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常孤兩個字,陳歌打起精神,仔細端詳了那個男人一會。
“導演的名字也叫常孤,這果然是他經歷過的事。”看着電影屏幕裡那男人的臉,陳歌摸了摸下巴:“把自己拍的又高冷又帥,我對他有了新的認識。”
盯着那張臉看的久了,陳歌隱約覺得有些熟悉,他忽然扭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瞎子。
雙方身高體型相差很大,但是眉宇間那抹揮之不去的陰氣卻很像,五官和臉部輪廓也有一些相似。
“同一個人?”
屏幕中的常孤又高又帥,還非常有氣質,但是坐在陳歌身邊的瞎子,卻又老又醜,身體乾瘦,就好像患了重病一樣。
“網上說常孤失蹤,可能葬身大火,也可能被關進了電影裡……”陳歌回想自己在網上尋找到的那些資訊,目光停留在瞎子緊閉的雙眼上:“那些資訊會不會是他自己散佈出去的?他想要從大衆視野中脫身?”
抱着白貓,陳歌安靜思考,不管瞎子是不是常孤他都不慌,這個私人放映廳已經被他包場。
屏幕中的常孤高冷帥氣,和坐在陳歌旁邊的瞎子完全不同,如果不是陳歌心思細膩,觀察仔細,他也不會發現兩者之間的聯繫。
電影還在繼續,雯雨追着常孤不放,也不知道是女人的直覺還是其他原因,她總感覺常孤是一個對她非常重要的人。
反觀常孤,他有意避開常雯雨,但是能從他種種表現中看出,這個男人並不討厭雯雨。
他看常雯雨的表情很奇怪,大部分時候就像是在看陌生人,只是偶爾會露出一絲很罕見的溫柔。
雙方站在醫院門口.交談,還沒多說幾句話,醫院後門處傳來了腳步聲,有一個體型微胖的中年人跑了出來。
看到那人出來,常孤脫下白大褂,隨手一扔,然後匆匆跑進小巷當中。
任憑雯雨如何叫喊,他都沒有回頭。
“你有沒有看見以個高高瘦瘦的男人跑過去?”中年男人從醫院後門跑出後,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白大褂。
“怎麼了?”
“那人是小偷,還是個慣犯!經常跑進我們醫院裡!”中年男人恨的牙根癢癢。
“小偷?他……不是醫生啊?”雯雨看着男人手裡的白大褂,有些驚訝。
“不管他說什麼你都不要相信,那傢伙是個小偷,騙子,腦子還不正常,你最好離他遠一點。”中年男人說完就準備回去。
“等下。”雯雨急急忙忙攔住醫生:“我是來這裡報考成.人學校的,你聽說過含江私立大學嗎?網上搜索到的地址就是你們這裡。”
“以前這地方確實是一所學校,不過早就廢棄了,你看的宣傳單是不是好幾年前的啊?”中年人還算不錯,熱心回答了雯雨的問題。
“廢棄了?那你知道爲什麼廢棄嗎?”雯雨總算遇到了一個靠譜的人,趕緊詢問。
“不太清楚,你可以繼續往永陵山那邊走。當時含江私立大學分爲兩個校區,普通校區和夜校。”中年醫生沒有隱瞞,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普通校區是留給那些應屆畢業生的,我們醫院就是由普通校區一部分改建的,這裡跟正常的大學沒什麼區別。”
“開辦成.人夜校也是院方無奈之舉,含江就這麼大,生源有限,外地的學生也很少會專門跑到這裡來讀一所沒什麼競爭優勢的私立大學。學生招不到,很多地方都空着,所以院方就準備開辦夜校。”
“夜校校區在普通校區旁邊,靠近永陵山方向。”
“含江私立大學夜校,主要招收一些想要提升自己學歷的成年人和一些中途輟學後來又想要重新上學的孩子。”
“普通校區和夜校中間沒有什麼間隔,不過區別很明顯,你往永陵山那邊走,應該能感覺的出來。”
中年醫生說完後,走入陽光照射不到的陰影裡:“更詳細的內容我也不清楚,不過醫院檔案室裡應該有,現在醫院人少,我可以帶你過去看看。”
“你帶我去檔案室?”雯雨看着空蕩蕩的醫院,裡面非常整潔,也非常安靜,似乎一個人都沒有:“好……”
好字還沒說出口,雯雨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左眼。
就在剛纔,她左眼好像被刺傷一樣,這種事情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不好意思,我身體不是太舒服,等下次有機會再去吧,不過還是謝謝你了。”雯雨捂着自己的眼睛,向醫生道謝。
“小事。”中年笑了笑,回到醫院。
“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雯雨看了狹窄的街道一眼,這地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中午的竟然看不到一個人,似乎原本住在這裡的居民,都會刻意避開這個地方一樣。
“夜校在前面,醫生沒有告訴我具體位置,看來還要繼續往前走才行。”雯雨將信將疑的朝遠處走去。
進入巷子後,拐角突然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不要繼續往前走了,你找不到那所學校的。”常孤靠在小巷轉角的牆壁上。
剛纔中年醫生告訴雯雨,常孤是個騙子和瘋子,此時她看到常孤出現,有點不敢靠近對方。
畢竟眼前這個人看起來,遠不如中年醫生值得信任,而且常孤做的事情也確實容易引起人猜測。
見雯雨對自己態度發生變化,常孤眯起了眼睛,朝她走去:“剛纔從醫院裡跑出來那東西,是不是對你說什麼了?”
“那東西?”雯雨見常孤過來,往後退了一步:“他說你是小偷。”
“你願意相信一個鬼的話,還是願意相信一個人的話?”常孤站在雯雨身前,他和雯雨的五官有一點點相似。
“鬼?”
“對,能在白天活動的鬼。”常孤將雯雨逼到了牆角:“他是不是告訴你,我是個小偷,是個騙子,是個瘋子?”
雯雨覺得現在的常孤有點嚇人,她點了點頭。
“他是不是還曾邀請你進入醫院?”
雯雨想了想,醫生確實邀請她進入檔案室。
“幸好你沒進去,如果你進去,恐怕你這輩子都出不來了。”常孤將一張病歷單遞給雯雨,上面貼着那名中年醫生的黑白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