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白

小橘走後沒多久我一個人去海邊遊玩,正值盛夏,鬱鬱蔥蔥,海灘上到處都是一片歡聲笑語。很多家庭都藉着陽光美眉的假期到海邊度假。我脫光了衣服,浸泡在水裡,自娛自樂也享樂其中。

經過了一下午的悠閒時光,日漸西下也到了該回家的時候了。就在我準備回家的時候鑰匙不小心從口袋裡滑了出來掉進了海里。當時我嚇壞了不知該如何是好,獨自坐在岸邊想了許久還是站起身回去了。

回家的僻靜小路兩旁是荒廢的天地,長滿了野草,隨風飄搖。茫茫多的蜻蜓在我頭頂飛來飛去。我獨自走在其中,心情格外舒暢。

就在我路過一個垃圾堆的時候一隻全身潔白毛絨絨的小貓正蹲坐在一旁遠遠的看着我,起初我只是隨變看一眼便走開了,可是在這個過程裡,它的小腦袋一直隨着我的位置而轉動,我走到哪裡,它就看到哪裡。這個舉動讓我不由自主的對它心生憐憫,在一番思想鬥爭過後我還是退了回去。

我站在離它不到五米的地方看着它,它也一樣靜靜的望着我,我們四目相對確認眼神。我彎下腰衝它擡了擡手,它似乎知道我的意圖,便站起身來小心翼翼的向我靠近,一直到了我的跟前,它把脖子試探性的朝我夠了過來,嘴巴剛好可以觸碰到我的手。

我伸出手想要去撫摸它,可它卻警覺的縮了回去。我們開來回回試探了好幾遍它最終纔對我放鬆了警惕,讓我抱了起來。

剛抱起它的時候我開心極了,就和當初抱着小橘的時候一樣,於是我決定把它抱回家,讓它成爲我的新朋友。

“你好,我叫小宇你呢?”

“喵~”

“你這麼白,就叫你小白好了。”

“小白,你是走丟了還是被拋棄了?”

“我帶你回家,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好嗎?”

天色漸晚,我獨自抱着小白在路上繞道了天黑纔回家。

走到家門口後,面對着緊閉的大門我望而卻步。我心裡清楚丟了鑰匙,敲開門後回發生什麼,那個時候再想養小白就更難了。可即便如此我也沒有別的辦法,我抱着小白再三考慮後還是敲開了家門。

在開門的一瞬間我就把小白扔進了家,小白也很配合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咕遛就衝了進去,躲得無跡可尋。

“那是什麼?”奶奶指着小白跑過的路徑向我問道。

“那~那是~”我猶豫了片刻後我又立馬挺直了腰板:“它是小白,我新養的貓!”

“貓?那來的貓?”奶奶瞪大了眼睛一副驚訝的模樣問道。

“我撿來的!”我理直氣壯的回答。

“你怎麼不把你自己給丟了,這麼晚纔回家。”奶奶嚴厲的斥責道。

“我~我把鑰匙弄丟了。”我不敢直視心虛的回答。

“你說什麼?你怎麼不把你自己也丟了?”奶奶聽完後火冒三丈。

之後我無疑被狠狠的揍了一頓,不過不幸中的萬幸是奶奶接受了小白,這一頓揍也算沒有白挨。

事後我把小白從樓梯間裡抱了出來,我輕輕撫摸着它的額頭輕聲說道“不怕,小白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

“你要養貓沒問題,但是你得自己養。它的吃,還有貓砂你都要自己去弄哦。”奶奶給我來了個下馬威。

“我自己弄就自己弄!”雖然我回答得信誓旦旦,道實際上我並沒有管過這些瑣事。辛虧有爺爺在。

小白是我見過第一隻和爺爺關係好的貓,它一直都和爺爺一起睡,也是爺爺管着它的吃喝拉撒。

那個時候爺爺有一個收音機就是我們一家唯一的娛樂項目了,無論是吃飯還是睡覺,我們一家三口都會坐在一起聽定點播放的花燈節目。

爺爺睡得早,每天晚上八點我和奶奶都會帶上凳子坐在爺爺臥室外的牆角聽上一個小時,在這一個小時裡小白會睡在我的大腿上,但只要時間一到它便會自己跳下去,然後走進爺爺的房間。

第二天一早一隻死耗子橫屍街頭。

爺爺對着地上的死耗子給我講了一個警察抓小偷的故事:“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小白盯上了一個進咱們家偷大米的小賊。兩者互相追趕,穿梭於客廳與廚房之間。最後那隻小賊被逼到了大門口,它沒有退路只得躥上門樑膽戰心驚,而我們的小白就蹲在下面虎視眈眈,這一等啊,硬是一個晚上。所以我才能抓住這隻小賊!”爺爺說的神乎其神,我也聽得如癡如醉。

“哎呀,我們的小白真是一個盡職的好警察呀。”爺爺抱起手看着蹲坐在地上的小白稱讚道。

聽完爺爺的描述也讓我對小白刮目相看。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相處,我卻對小白的感覺越來越不好。原因在於我很討厭它總是跑出家門夜不歸宿,一去就是兩三天不歸家。

記得它第一次出門沒回來的時候,我傷心極了,在我的認知裡以爲它已經不會回來了。但奶奶卻告訴我,它只是出去玩了過兩天就回來了。

兩天之後的夜裡,我和奶奶坐在客廳的看電視的時候,我心裡委屈的向奶奶問道:“奶奶,小白還會回來嗎?”

“放心吧,過幾天它就回來了。”奶奶溫和的回答。

“可這都兩天了。”我撇着嘴悶悶不樂。

就在這個時候窗外突然傳來了一聲貓叫,我連忙打開窗戶,一隻白貓躥了進來。

“是小白,小白真的回來了!”我連忙抱起小白別提有多開心了。

從那以後小白隔三差五的就往外面跑,我也習以爲常了,反正每次都會回來。記得有一回它剛想跑就被我抓了個正着,我抓起手電就追了出去,任憑我怎麼叫喚它都不肯回頭,硬是追出了幾條巷道還是被它給跑了。

那個時候我真的非常生氣,我真不知道爲什麼我那麼愛護它,它卻連頭也不回。

後來它回來被我爆揍了一頓,也許是我下手太狠,它好久都沒有理我,見我就跑。我也有對自己反省,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去磨合關係。

但是好不容易有所好轉,它又跑了出去,反正它總這樣我也就沒太在意。

一天,一個星期,一個月,時間如同窗外的雨滴,在水塘裡濺起朵朵漣漪又消失不見。漸漸的已經開始淡忘了小白的存在。每天看動畫片,自娛自樂做着一個小孩該的事情。

就在兩個月後的一天夜裡我和往常一樣陪奶奶看電視,一聲熟悉的呼喚突然在耳邊響起,我不由自主的大喊道:“小白!是小白!”我一邊叫喊着一邊衝到窗邊一把拉開窗簾,正是小白蹲坐在窗子邊與我隔窗相望。我衝着它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它也在用水靈的眼神向我傾訴。

我二話不說拉開了窗戶將它抱進了屋就像以前我把它抱回家一樣。

在日光燈下小白明顯消瘦了許多,久別重逢,格外心酸,看着小白消瘦的身體我心如刀絞一般。眼淚充斥着眼眶搖搖欲墜,它脖頸上那道深深的印記也在向我無聲的訴說着,這兩個月來小白遭遇的不幸。

從此之後小白再也沒有離開過家,但好景不長。

有一天表姐給我送來了一隻小兔子,看着那隻毛絨絨的小白兔我也是格外開心。

爺爺把小兔子和鴿子一起養到了樓頂堆放乾草的地方,我每天就到外面拔草餵養小兔。很快小兔也就長大了。

爺爺不知道什麼時候給小兔配了種,那隻兔子開始在樓頂帶小兔。兔子的繁衍能力很強,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家樓頂就成了一個小型養殖場了。每天當我獨自一個人在家的時候爺爺就會讓我去樓頂和小動物們一起玩耍。看着滿屋跑跳的兔子也讓我的生活多了一些樂趣,但唯獨有一條就是不能讓小白上去。

一開始我並不理解,直到有一天,小白偷偷的溜上了樓頂。隨後悲劇就發生了……

我和以往一樣上樓準備和兔子玩,但一推開房門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到處都是猩紅的血,牆上,地板上濺得到處都是。腳下一隻只剛出生不久的小白兔,小鴿子泡在血裡一動不動,有的都面目全非了。而小白就坐在不遠處若無其事的舔血爪子還有毛上的血跡。

我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抓起小白就往樓梯上重重的扔了下去,小白髮出一聲慘叫後就跑出去了。

我看着地上橫屍遍野久久不能平靜。

從那以後,小白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我也漸漸把它淡忘掉了,直到有一天我們在語文課上學到了一篇課文《貓》。

貓的性格實在有些古怪。說它老實吧,它的確有時候很乖。它會找個暖和的地方,成天睡大覺,無憂無慮,什麼事也不過問。可是,它決定要出去玩玩,就會出走一天一夜,任憑誰怎麼呼喚,它也不肯回來。說它貪玩吧,的確是呀,要不怎麼會一天一夜不回家呢?可是,它聽到老鼠的一點響動,又是多麼盡職。它屏息凝視,一連就是幾個鐘頭,非把老鼠等出來不可!

學習了這篇文章後我才發現,小白令我厭惡的地方卻只是它的天性。只可惜在我理解它的時候,它卻已經離我而去。縱然如此小白也是我不可缺少的好朋友,即便我們都是彼此生命中的匆匆過客,但也陪對方度過了一段美好時光。現在再去追憶那段過往我只希望它是故意離開了主人去尋找下一個夥伴。

“小白讓我知道了,即使是被拋棄的孩子也擁有被愛的權利。以及再溫暖的牢籠也關不住嚮往自由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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