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除了風吹動樹枝發出的搖擺聲,周圍一片寂靜。
慕成斜躺在墓碑旁邊,望着燈火閃爍的村莊,緩緩閉上了雙眸,沉沉的睡去。
清晨,當遠空的第一縷朝陽落在慕成的臉上,他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天亮了。”
慕成暗自喃喃,隨即慢慢站起身子,稍微活動了幾下身體,向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村內已經是一片人山人海,村外停着一輛輛馬車,場面好不熱鬧。
當慕成回到家裡的時候,慕家的正堂中坐着很多人,祖母坐在正堂的上首位置,下首兩側坐着一些叔叔姑姑。
慕成走了過去,向着每位長輩行了禮,然後靜默的站在祖母的身邊。
“母親,再過半個時辰,靈力師大人就會駕臨了,這次我們慕家參加測試的小輩有八人,算上慕成就九人了,不知您老考慮的怎麼樣了?”二叔輕聲問道。
“這件事我不會過問,讓慕成自己決定吧。”艾琴面色如常,語態平淡。
慕成聽了之後,朝着二叔微微點頭,後者見了,臉上瞬間有了滿意之色。
同一時間,他也聽到了祖母的一聲嘆息。
在各位叔叔姑姑的交談中,半個時辰很快過去,只聽見外面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靈力師大人來了!”
叔叔姑姑齊齊起身,二叔立刻肅然開口。
“大家去把自家孩子帶來,速度一定要快,絕對不能耽誤了靈啓時間。”
言罷,中年男人第一個衝了出去,餘下的長輩緊隨其後,宅院裡只剩下祖孫兩人。
“爲什麼會答應?”艾琴站起身子,轉首看着慕成,低聲問道。
“奶奶,我想去試一試。”慕成不敢擡頭去看她的目光。
“唉......希望渺茫啊,靈力師逆天而行,天豈是那麼容易違逆的。”
艾琴嘆了口氣,緩緩的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你去吧。”
慕成望着祖母,心中喃喃。
“奶奶,如果失敗,我會一直陪着您。”
下一刻,緊握雙拳,邁着沉穩步伐,向着外面走去。
此時,外面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喧譁,反而變得極爲沉靜。
慕成剛一出門,就在人羣中看到了自己的叔叔姑姑,其實也並不是很難找,慕家是附近幾個村落最大的家族,人數當然不少,一眼便能看到。
二叔看到慕成到來,露出一抹欣慰笑容,隨後目光一轉,落在了村口方向。
慕成也隨着他的目光望去,村口的馬車已被牽走了,現在是一片空曠,看不見半個人影。
村民們很有耐性的等待着,似乎這種情況早已知曉。
“不知,這次來的是什麼等階的靈力師。”二叔自言自語着,渾然不知手心裡已經冒出了大片汗水。
慕成心中十分複雜,對於自己的選擇,他不知道是對是錯。
“成爲靈力師可以讓家族崛起,卻不知奶奶爲何阻止我,或許測試結束之後,奶奶會告訴我一切緣由。”慕成看着遠方心中說着。
“來了。”耳邊忽然傳來二叔激動的聲音。
只見遠處出現一道模糊的身影,慢慢的向着這邊走來,隨着距離的拉近,慕成漸漸看清了對方。
這是一個面容白皙,長髮飄逸,身穿華麗金袍的青年男子。
他面無表情,眼神冷漠,手中拿着一顆五彩斑斕的圓形石頭,傲然站在村口。
“符合測試要求的人過來,餘下的人不必跟來。”
少頃後,青年男子冷冷的掃了衆人一眼,劍眉微微一緊,聲音有些清冷。
聲音落下,便有一些少年少女懷着緊張心情,向着青年男子走去。
慕成看着他們漸漸走遠,深深吸了口氣,大步流星走向青年男子。
“上天給了我機會,我就要全力一搏,無論成功失敗,這都是我向着目標邁出的第一步。”想到這裡,慕成眉宇間的堅定之色更濃。
不大一會,人都到齊了。
慕成掃了一眼周圍,參加測試的約有四五百人,的確很多了。
青年男子冷冷的看着衆人,緩緩開口。
“稍後,我會給你們測試,能不能激發體內靈力,就看你等的天賦和造化了。”
青年男子話語一滯,低頭陷入沉思。
周圍一片寂靜,誰也不敢說話,就連呼吸都極爲小心。
“成爲靈力師,就會踏上一條逆天之路,路上會經歷無數劫難,中途隕落之輩多不勝數,如果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有些時候,測試失敗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青年男子擡起了頭,嘆了口氣,聲音變得有些平淡。
在場的少年少女聽了,心中更爲緊張,一臉茫然的看着青年男子,聽不懂他的話中含義。
“一條逆天之路麼......”
慕成低聲喃喃,雙手再次握緊拳頭,眸中有堅定,更有幾分期待。
“給你們十息考慮的時間,想要退出的可以回去了,不退出的就開始接受靈啓儀式。”青年男子淡淡的說道。
話落,仰首望着天空,雙手揹負而站,不知在想些什麼。
四周的少年少女們一動也不敢動,他們代表着自己的家族而來,如果退出,回去必然會受到長輩的嚴厲責罰。
即便靈啓失敗了,回去也不是一件十分丟臉的事情。
十息過去,青年男子的目光再次落在衆人身上,恢復之前冷冰冰的語態。
“既然無人退出,靈啓儀式開始。”
言罷,冷漠的掃了一眼後方的人羣。
“不怕死的人可以過來觀看,怕死的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冷冽的聲音,迴盪方圓,震懾人心。
後方的衆人聞言,驚懼之下,一鬨而散。
整個村子瞬間變得空蕩蕩的,孤零零的。
隨後,青年男子右手一揮,對着五彩圓石猛的一拍,大喝一聲。
“靈啓引導儀式,開!”
一些年幼的孩童,被這突兀的一嗓子,嚇得渾身顫抖。
隨着青年男子單手一拍,圓石頓時綻放出一陣陣五彩光芒,隨後慢慢漂浮而起。
慕成雙眸一眨不眨,死死的盯着五彩圓石。
青年男子的雙手連連變換掐訣,繼而低吼一聲。
“第一道先天之門,覺醒!”
下一瞬間,一片片無形氣浪,從青年男子的腳下擴散開來。
半空中的五彩圓石綻放的光華越來越明亮起來,如同天上的驕陽燦爛無比。
“覺醒之石,給我轉動!”
青年男子伸手一指空中圓石,指尖射出一道金色光華,以極快的速度衝入五彩圓石之中。
五彩圓石緩緩轉動起來,眨眼間變得越來越快,慢慢的慕成發現整片空間變成了黑色,村子和人都消失不見了。
自己站在這裡,周圍漆黑一片,慢慢的四周的黑色,似乎淡去了一些。
黑色天幕之中,開始出現了七顆星點,慕成望着那七顆星點,眼中充滿了茫然,下意識的擡起了手,想要去觸摸天上星點。
就在這時,星點越發明亮,隨後不斷的繁衍出新的星點。
不大一會,無數的星點遮住了整片天空,當慕成伸手要去觸摸星點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
“這是一條逆天之路,你真的要選擇嗎?”
“知難而退吧,這條危機重重的路不適合你。”
“你猶豫了,唉......”
虛無縹緲的聲音慢慢消散而去,與此同時漫天星光瞬間瓦解,恢復之前的一片黑暗。
“成功了一半,可惜了,沒能渡過自己的心結。”
耳邊傳來一道惋嘆,慕成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當慕成再次張開雙眼的時候,他看到自己躺在一張牀上。
他看向四周,發現自己的祖母坐在身旁,奶奶的眼中充滿了關心和慈愛。
慕成心中一暖,正欲開口說話,卻被祖母擺手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