一下,開口說道。
他都感覺自己的話沒有什麼說服力。
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沒有人能夠做到感同身受。
王也無法想象,女魃身死道消,對霸王項羽的打擊有多大。
難怪之前他會自閉五感。
只怕他當時也是不想活了。
如果不是還有替女魃報仇的心念支撐着,他只怕早就隨着女魃而去了。
“霸王,女魃真的是軒轅黃帝所殺?”
王也皺着眉頭問道。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軒轅黃帝看着並不是一個十分惡毒的人,他爲什麼會殺女魃?
就僅僅是因爲女魃愛上了項羽?
“我親眼所見,如何能假?”
霸王項羽怒意十足地說道。
“眼見,未必就是真實。”
王也搖搖頭。
霸王項羽本身的修爲,並不算太高,這洪荒界,有太多的手段,能夠瞞得過他的眼睛了。
遠的不說,就說如今還在冀州城的如來,一手夢幻泡影大法,以虛化實,肉眼根本就分辨不出來真假。
想到如來,王也眉頭忽然一動。
如來這個人,出現的也是十分奇怪。
他突然出現,先是算計了哪吒,然後哪吒就成了天庭的三壇會海大神。
然後他去了冀州,結果項羽就出現了。
他到底是什麼來歷,王也根本就不清楚。
他有什麼目的,王也更加不清楚。
這些事情,難道和他有些關係?
王也心中想着,倒是並沒有和項羽說這些。
“霸王,你把事情的經過,說來給我聽聽,我也能幫你參詳一二。”王也沉聲說道。
如果說軒轅黃帝殺了女魃,那他爲什麼沒有殺項羽。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殺了項羽,都比殺了自己女兒更加合適啊。
更不用說,霸王項羽,還是自己的死對頭。
如果換了王也是軒轅黃帝,那也只會殺了項羽而已。
項羽的腦筋有些固執,他似乎並未想到這一點,不過王也既然堅持,他也沒有再拒絕。
皺着眉頭回憶起來。
“當初我追着女魃來到這個世界,我們剛剛到來的時候,受到天地法則排斥,一身修爲全失去,爲了安全,我們兩人,找了個地方隱居。”
“那一段時日,是我們最快樂的時光。”
項羽的眼神之中,充滿了回憶,那時候的他,應該是很幸福的吧。
“後來我們轉化修爲,慢慢地恢復過來,再後來有一日,忽然就有幾個人找到了我們,要帶女魃離開。”
“我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是對方修爲太高,我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女魃被他們帶走了。”
“臨走之前,女魃留給了我一套功法,我日夜苦修,只爲了救回女魃。”
“如此過了許多年,我自我感覺修爲已經足夠了,於是按照女魃留給我的線索,去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