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揉着惺忪的眼睛，一整晚腦海都被舍友孫雨的破事和3000字檢討折磨，晚上幾乎沒怎麼閤眼，她早上能堅持上課，完全靠了自己一口氣支撐。沈晚在經歷一上午數學課的折磨後，沈晚只覺得上下眼皮打架，大腦死機。鬼知道爲什麼大學數學課的教學全是英文字母，自己不就閉了下眼，大學數學就成了火星語！一整個上午的課，沈晚都昏昏沉沉，記得多少全憑緣分。
沈晚心想：時間真快，一轉眼就週五下午了。週五下午是江渡明的跆拳道課，這麼渾渾噩噩可不行。江灰狼準會報復自己的！
沈晚狠狠地在太陽穴上揉了幾下，起身在水杯裡泡了杯咖啡，心想若是一會兒撐不住就偷偷喝口咖啡提神吧。
第二次體育課，幾十個同學着一身白衣，齊聚在小平房裡。
江渡明揹着手站在前面，眼神嚴肅地看着下面的學生們：“這一節課大家都穿上了跆拳道服，我將教大家系腰帶。”江渡明骨節分明的手指捻起一條他的黑色腰帶，按在腰的位置，“大家看好，腰帶在放置於腰前方，一頭繞後繞一圈放置於另一邊下面，再這樣上從下穿，兩次就可以了。切記，最後兩邊剩下的腰帶長度要相等。”江渡明在上課時十分嚴肅認真，沒有往日開玩笑的樣子。但他聲音不冷，耐心的一遍遍示範給面前的學生們。
黑色腰帶與白色道服相匹配，襯出江渡明的良好身材。黑色腰帶的一邊有隱隱金光，是繡着江渡明名字的金線反光。繫上黑色腰帶後，江渡明平白多了幾度冷冽，像是有傲視羣雄的氣勢。
江渡明擡頭沉聲說：“下面十分鐘，練習繫腰帶。”
“是！”
十分鐘後。
“所有人，坐。”
隨着江渡明一聲令下，所有學生都盤腿坐下。有人疑惑地看着江渡明，不明白怎麼突然就坐下了，不是該訓練嗎？
江渡明視線掃過在場的學生，不緊不慢道：“剛剛大家都看到了跆拳道的腰帶，下面我來講一下腰帶顏色代表的含義，你們所佩戴的是白帶。白帶代表空白，練習者沒有任何跆拳道知識和基礎，一切從零開始。”
一節一個半小時的課，理論就佔了一半。其餘時間大都用來練習身體協調性、柔韌性，沈晚這一批學生至今都沒試過踢腿。
“對，身體往前壓。10秒，堅持住。”
“排成一列，後面的同學雙手搭上前面同學的肩膀。來繞着房間跳起來。”
“來，我們完成這個動作。”
此時課上的同學心裡都滿是問號，紛紛懷疑自己到底上了什麼課。廣場舞課或是舞蹈課，反正不可能是跆拳道課！沒有一丁點出拳踢腿！
叮鈴鈴，時間到。
遭受經脈拉疼的學生的鬆了口氣，終於結束了，舞蹈生不是誰都能當的。
“解散！”江渡明道，“沈晚留下。”
其他同學對沈晚投以自求多福的眼神，紛紛逃離。他們生怕嚴肅起來的江老師會突然開口，再留下一個人，好事成雙。
沈晚心裡滿是痛苦，今天拉完柔韌難道還要晚跑？她真的會梁山起義的！
沈晚柔柔弱弱開口，帶着試探的語氣：“江老師，今天晚上還要晚跑嗎？”
江渡明看到沈晚的慫樣，輕笑了一下，道：“跟晚跑沒關係，過來坐。聊聊昨天晚上你們班打羣架的事。”
打羣架！看到江渡明的微笑，沈晚心裡響起不好的預感，不由自主地自主地顫抖了一下。沈晚立刻開口認錯：“江老師，我昨天不應該……”
“你先別說話，坐着，聽完我的話再說你的想法。”江渡明拍了拍旁邊的墊子，示意沈晚坐過去。
沈晚磨磨蹭蹭地挪過去，像是小松鼠築窩，小心翼翼地。
江渡明偏頭對沈晚笑道：“聽說你是第一個還手的，年紀不大，脾氣不小。”
“我……”
江渡明耐心解釋：“沒說你不對，如果你們只是單純的一對一對抗，我沒想對你說什麼。畢竟誰沒個年少輕狂？打架視頻我看了，剛開始你們班都很冷靜，無論是後來打紅眼的班長還是最先動手的你。但後來你們一個個都瘋起來了。”一邊說着，江渡明一邊還笑了，“話說你們班班長挺有號召力的，一揮手就一呼百應了，可以推薦他去演講，準拿獎。”
沈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想到當時的他們就像一隻藏獒，見到敵人就咬。氣氛緩和了不少。
江渡明又板起了臉，盯着沈晚的眼睛，嚴肅道：“沈晚，你想過沒有，如果昨天來的不是院長，或者院長不幫你們，你們這行爲是羣毆同學，學校處分是記大過或者嚴重警告。”
沈晚咬着脣，想辯解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正當理由。
江渡明乘勝追擊，道：“而且你一點傷都沒有，而那個羣毆對象是鼻青臉腫，你卻倒地不起威脅別人。如果有心人拿到了學校監控視頻，你想過結果嗎？你是想你們整個班背上校園霸凌的稱號嗎？”
“我沒有！”沈晚大聲反駁，“是因爲他先……”沈晚想開口說污衊孫雨，又想到孫雨昨晚自己承認她確實去過酒吧，還……就掩住聲音，抿了抿嘴脣。
江渡明拍了拍沈晚的背，像是安撫性質的，道：“你們已經是成年人了，做一件事不能只顧一時爽，你要考慮後果。你可以跟他打，因爲那是他主動動手，你是自我防衛。但你絕不能組織大家一起打架，這樣意氣用事可不行。”
“嗯。”沈晚像淹了的蘿蔔，低下頭緩緩地迴應了一聲。
江渡明手覆上沈晚額頭，拍了下：“沈小同學，3000字檢討不算冤枉了你。”江渡明看沈晚還像鹹魚一樣愛理不理，伸手彈了下沈晚腦門：“沈小同學，下課了，你該走了。”
沈晚離開後，江渡明拿了瓶水慢慢喝了一口。手機屏幕上是那段沈晚一整個班熱血打人監控，江渡明笑意慢慢凝住，確實誰還沒個年少輕狂中二上頭的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