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你怎麼了?”阿黃上來就扶着我追問道。
我無力地揮揮手,“你這個活還真不好乾。”
“你們怎麼了?”阿黃又看到我後面的兩個便衣,也是被人攙扶着,他惶恐地問道。
“是李平,他打到了你的兩個手下,還差點把我殺了,你們趕緊去他房間,不過他應該跑了。”
阿黃立馬一揮手,從我身邊跑了過去,“你們先去急診看看!”
我嘆了口氣,這會兒,估計人早跑了,唉。我終於明白爲什麼電影裡警察都往往來得晚了,因爲賊都有所準備,以有心算無備,警察確實只能看着賊的背影。
十分鐘,急診科,我們幾個都躺在病牀上休息,醫生剛纔給我做了檢查,說脖子一圈被勒破了,已經到了皮下組織,不過還好沒再進一步深入,已經做了消炎消毒處理,包了一圈紗布。
另外兩個便衣,一個兩手臂脫臼了,一個被猛擊在頸部動脈,暈撅了一會兒,也沒有太大問題。
阿黃又風風火火衝了進來,“我問過醫生,你們沒大礙的,放心養傷吧,小張老黃,放你們一天假!這次確實是我的錯,我要爲你們受傷負責。”阿黃一臉愧疚地說,最後這一句話卻是對着我說的。
“行了。”我擺了擺手,“誰都想不到的。”
“李平原來這麼厲害。”阿黃喃喃道。
“也不是沒收穫,我跟他打鬥時候,抓了他頭髮一下,你們在他房間可以找到。”我有氣無力地說道。
阿黃頓時激動起來,“真的?我馬上讓人去!”
“嗯,再配上指紋,應該可以指證他了吧?”
“指紋取證沒多大用,除了劉琦和周濤,周濤車內沒有留下其他人的指紋,倒是你取得了毛髮的樣本就足夠了,我們會馬上送檢,一旦結果出來,我們馬上報上面批捕。”
“那現在呢?”我憂心忡忡地問阿黃。“這個人,我感覺極度危險。”
“現在只能在劉琦家和他家布控,嚴密監視,一旦出現,先行控制住。”阿黃果斷地說道。
“唉”我嘆了口氣說道。“那你派去的人要小心了,這個人,身手很好,你不是很愁找不到他的來路嗎?那我建議你從退役的軍人中去找,他很有可能是特種兵出身。”我指了指那邊被人扶着站起來的兩個人。
阿黃吃了一驚,轉過頭去看了看,又說道“你確定嗎?”
“十之八九。”我低聲說道。我將在房間看到了又跟阿黃說了一遍,阿黃皺着眉頭,坐在我牀上沒說話。
“去吧,趕緊去佈置吧,沒必要守着我。”我低聲說道。
阿黃有點猶豫,我知道他在想什麼,“是不是有點後怕?”我擡起頭看着他,“嗯。”他點點頭。
“老實說,我也是。”我示意阿黃掏根菸給我,阿黃滿臉吃驚,連忙從懷了掏出一包白沙金世紀,我知道阿黃自從當了領導,身上總揣着點好煙,用來給人發。我之所以抽一根,一是壓壓驚,二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我才明白,什麼健康保養都是扯淡,人可以說沒就沒了,還在肺裡多點東西嗎?
阿黃給我點上,我狠狠抽了一口,仍由煙在氣管肺裡轉了個來回,咳了好幾下後,我眯着眼對阿黃說“我既然答應了你,我就得去做好,遇到李平,算我運氣不好,你也不必自責。人生嘛,就像打牌,哪裡會有你總握一手好牌呢?”
阿黃默然不語,好一會兒,他看看錶,“老哥,這次確實真不好意思,這樣,我給你訂了飯,你在這裡休息休息再吃飯。”
我嘆了口氣,“哥們還要回部隊呢。”說着就要坐起來。
阿黃按着我說,“不用了,我已經給局領導報告了,說你在我們破案時候見義勇爲,受了傷,建議部隊給你立功受獎,局裡現在估計已經給你們單位打電話了。你就安心好好住院吧,回去後單位說不定還有獎勵。還有,我和市裡日報記者很熟,我喊了一個晚上來採訪你,發個新聞稿。老哥,兄弟我也就這點能力,這次的事情,差點就……”阿黃有點哽咽。
我也知道阿黃素來話少,不喜解釋,能說到這個份上,確實可見阿黃心裡極度愧疚,我拍了拍他肩膀,“沒你說的那麼誇張,我就是一分神沒注意就着了道了,如果面對面,還不定誰厲害呢!再說做兄弟的,說這些就沒意思了,你記住,能幫你,我絕無二話,以後你少學那些虛活兒就行。還有,你多久沒陪我過招了?”島找團扛。
阿黃笑了起來,“功夫早都放下了。”
“那可不行,你遇到李平怎麼辦?”我開玩笑地說。
阿黃一聽這個話,臉馬上沉了下來。“我一定要親手抓住他!”
“李平一定捨不得那條狗,盯死他的家,他就算不來將狗拿走,也得給狗餵食吧?”我盯着阿黃眼睛說。
“你的意思是,在他家重點布控?!”阿黃沉吟道,“那劉琦那裡呢?”
“我覺得,劉琦那裡不是重點,這個案子目前來看,很大可能是李平做的,雖然還有細節不大清楚,但是我覺得吧,不管他和劉琦什麼關係,也不知道他通過什麼手段利用了劉琦,但他不一定會爲了劉琦再度冒險出現。二是你想想帶走一個狗總比帶走一個大活人跑路容易吧?!再說,你看,藏獒不好養吧?一般來說,都是由主人養到大的,對吧?他那麼大的藏獒,一定跟了他很多年,我感覺他是個念舊的人,他一定捨不得那條狗!”
“你這麼肯定?”
“呵呵,我肯定,我看到他還在用部隊時候的口缸,我肯定他是個懷舊的人,他不會放棄那條狗的!”我斷然說道。
“老哥,我有時真的很佩服你,你的腦子非常之靈活,你不去做拼圖和推理真是可惜了!”阿黃感嘆道。
我笑笑沒說話。
“但是我還是有一點想不通,老趙很肯定說劉琦被人催眠過,秦教授目前來看又不大可能,難道這個人是李平嗎?”
我一時也回答不上來,李平怎麼可能是催眠高手?“抓到李平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我笑着說。“啊,說到抓他,對了,我傷倒是不重,我既然參與進來這個案子了,就一定要跟到底,不如明天我就跟着你們盯點吧!”
阿黃嚇了一跳,“不行不行,你怎麼也得在這裡住兩天,觀察下情況。”我們僵持了一會兒,我實在說不過他,只好答應先在醫院待兩天,而且說好阿黃每天都得來給我說說破案進展。
阿黃走了沒多久,送餐的到了,還別說,阿黃這次估計是真被嚇着了,訂了一堆吃的,我一個人又吃不完,只好招呼另外兩個便衣來一起吃。
飯還沒吃完呢,部隊來人了,誰?政治處主任,帶着我們營長、教導員、老唐,一起來了,還帶着果籃花籃。
我剛要起來報告,政治處主任上來就按住我,“別動!好好休息!”
我笑笑“首長怎麼來了,這次又給你們惹禍了啊。”
“沒有沒有,我們剛接到地方公安局的電話,把這個事情跟政委作了彙報,首長們很重視,你的見義勇爲,對我們部隊的風氣、形象都是具備代表性的,專門讓我來看你,你看,我把你們營的基本都帶來了。”肖主任笑着說道。
“不好意思啊,我老惹事,這一休假也出事了。”
“沒事沒事,年輕人嘛,誰不會出點小問題,何況,你這次做的很好,體現了一個軍人的素質和形象,你現在儘管養着傷,反正這段時間也沒什麼事。”主任忙接話道。
大家問我到底是什麼事,我沒有細說,只是含糊地說幫着警察抓捕犯人,結果受了點傷,大家又扯了一會兒,包括教導員也虛情假意地說了幾句安慰的話,這才紛紛離去,老唐走之前,我告訴他,別給連隊說這個事,這是我個人的事情,不該影響到大家。老唐答應了,他讓我早點歸隊,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大家散漫的很,要我回去整整風,我笑着答應了,這幫小崽子們,真是一刻不能離人看着。臨了老唐走的時候,我拜託他讓勝熊把我的雙節棍都帶來。我下了決心,一定要把李平抓住,但是沒有兵器,我覺得我實在難以制服他,如果,李平真的和我一樣來自部隊的話。
我是個坐不住的人,在醫院待一天,簡直是折磨,第二天下午還好,勝熊送我的鋼雙節棍過來,我們聊了一會兒,勝熊說連隊現在很懶散,還有些人很是傲慢,尤其是在處理和其他連隊的關係上,我們連總是居高臨下的態度,我心裡一沉,人如此遭人嫉,連隊如此就更麻煩了,看來就在這幾天,必須要整頓作風了。我暗自想着,得找一個切入點才行啊,這個得找合適機會,唉,看來早點把這個案子了結了,早點回部隊,一切要儘快走上正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