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很好,”男人非常贊同地微笑,“我們確實是違背了時代潮流,我們確實是犧牲了他人的利益,但是我們異能者的權益又是誰來保護,就是因爲我們有一些比較高得能力?就因爲普通人不瞭解我們?我們就必須在別人的蔑視眼光裡度過一生?”
男人根本沒有憤怒,依然很淡然,甚至有着一絲已經認命的感覺,看得凌淵心中充滿了壓抑。
最難受的永遠不是痛哭流涕,反而是強忍着難受的感覺而不發作出來,這種感覺令人充滿了絕望,凌淵忽然對面前的男人產生了深深的同情,不,具體來說是可憐。
“我沒什麼勸你的,我只勸你一句,不要帶着你的兄弟們冒險,”凌淵看了一眼男人身後的黑衣人們,“他們雖然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是這種無謂的犧牲真的需要嗎?難道你就不能耐心一些,先等普通人習慣你們的存在,然後再慢慢的融入他們的生活,這不就達成目的了嗎?”
“歸根到底,你太急了,”凌淵眉頭微微皺起,“這種改變印象的事情得慢慢來,急不得的,你明白嗎?”
看着凌淵嚴肅的表情,首領好像明白了點什麼,雖然還是有點迷糊,但臉上已經有些鬆動了。這是個好現象,與一羣異能者戰鬥,那是完全沒有勝算的,不被殺掉就不錯了,反正凌淵完全沒有對上異能者的勇氣。
“我好像明白了,”男人苦澀的臉上露出一絲猶豫的笑容,“我真的太急了,總是想要一氣呵成,但是實際上我們其實就是在這種急功近利中失去了先機,我太傻了,太傻了,凌淵,謝謝你。”
男人轉身,扯着嗓子來了一句:“撤!!!”然後就消失在了夜色中,看起來這個男人的異能就是瞬移吧?
身穿黑衣的人們一個個地離開了,凌淵體內的滄浪訣顯示他們正在迅速地離開,漸漸地就從凌淵的感應範圍內消失了。
看起來這件事已經結束了,凌淵搖搖頭,“異能者,真可笑。”
過一段時間一切都會恢復正常的,凌淵打算回到小盒子那頭的世界了,那個世界裡面應該才過了幾個小時而已。
可惜的是沒有和父母好好的聚聚,而且這個替身做的事情自己根本記不住,總不能要求他記日記吧,自己對日記的厭惡從小時候就開始了,到現在絕對沒有半分的緩解。
但是這好像是一個辦法,畢竟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每次回來自己都是處在危險異常的環境當中,任誰都會瘋掉,如果記日記是一個習慣的話,替身應該會不折不扣的完成吧?
這並不確認,但是也只能試試了,總不能讓這個替身自己一個人亂跑。既然定下來了,那麼就要做了。
時間緊迫,在那個世界,自己也是大忙人一個,一回來就得去祠堂見二長老和張敦善。二長老還好,至少也就是例行公事,背後的大老闆想要看看自己手下最有潛力的職工,去慰問一下就好了。
可是張敦善呢?凌淵自從知道門派的掌門之爭之後,凌淵的眼中張敦善和李劍鋒都變得扭曲了,原本明朗的未來忽然就變得灰暗無比。
在凌淵的想象中,他在那個世界的生活應該是詩意的,美好的,充滿鳥語花香的,而不是現在這樣一片荒蕪,自己的門派內部危機四伏,隨時隨地都有被算計的危險。政權鬥爭的兩方都大力地拉攏自己,但自己偏偏不想支持任何一方,只想獨善其身。
這是很危險的位置,古往今來這個位置上的人都是在權力鬥爭中虧的最慘的人,所以凌淵在與雙方的交流中總是半遮半掩,極力避免兩方直接交鋒,把自己推向風口浪尖。但是現在,隨着張敦善邀請的到來,這好像已經不單單是個奢望了,更成爲一個乾巴巴的笑話。
凌淵無法面對張敦善,同樣不能面對李劍鋒,他就在這兩個極點之間來回的移動,無奈而無語。
這次回去,一定要改變什麼,凌淵內心暗暗下決心。
不過現在要做的應該是給自己準備一本筆記本,記錄日常發生的事情,以便於自己下次回來的時候能夠明確地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凌淵提筆開始寫自己的第一篇日記,必須給自己的替身一個習慣的趨勢,然後在二十一天之後將它變成自己的習慣,就和呼吸一樣的習慣。
“……寫日記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我應該講每天的生活記錄下來,這樣待我生命進入深秋,我便可以躺在安樂椅上,重溫熱血的感覺……”凌淵隨筆寫了幾句話,然後就合上了筆記本。
是時候離開了,凌淵關上自己房間的門,將筆記本放在牀頭櫃上,然後坐在牀上,輕輕地打開了小盒子。
熟悉的無力感回到了凌淵的身上,凌淵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不知道這次昏迷了多久。
這次不錯,還在自己的房間,房間裡東西還沒有動過,自己應該是在修煉,仔細感受了一下,應該已經是下一層的修行口訣了,自己回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所以小盒子沒有作用了,這麼點時間,如果自己在的話應該已經突破了吧?
凌淵牛逼哄哄地想。
從青***上面站起來,推開門,迎面吹來小溪裡荷花的香味,凌淵深深吸了一口溼潤的空氣,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大步邁出門,凌淵直奔祠堂而去,可是事情就是這麼的背,小北痞又站在棧道那邊,東張西望的,不問可知這小子又在找自己算賬呢。倒是可以嘗試一下剛剛搞到的符咒的威力,自己境界比他高了不止一籌,對付起來應該會更簡單纔是吧?
凌淵自信地想,哪知小北痞見他走近,直接“咚”地跪了下來,“咚咚咚咚”地磕頭,看的凌淵懵了,這小北痞是怎麼了?
“凌淵,我錯了,你殺了我都行,求求你,把‘生死不滅’還給我好不好!”小北痞已經滿臉淚水,看得出來,並不是裝的。
“怎麼回事,站起來說話,”凌淵不是殘暴的人,見小北痞這副架勢,根本沒有辦法問問題,只好先讓他起來,然後慢慢地問。
小北痞聽這話趕忙站起來了,慘號道:“這個符咒關乎我哥哥生命,凌淵我求求你了!”
“再具體點,”凌淵皺着眉頭說,看起來這個符咒背後還有很多很多的秘密,凌淵打算好好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