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陳淵重傷瀕死的時候,司馬恪是很沮喪的,因爲以他所瞭解到的情況來看,陳淵能生還的機會只有百分之一。
畢竟是以丹境修爲催動真武劍,跟上趕着找死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這幾日甚至都有些借酒澆愁了。
陳淵是他的一個強援,能自成一方勢力的強援,爲此,他甚至不惜拋棄了所有顏面,願意以母妃侍奉。
還暗中撮合其與皇姐之間的事情。
上一次更是爲了他,主動前去春華宮希望母妃去求情,還被訓斥了一頓,結果他的諸般努力都白費了。
陳淵死了,他爭奪皇位真的就沒有什麼希望了。
結果,天不絕他。
陳淵活了。
他竟然.活了!
不僅活了,還向死而生,涅磐重生,藉着這一次的劫難成功突破到了第五境,成爲了當世少有的化陽真人!
司馬恪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想要仰天大笑。
這簡直是上天眷顧!
他可是清楚陳淵這一次立下的功勞,京城都已經傳遍了,正是因爲陳淵夜襲北蠻糧草大營,才奠定了這一次北涼軍的獲勝之基。
正是因爲陳淵不顧生死的催動真武劍,才力挽狂瀾,救下了涼州城數十萬百姓,以至於後面魏燼鋒才能奔襲數千裡。
將大半北蠻鐵騎留在中原。
這可是潑天的功勞啊!
必然會被封侯。
甚至,還能借此機會成爲巡天司真正的高層,再加上陳淵的恐怖天賦,想要附庸他的人簡直不要太多。
如何能不讓他興奮?
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太子之位就掌握在陳淵的手中,只要他願意出手幫忙,那麼一切皆安,瞬間就能壓過老大老二的勢力。
當然,癲狂大笑之後,他覺得自己也要做點什麼,給陳淵回京的禮物。
是的,回京。
司馬恪隱隱有預感,陳淵立下了如此破天大的功勞,又突破化陽境,再擔任涼州金使已經不太適合了。
一定會被父皇調回京城重用。
只要他掌握重權,他司馬恪的春天就來了。
但這也帶來一個問題,陳淵如日中天,被朝廷寄與厚望,他的兩位哥哥難道是瞎的?他可是知道,在之前的時候他們就想要拉攏陳淵了。
若是陳淵被封侯,他們一定會下血本拉攏對方。
所以,他一定要搶在他們之前安下陳淵的心。
論勢力,論資源,乃至是論背景,如今的他都跟司馬乾和司馬佑拉開了極大的距離,但他絲毫不慌。
因爲他還有一個,不,兩個秘密武器。
母妃和皇姐!
他能看出陳淵對他的母妃和皇姐有點意思,雖然他嘴上說不要,但只要送到他的嘴邊一定非常誠實。
這一點,司馬恪毫不意外。
畢竟,誰能拒絕尊貴無比,雍容華貴的貴妃娘娘呢?
誰能拒絕文武雙全,英姿颯爽,氣質清冷的平陽公主呢?
陳淵?
呵.
只要是男人,都拒絕不了!
一個不夠,那就加磅。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看透了母妃的僞裝,表面上呵斥他,罵他大逆不道,實際上身體卻很誠實,主動去父皇面前爲陳淵說話,想將他調回京城。
皇姐那邊摸不清楚,但司馬恪覺得,陳淵這樣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的中原第一天才,她作爲一個女人至少不會厭惡纔對。
他已經打聽過了,京城的裡面的貴婦小姐都對陳淵傾心不少,其中尤爲亮眼的就是章彥通的二女兒。
不過他不準備先啓動皇姐這個棋子,他得先吊着陳淵,等到幫他登上太子之位的時候,再將皇姐獻給他。
至於現在,自然先從母妃這邊下手。
有這個一個尤物在京城爲陳淵接風,想來他也能滿意。
當然,這也並不是說他真就大逆不道,泯滅了人性,實際上剛開始他自己也很掙扎,覺得這簡直就是恥辱。
爲人子的,誰能承受這樣的侮辱?
不過後來他想開了。
這樣是三贏,對大家都好。
對他而言自是不必多說,陳淵能夠助他登上太子之位,母妃以後也有了依仗。
對陳淵而言,只要等他登上太子之位,乃至是最終的皇位,屆時也要器重他,就算是給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也不是不行。
還能滿足一下心中的慾望,與貴妃
而對於他母妃來說,好處也不少,不僅能有一個年輕力壯,名望沖天的中原天驕與她相交,還能給自己的晚年打下基礎。
這難道不是三贏嗎?
司馬恪想的很好,謀劃的也很好,自然不會再耽擱片刻的時間,立即獨身進入了後宮,去拜見母妃大人。
此刻,春華宮內。
楊貴妃正百無聊賴的輕撫着手中的藕先生,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掛着一抹淡淡的滿足笑容,在她近幾日來不斷的蘊養之下。
藕先生通體逸散着淡淡的光芒,十分的圓潤。
忽的,外面的宮女連忙走了進來,不經意間看到了貴妃娘娘手中的物事,臉上掛起一層紅暈,只覺得娘娘太兇猛了。
“奴婢參見娘娘。”
“怎麼了?”
楊貴妃恢復了恬靜的面容,不動聲色的將手中的藕先生收入了衣袖之間。
“回娘娘,四殿下來了。”
“他怎麼又來了?不見,讓他滾。”
楊貴妃皺起了眉頭,立刻擺擺手,似乎十分的厭煩。
自從上一次對方求自己爲陳淵向陛下求情的之後,對方也曾來過,但她一直都不見,因爲她能夠想到對方會說什麼話。
無非還是讓她去侍奉陳淵。
真不知怎麼會生出這樣的混賬。
不知廉恥!
“是,娘娘.”
婢女連忙起身,想要回絕司馬恪,不過此刻他已經衝入了宮內,臉上掛着諂媚的笑容:
“孩兒參見母妃。”
“四殿下,您怎麼您怎麼闖進來了。”
婢女頓時一驚,想要讓對方離開,不然今日她會受罰。
“你先出去,我們母子說些體己話。”司馬恪不耐煩的擺擺手。
真當他之前闖不進來?
那時候只是試探試探母妃的態度而已,不然以他的身份,哪個宮女敢強硬的阻攔,被他一劍殺了都不爲過。
“奴婢.”
那名婢女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貴妃,想要得到應允。
楊貴妃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心中的火氣,輕聲道:
“你先出去。”
接着,說罷之後,又將目光轉向了司馬恪,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
“你又來做什麼?如果還是說那種話,現在就給本宮滾出去。”
司馬恪訕訕一笑,連忙附和道:
“母妃恕罪,孩兒沒有那個意思。”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自覺已經對母妃的想法瞭如指掌的他,早已經知道母妃對陳淵別有含義,不然怎麼會去向父皇求情?
“那你想說什麼?”
“母妃,想來您也聽說了陳青使涅磐重生,化逆境爲順境,並且已經突破了化陽境界的事情了吧?”司馬恪立即說道。
楊貴妃皺起的眉頭緩緩舒展,點了點頭道:
“聽說了。”
不然也不會喝醉酒,拿着藕先生當做陳淵醉了一晚上。
“你究竟想說什麼?怎麼還提他?”忽的,楊貴妃再度皺起了眉頭。
司馬恪不怕,緩緩走進,爲楊貴妃斟上了一杯靈茶,繼續說:
“此番陳青使立下不世之功,必然會被父皇重重封賞,封侯,乃至是成爲巡天司的高層,其潛力差不多已經顯露出來了。”
“嗯。”
“若是孩兒能夠得到此人相助,登上太子之位的機會大增,只要孩兒能夠登上皇位,母妃您後半生便能無憂,成爲太后”
司馬恪壓低聲音,尤其是說到‘皇位’二字的時候,更是隻是對了對口型,根本不敢說出來這兩個字。
“嗯”
楊貴妃深吸一口氣,他自然清楚這個混賬二字的言下之意,心中此刻難免有些猶豫。
這一次司馬恪學聰明瞭,不再那麼直白,而是隱晦的表達,他就不信母妃不動心!
眼見着母妃的態度沒有那麼強硬了,司馬恪繼續說:
“但陳淵初步展露了權勢,想要拉攏他的人很多,大兄司馬乾,二皇兄司馬佑,他們都想要藉着陳青使的這股強風登上太子之位,
相比之下,孩兒如今差的太遠了。”
“一旦等到他們其中一個登上太子之位,孩兒便沒有任何希望了,屆時,母妃您的處境也會非常差,至於原因,孩兒不說,您也知道。”
楊貴妃微微頷首。
她確實心知肚明。
司馬佑登上太子之位還好,大不了她繼續伏低做小罷了,但如果司馬乾上位,就她與其母妃之間的關係。
對方一定會想辦法整死自己。
她們的仇怨已經結的太深了。
“本宮.”
見母妃這一次果然動搖,司馬恪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緩緩上前,在其耳邊輕聲說道:
“母妃,您也不想陳青使被他們拉攏吧?”
楊貴妃此刻心中很不平靜,被司馬恪說的動搖了。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她這一段時間想開了,對陳淵的思念根本抑制不住,每晚都在想他。
再加上皇帝對她的冷淡態度,和之前伯爵府桌子下面發生的事情,楊貴妃此刻沒有訓斥,而是真的有些意動。
對,這都是爲了恪兒!
本宮可不是那種不知廉恥的賤女人。
“你想怎麼做?”
楊貴妃的目光轉向司馬恪。
司馬恪聽到這句話,心中冷笑了一聲,心道母妃果然如此,之前還裝的像模像樣,他當時差點就信了。
“您自己清楚纔對,孩兒若是說了,您難免又要怒斥孩兒大逆不道了。”
“本宮.本宮終究是年紀大了。”
楊貴妃忍不住擡起右手輕撫着臉頰,她常年使用靈物,皮膚柔嫩白皙,但終歸是四十餘歲的女人。
修爲很低劣,眼角已經有了一絲絲淡淡的皺紋。
“母妃何必擔心?據孩兒所知,陳淵此人就喜歡年紀大一些的,說不定當初第一次見母妃的時候就已經傾心了。”
司馬恪繼續洗腦。
“第一次.”
楊貴妃想到了第一次見到陳淵的時候,那時候他雖然頂撞了自己,但.她可沒有從其臉上發覺任何情緒。
有的,只是淡漠而已。
皺了皺眉頭,她低聲問道:
“真的嗎?”
“當然如此。”
“那我.”
“母妃,您也不想孩兒失去太子之位吧?”
司馬恪繼續加磅。
“我”
“依孩兒看,陳青使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調回京城,那時候.”
“可陛下那邊。”
楊貴妃抿了抿嘴,還是有些猶豫。
上一次倒也罷了,可若是被人察覺,她們母子就真的死定了。
誅九族都不爲過。
“母妃,您放心,有孩兒在,父皇他不會察覺到什麼的。”
“真的?”
“真的!”
曹正賢臉色鄭重的說道:
“此時已經經過老臣調查清楚,陳淵確實已然化死而生,甚至還藉此機會突破了化陽境界。”
陳淵突破化陽的消息,已經徹底傳遍了神京城內,但景泰還是讓人再去調查清楚,如今便是其回稟的時候。
“是因爲武當山吧?”
景泰的眼中有些忌憚。
“雖然此時隱秘,但老臣覺得必然如此,一定是魏燼鋒廢了巨大的代價,求武當山動用底蘊將其復生。”
“武當山”
景泰喃喃自語。
這可是一個不小的勢力,當世十大仙門之一,實力極強,底蘊深厚,即便是朝廷都不願意跟其交惡。
因爲司馬家祖上曾言,武當山內有真武大帝的烙印,就算是這一代沒有仙人坐鎮,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WWW●TTkan●℃O
“既然陳淵已經突破了,那你便下旨過幾日將其召回京城吧,留在涼州,只會讓魏燼鋒拉攏過去。”
景泰低聲道。
今日不知爲何,他提起陳淵的時候,心中更加的不適,總覺得這小子已經不在掌控之中了。
但即便是如此,這樣的絕世天才也不能留在涼州。
大不了調回京城後,再慢慢的讓其成爲他手中的尖刀。
必要時刻,就算是用一些代價也未嘗不可。
“是,老臣遵命。”
曹正賢連忙迴應道。
他的心中也很厭煩,巡天司又多了一個化陽,他手中的皇監司權利還要被削弱,這該死的傢伙,爲什麼不死呢?
“下去吧。”
“老臣告退。”
看着曹正賢離去的背影,景泰的眉頭微微一皺,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他可是很少會有這種‘心血來潮’的時候。
這個陳淵,難道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哼!
不管他的天賦有多高,也仍然是他們司馬家的一條狗,而狗,必須要聽話。
要是不聽話,那留着也就沒什麼必要了。
“陳淵.”
“嗯?”
陳淵緩緩轉過身,望向後面。
左承宗正在呼喊他的名字。
經過了幾日的修養,陳淵眼見他復生的消息已經傳播的差不多了,旋即也不準備繼續停留在武當山了。
摩羅與老天師的論道已經結束。
他不知道究竟是論的什麼‘道’,反正一回來摩羅便陷入了沉寂,告訴他這一段時間要好好的恢復傷勢。
跟着陳淵,他修復傷勢的速度還趕不上傷勢加重的速度。
必須要加緊了。
他們的時間不會太多了。
眼見摩羅修行,陳淵也不便打擾,隨即提出了告辭,本想着讓人轉告左承宗一聲,沒想到此刻居然還是前來相送。
“此番恭祝陳兄一路順風。”
左承宗也沒有寒暄太多,只是笑着拱手。
一切盡在不言中。
陳淵抱拳,頷首道:
“承左兄吉言,咱們日後再聚。”
“好。”
左承宗回答的非常簡潔。
他們要說的話,前幾日已經說完了,本身更加的志趣相投,此刻也沒有好再多說的了,看着陳淵遠去的背影。
左承宗笑了笑,旋即準備回去閉死關。
上一次喚醒真武大帝虛影,他已經壓不住身上的牽引了,必須要將真武劍內的靈韻全部煉化,否則日後也很難寸進了。
告別了左承宗,陳淵一路直奔涼州城,他準備回去的消息也已經放了出去,正要看看有哪個不長眼的上前找死。
順便,再提升一下威望。
但他明顯是想多了,越是如此明目張膽,對他有敵意的人越是不敢妄動,萬一被埋伏了怎麼辦?
所以一路上,陳淵都很平靜。
平靜的甚至有些過頭。
不過,等到陳淵回到涼州城之後便不平靜了,一眼望去,盡皆是黑壓壓的百姓,他們聽說陳淵迴歸之後,自發的前來迎接。
足有近十萬人。
“陳青使!”
“陳青使!”
“陳青使”
最開始是一道聲音,接着便是滿城歡呼,這一日,涼州城內盡是陳淵之名。
世子魏無缺一步步踏上虛空,上下打量了一眼陳淵,看着其逸散着的恐怖威勢,心中爲他高興。
總算是度過了生死難關。
接着,拱手笑道:
“恭喜陳兄破境化陽,自此得享數百年壽元。”
二人對視了一眼,陳淵一步一步的走上前,看着魏無缺輕聲問道:
“聽左兄說,那一日你到處跟人說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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