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一時陷入了沉默,阿黃揮了揮手,“走吧!先上車。”
我們幾個只得上了汽車,我有些尷尬,畢竟是我遊說阿黃來調查秦教授的,現在落得這個結果,阿黃臉色也不好看。
該怎麼辦呢,車內也是沉默着。
小田猶豫了一下問道“隊長,我們去哪?”
阿黃沒說話,老趙頭在旁邊嘀咕了一句“這姓秦的混的人模狗樣的嘛。”
我白了他一眼,“你們到底有沒有本事啊?我說,催眠真的有你說的那些個用途和危害嗎?”
老趙頭沒理我,突然我腦子像劃過了一個閃電,一下子抓住了個什麼東西,但是又不確定是什麼。
“老趙,你剛纔說什麼?”我抓着老趙的手問道。
“說什麼?沒說什麼啊。”老趙頭有些莫名其妙。
“你剛纔嘟囔的那句是什麼?”
“哦,我說,姓秦的混的人模狗樣的啊。”
就是這個!狗!我知道了,問題就在這裡。劉琦店子門口有個狗,叫饕餮的藏獒(名字可真怪),這個狗後來我們再去就不見了。我聽小靜也說過,這個狗以前沒見過的。那麼一定不會是劉琦自己養的,是誰的呢?這個狗主人會不會和劉琦有關係?
“阿黃,是不是城市管理規定養大型犬要報備?”
“是啊。”阿黃有些疑惑。“你的意思?”
“去查那個狗去哪裡了?你們想,既然劉琦有不在場的證明,那麼重點是現在是排查和劉琦接觸的人,那一個可疑點都不要放過。”
“好。”阿黃簡單的說道。“小田,回隊裡。”
就這樣我們一行人,又折回了隊裡。阿黃安排小田去調查後,領着我們去食堂吃飯。
刑警隊的食堂比較小,不過很簡潔,飯菜都是些家常菜,吃起來還比較可口。
吃飯的時候,老趙頭一直盯着我看,弄得我莫名其妙的。我問老趙頭幹嘛,老趙低聲說道“你爲什麼對這個事情這麼上心?是不是喜歡劉琦那丫頭了?”
“扯遠了吧?老趙。”我有點哭笑不得。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找事情充實自己,呵呵,感情是不是不順?還記得我給你算得命嗎?”陣莊討巴。
“你那是瞎咧咧。”我夾了一口菜吃道。
“你心裡一直還沒忘記一個人吧?那晚上跟你的那個女孩,叫什麼,哦,徐曾靜來着?挺漂亮的丫頭,你好像不是很感興趣。看來你還沒做好再進入下一段感情的準備啊。”
“老趙頭你真無聊。”我看到阿黃側着耳朵在聽,不僅有點生氣。
“你很要強,又有些完美傾向,是不是始終耿耿於懷戀愛的失敗?是初戀吧?”趙坤笑眯眯的說。
人就是這麼奇怪,有些事情你明明已經放到心底,當有人提起的時候,你會不由自主的再次全部翻出來。
不可否認,我是一個懷舊的人,情不自禁間,往事一幕幕如電影一般在眼前閃過,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突然一下子有些惆悵起來,神智也開始有些恍惚,低聲答道“是。”
“你確定你的初戀女友是你想要的?”老趙頭的聲音充滿了誘惑。
“是吧。我不確定。”我不由自主回到道。
“那徐曾靜怎麼樣?劉琦又怎麼樣?”老趙頭的聲音聽起來既清晰又遙遠。
“不知道。”我眼前出現了劉琦性感的身影,又劃過小靜的精緻的臉龐,我喃喃道,我整個人開始放鬆下來,手裡的勺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鐺!”一聲脆響!
我一個激靈!
“老趙,你剛纔對我做了什麼?”我一下子清醒過來,又驚又怒道。
“別激動嘛,你不是不相信催眠嗎?我給你小小試驗了一下,看看你的感情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樣子。”趙坤狡黠的笑道。
“不需要!”我冷冷回道。
阿黃這時候驚訝地說道“厲害啊,老趙,你能對任何人都催眠嗎?”
“那不行,得看對象的狀態還有意志力。”老趙看了我一眼,“又或者,我得找到特定的侵入點。”
我臉一紅,合着我的感情世界成了他的侵入點了。
“快吃吧。吃完了回辦公室等小田消息再考慮下一步。”阿黃說道。
“我們又不是警察,白給你們公安局幹活啊?”老趙頭理直氣壯。
阿黃什麼都沒說,看看我。他把球踢給了我,我當然也沒有理由掏錢幫阿黃幹活,但是我還是可以勸說老頭的:“我幫他呢,是友情,你幫他呢,是履行一個公民的義務。”在看到老趙頭不屑一顧的樣子後,我又改變了說法“再說,你幫他,回頭他給城管打個招呼,不讓城管趕你不對你也有好處?”我循循善誘道。
我把球又踢回給阿黃。
“哎,這倒是好。”老趙頭看看阿黃。
阿黃瞪了我一眼,無奈地說道“只要你提供的線索能破案,我自然會幫你打招呼。”
“嘿!說定了!”老趙頭興高采烈的。
幾個人吃完飯剛回到辦公室,小田就回來了。他急衝沖走了進來,還不待我們反應過來就說道“查了街道和基層派出所的登記表,造冊裡沒有這麼一隻狗的存在,也就是說,這個狗是私自養的。”
我馬上反應過來,“劉琦能喊出狗的名字,狗又不是劉琦一直養着的,這意味什麼?”
“這意味着這個狗另有主人!”阿黃接道。“找到它!”
我聳聳肩,“這個就要你們自己去找了。”那是,找狗可不是我強項,街頭調查取證是警察們的拿手好戲。老趙頭也是一副旁觀的樣子。
估計只有到了這時,阿黃才反應過來,我們並不是編制內人員,他只好拿起電話開始佈置起任務來。
我和老趙頭幹坐了一會兒,感到無聊起來。看看反正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和老趙頭告辭離開了警局。
我沒事幹,打算去網吧玩玩,順便查查催眠的資料,我倒是對這個略顯神秘的東東蠻感興趣的。
老趙頭要回去擺攤,出來快一天了都沒收穫,說要趕回損失。
分別的時候,老趙頭莫名其妙來了一句,“晚上早點睡。”
我納悶了好一會兒,老趙頭是怎麼了?
去了網吧打了會遊戲,那時候沒事我又在玩一款當年比較火的遊戲--《破天一劍》,玩了會,和裡面的幾個隊友組隊升了會級,聊了聊天,我又退了出來,上網找催眠的相關資料。
在網上搜索到的信息是催眠術(hypnotism),源自於希臘神話中睡神hypnos的名字,是運用心理暗示和受術者潛意識溝通的技術,因爲人類的潛意識對外來的信息的懷疑、牴觸功能會減弱,因此施術者會用一些正面的催眠暗示(又稱信息,例如信心、勇氣、尊嚴)替換受術者原有的負面信息(又稱經驗,例如焦慮、恐懼、抑鬱),從而讓受術者能夠產生和原有不同的狀態。
看到這裡我就在想,如果反過來,施術者用一些負面的催眠暗示去替換受者原有的正確的思維方式、行爲,那又會如何?
我記起來鄭伊健和黎明曾拍過一個關於催眠的片子,好像叫做《雙雄》,裡面就有類似的情節,說是有個厲害的人將警察催眠用來幫他搶銀行。好像就在去年這個時候放的,我是在電影院裡一個人看的。
越想我越覺得這幾起失蹤案,包括劉琦背後一定還藏着有人,但是這個人究竟會是誰呢?居然可以躲開警察的外圍調查而不暴露身份。秦教授應該是最符合條件也是最可疑的,可是老趙頭卻很肯定秦教授沒有這個能力。
那又是誰呢?
帶着深深的困惑我離開了網吧,趕回了駐地。
這個時候我倒是發現當警察,尤其是當刑警的一個小小樂趣了,那就是總會有一些疑難案子出現,這個時候你會百思不得其解,解惑之心往往會超過你對案子本身的關注(好比,其實我對失蹤者一無所知,也並不感興趣),再通過孜孜不倦的追查,最後找到答案的時候一定是很有成就感吧?
回到連隊先和老唐碰了下頭,連隊一切照舊,老唐說老畢下午來找過我,看我不在就走了,走的時候託他帶了個話,“個人三等功沒了,集體有,那事到此爲止。”
我倒沒有多少不甘,畢竟犯錯在先,處罰也是無可厚非,就是多多少少有些遺憾和落寞,還有就是對部隊的無奈。是的,無奈,真是奇怪,有時候我們經常安慰自己付出就有收穫,但我現在才發現在這個羣體裡,自己的命運和人生卻往往由不得自己去把握。
老唐看我不是很開心,主動招呼我晚上去他房間聊天--兩瓶二鍋頭,一盤花生米,我們就這樣開始了一次長談。
具體談了什麼我早已經記不得了,我只記得老唐告訴我部隊和地方不是一回事,服役和工作又不是一回事,努力和收穫也沒有直接聯繫……,這讓剛下到部隊不到兩年的我驚訝不已,似懂非懂。多年之後我才明白老唐的話的意思,可惜,我領悟的晚了點。
就這樣老唐跟我扯了大半晚上,直到快12點,我才昏沉沉回到自己房間,倒頭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