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着連長和指導員敬了個禮,轉身走出了連部。
還有兩週時間,一定可以再提高,我邊走邊想。必須還要加大訓練力度,再跟連長指導員請教怎麼優化組合障礙賽通過順序以及武裝泅渡的搭配問題。
只是在這麼一刻,我突然想看看自己的潛在的對手是誰,到底有什麼樣的實力,不然這樣的準備我心裡其實真沒底。聽連長和指導員介紹,四連三排排長吳巖、七連一排排長高歌都被各自連長作爲種子排上報了,一旦連隊進入前三,這些就成爲我的直接對手。沒有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這兩個排加老畢的偵察排了。
前幾周訓練時候都沒有碰到四連和七連的對手,倒是和老畢的偵察排碰到了幾次,也許是離得近的緣故吧。老畢的偵察排確實不錯,他對戰士要求非常嚴格,平時不苟言笑的,戰士也比較怕他,所以訓練很努力刻苦,加上偵察排本身就是從教導隊選人,單兵素質都很好,單獨拉出來我覺得每個兵都能達到全優。不過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老畢的團隊,少了點東西,恩,是少了點“神”,聽話守紀律的一隊人,整齊利索,服從命令像機器,但是卻感覺不到整體的存在。
我突然想到一個情況,這可真是巧到家了,原來我們以前一起三個人分下來,一開始就是分在一連、四連、七連當兵鍛鍊。不過是我運氣比較好,一是連隊排長不夠用,二是連長對我比較好,所以我一下去就是代理排長,另外兩個哥們就比較背了,紮紮實實是當兵三個月,其中還有一個哥們連軍銜都被扒了,套上列兵軍銜參加訓練。打個電話去衛生隊,他們應該能提供很詳細的資料,哈哈,這真是天助我也啊!
打了一通電話,信息得到的不少:二營四連三排確實比較厲害,在二營是沒有對手的,戰鬥力和軍事素質也是營裡最強的,排長叫吳巖,是由戰士提幹的,作風比較粗暴簡單,崇尚老傳統,性格暴躁,爲人比較霸道,從來看不起同級的幹部,受他的影響,整個排都是在營裡橫着走的,但是由於對上級服從意識好,營長比較喜歡他,所以二營裡的排長也是一直沒人敢惹他。
三營七連一排排長高歌,地方大學生入伍,比我們早2年到單位,平日低調,行事穩重,但是能力極強,和七連連長一樣,因爲內斂深沉,心思細密,受到連長的喜愛,從而把最好的一排交給了他來帶。他也不負希望,這2年來幾乎很多榮譽都是被他拿下,還被單位樹立爲”優秀大學生幹部典型”,從而使三營慢慢有趕超一營的趨勢。我那哥們老朱還特地交代我,此人非同一般,千萬不要大意,並表示有他在,我能拿到第一名的可能性極低。
在經受完同學的打擊後,我心裡估算着,這個吳巖應該不是問題,但是高歌卻值得引起重視,我想近距離和他們接觸下,感覺下對手的層次和水平,這樣有利於我的部署和比賽時候進行的針對性調整。
估摸着明天是週末,他們一定也會加練,去二營和三營營區訓練,順便作個觀察,也爲了證實消息的可靠性,我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讓全排換了短褲背心,然後帶着全排弟兄先往二營跑去,跑過特務連營房後,又跑過了一個凹字型山道,我們來到了二營營區,在我的示意下,我們放慢了腳步。果然有很多單位在障礙場訓練,障礙場過去就是二營的營房區了,不知道有沒有四連在這裡訓練。
我們單位很有趣,每個營區都很大,但是大操場設在三營,障礙場設在二營,我們一營卻是離河邊訓練場最近,守訓練場的也是我們營輪番派出的,除了我們營,其他連隊來訓練還要預約時間的,從這一點說我的弱點武裝泅渡這段時間練起來還是很方便的,所以相對提高也比較快。
我帶着戰士假裝歇腳,讓加菲帶着戰士在障礙場邊做做熱身運動,我卻轉身盯着障礙場看,努力想找出對手的身影。
看了一會,似乎沒有很突出的團隊,我知道現在大家訓練都是以排爲單位展開,所以表現突出的一定有那幾個競爭對手。
就在這時,從對面過來一隊人,上身是體能服,下身卻是迷彩褲,排着隊徑直走過我們,走向障礙場。
最後面跟着一個人,個子比較高,身型很壯,看樣子能有1米8左右,頭髮剃的很短,看上去像光頭一樣,一臉的橫肉,面相感覺比較兇的感覺,在經過我們的時候,突然對着帶隊做熱身運動的加菲叫了聲“你們哪個連隊的,今天上午這個場子我們用,你們下午再來吧!”
加菲不知所措的望着我,我給他打了個眼色,往排裡和戰士們站到了一起,他很快領悟到我的意思,轉頭對他說“我們是一連一排,跑步路過這裡,大家休息下,順便向兄弟連隊學習學習。”
光頭大漢突然哈哈笑了起來“一連一排?!軍醫當排長的那個排?就是你?哈哈哈,瘦猴子一樣,你們還要報名參賽,我看你們還是棄權吧,有我吳巖在,你們都不用來了!”
加菲臉色變得很難看,回頭看着我,我沒吱聲,對他微微搖了搖頭,加菲抿着嘴站到了一邊。
說實話,雖然每週週日晚幹部都集中點名,但是人太多,誰也無法看清楚誰,就只聽見“到到到”的叫個不停,所以我也不知道誰是吳巖誰是高歌。
這時,我注意到原本走過去的那隊兵也停了下來,目光看着我們,充滿了挑釁,我們排的弟兄也都不是軟柿子,個個停下熱身活動,也不說話,開始湊過去迎着他們對峙着。
我看到吳巖皺着眉頭拉着臉,對着加菲喊道“你xxx的,會不會管管你的兵,跑到二營來撒野?要不我來幫你帶一帶?”
我聽了也有點惱火,分開衆人準備出來回他幾句,就在氣氛開始緊張起來的時候,這個時候和白沙居然不識時務地跑了出去,拉住他們隊伍旁邊一個第二年兵說“馬屁,吃飯老沒得?”
這個兵開始把手一甩就要發作,一看是和白沙,臉色頓時緩和很多“你家馬屁,早就吃老!”
只聽到和白沙又緊跟着說道“列個神戳戳是哪個?他嗎賣批的啷個那麼航實?”
只看那個和白沙的老鄉,尷尬的望望光頭,又望望和白沙,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光頭吳巖愣在原地“那個兵,你們在說什麼?”
和這貨待久了,重慶話我多少懂一點,我忍住笑,跑過去拍拍和白沙肩膀,示意他歸隊,然後朝處於茫然中的吳巖走過去。
“吳排長,我就是一排排長,那個軍醫,王偉!”我慢吞吞走過去說,爲了不至於高矮對比太明顯,我停在了離他2米的地方。
“王偉,你他嗎帶部隊來我們營區幹什麼?!”吳巖頓時就要發作。
“吳巖排長!那你每天都帶隊去我們營區幹什麼?”我提高聲量喝道。
“什麼?我,我什麼時候去你們營區了?”吳巖驚疑的問道。
“還不承認,你每天去河裡武裝泅渡訓練,不經過我們營區嗎?”
“這,這,我那是路過!”
我頓時一笑,“很好,吳巖排長,同理,我也是路過貴地。”
吳巖頓時氣結,說不出話來,“吳巖排長,現在我們要在這休息一下,相信你不會趕我們走吧?”
還沒等他說完,我接着又說,“啊,吳巖排長,最近,好像輪到我們連隊守河區訓練場啊,這個,這個就像吳巖排長說的,我們當然是不如吳巖排長的了,所以我們的訓練也要加量啊,怕到時候不能接待吳巖排長的弟兄們啦!”
加菲在後面配合說道“是啊,排長,我回去得告訴兄弟們一聲,把門看緊了,連條狗都不能進去,影響我們訓練。”
“嗎的,你們!”感覺吳巖有點想跳腳的樣子。我趕緊說道,“吳巖排長趕緊去訓練吧,晚了練的少了比不過高歌排長了!”
吳巖一聽果然上鉤了,憤然道:“高歌?哼!高歌算什麼,老子這次一定贏他!兄弟們走!抓緊時間開始訓練。哼!王偉,以後再跟你算賬。”
看着他們走進障礙場,加菲湊過來說“排長,怎麼樣?”我微微一笑“莽漢一條,不足爲懼。”
另外幾個班長湊過來問“排長,我們走吧,在這太難受了。”
我盯着他們說道“不急,看看他們訓練再說。”
只見吳巖他們趕走了一個排,佔住了一個賽道,連熱身運動都不做,直接擺開陣勢,開始越障,我不禁搖了搖頭。
再看吳巖一人一馬當先,領頭開始越障,速度確實很快,差不多是我的一倍半樣子,我看了看錶,除了最後幾個吳巖體力下降速度慢了下來,整體速度應該比我能快30秒不止。
不過再往後面一看,我就樂了,吳巖的排,明顯兩極分化嚴重,一大半戰士在前面,後面還有一小部分戰士卡在各種障礙上,最後還有幾個班長,可能是特地安排幫扶的,但是明顯也是對後面的戰士無可奈何。
那邊吳巖到終點轉身過來,直接奔到隊尾,開始指着最後的幾個戰士罵,我看到這裡心裡依然有數,對大家打了個招呼,“走,三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