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發現一起命案?”手機那邊李隊的語氣有點奇怪,他很自然的用上了一個又字。
“四年前西城私立學院有一個叫做張雅的女孩墜樓,她的死另有隱情!”陳歌斬釘截鐵,說的十分肯定。
“你等等,我去調看一下案宗,如果死者家屬要求做過屍檢,我們這應該有留檔。”李隊沒掛電話,打開燈跑進檔案室裡,他翻找了五分鐘後似乎有了發現:“西城私立學校,我說怎麼聽着耳熟,小陳,你現在趕緊從那所學校裡出來!”
“我正在往外走,怎麼了?”
“那所學校很詭異,一句兩句說不清楚,我只能先給你一個數字,僅僅在兩個星期內,那所學校就有六人自殺,而且死法都異常古怪。”手機裡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李隊將檔案大致看了一遍。
“對!這個數字跟我想的基本吻合。”陳歌已經看到了校門,很快就能出去了。
“跟你想的吻合?你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別管什麼情況,你先看看第一個自殺的女孩是不是叫做張雅?”陳歌急於確定心中的猜測。
李隊看了看桌上的文件,再三確定後纔回復陳歌:“沒錯,是叫張雅,不過她的確是墜樓自殺,法醫沒有在她身上找到其他類型的傷口。在發現屍體的那天,派出所也出警到現場查看,女孩是從四樓舞蹈室跳下來的,窗沿完好無損,周圍牆壁上的隔音棉也沒有任何損傷和清理過的痕跡。可以確定,張雅是在沒有外力推動的情況下,自己跳樓的。”
“沒有外力?李隊,你有沒有想過是有人在逼迫她?如果她不跳樓就會受到侵害!”陳歌將自己在鏡中看到的場景說了出來。
“我們也考慮過這種情況,檔案裡有張雅幾個室友的筆錄,五個女孩都表示不知情,張雅是在她們下課離開後跳的樓,當時整個舞蹈室裡就只有張雅一個人。據她們說,張雅的精神狀態一直不是很穩定,孤僻不合羣,性格存在缺陷。爲了驗證她們的話,當時出警的民警還隨機詢問了同班的其他女孩,所有人都是這麼說的。”
“張雅絕不是她們說的那樣,這羣人串通好了在做作僞證!”陳歌沒想到同班級的其他女孩也會如此去詆譭張雅,她明明沒有做錯什麼事情。
“張雅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孩,你、我說了不算,證人說了纔算。”李隊不明白陳歌在抽什麼瘋:“你別在那所學校裡繼續停留,立刻出來,我們的人馬上過去接你。”
“她們在撒謊!你看一下張雅的具體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五個女孩放學以前!她們在死亡時間上撒了謊,那五個女孩都是幫兇!”陳歌的聲音慢慢變大。
“這一點你還真的說錯了,張雅的死亡時間是下午六點到八點,而那幾個女孩是在下午五點三十分,像往常一樣離開的學校。”李隊並不知道陳歌在西城私立學校裡經歷了什麼,他只是站在一個局外人的角度去評判。
“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法醫通過屍斑、屍僵、角膜混濁等幾個方面做了詳細的鑑定,張雅死於六點到八點之間,死因是因爲脊柱斷裂,她身上頭骨受損,跟骨、胯骨出現骨裂,傷勢全都是跳樓造成的。”
李隊的話讓陳歌一時無法反駁,他停下了腳步:“或許存在這樣一種情況,張雅是在五個女孩離開前跳的樓,但是她從四樓墜落後沒有立刻死亡,還保留了一絲生機。可是她身上多處骨折,脊柱斷裂,無法移動,只能趴在血泊裡等死,就這樣掙扎痛苦了很久,纔在六點到八點之間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你的假設存在一定的可能性,但是你忽略了一點,如果女孩跳樓後倒在血泊裡掙扎,在場的另外五個女孩會一點反應沒有嗎?就算五個女孩因爲種種原因沒有去施救,那學校裡的其他人也應該會發現她。”
“當時是假期,只有她們六個爲了省級舞蹈賽才特意來學校裡訓練,教導她們的老師已經提前離開,而且就算學校裡還有門衛之類的,有沒有可能被別有目的的人故意阻攔。”陳歌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我不和你爭辯這些,現在討論張雅是不是自殺也沒有任何意義。你認爲是那五個女孩逼死了張雅,還涉嫌做僞證,間接殺人,可是就在隨後的兩個星期裡,這五個女孩也相繼死亡。你所認爲的兇手已經不在人世間了,這案子還怎麼查下去?”李隊現在更擔心的是陳歌安全。
“李隊,我從來沒有說過這五個女孩是兇手,她們只是幫兇!真正逼死張雅的兇手是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略有些駝背的胖子!”
“說的挺詳細,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推斷出真兇的?四年前西城私立學校監控都沒有鋪設完,在場目擊證人全部死亡,你現在給我說另有真兇,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李隊爲了平安公寓的案子已經加了幾天的班,凌晨兩點多還在所裡待命,他的聲音中夾雜着一絲深深的疲倦。
陳歌能聽出李隊話裡的質疑:“我們可以去排查四年前和西城私立學院有關的人物,一定能找到這個人!他那天就在兇案現場!”
“陳歌,辦案不是兒戲,你知道排查四年前和一個學校有關的所有人難度有多大嗎?就算你能說服我,上面也不可能給你立案,你需要的是證據,不是懷疑和推測。”
“我所說的都是事實。”
“經得起推敲的纔是事實。”李隊已經開始整理檔案,準備將其重新放回櫃子當中:“能告訴我,你爲何如此執着於這個四年前已經被定性的案子嗎?據我瞭解,你也不是那種正義感爆棚的熱血青年。”
爲什麼會如此執着?
陳歌被李隊問的一愣,他腦海中閃過平安公寓木屋裡張雅的提醒,還有剛纔在舞蹈教室當中,張雅靠在他背後,散發出的冰冷和孤獨。
“其實也沒有爲什麼,在這種情況下,能幫她說話,和她站在一起的就只剩下我了。”陳歌對着手機說道。
“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電話那邊李隊過了半天才開口:“不過嚴格公正是警察的基本宗旨,既然你提出了質疑,那等平安公寓的案子結了,我會親自去幫你排查。”
“多謝三寶叔!”陳歌一下鬆了口氣:“抓住真兇,也算是給張雅一個交代,至於這鬼地方,我是再也不想來了。”
他掛斷電話,回頭想要最後看一眼西城私立學院。
一轉身,卻發現紅衣厲鬼張雅就站在他的身後!
他們相距了兩三米的距離,校服上流動着鮮血,張雅歪頭打量着陳歌,她這次沒有靠近,表情也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