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怪的聲音,我循聲望去,咦,不就是那天看到的日本人嗎,他的同伴還是站在邊上,有點像馬仔亦或是保鏢?
這次日本人造型還是沒變,依舊穿着風衣,不過沒帶帽子,如此近的距離,倒看清了他的長相,尖臉,看起來比較文靜清秀。如果不是聲音的緣故,真看不出來是個日本人,個子和我倒是相仿。
這個叫欣然的女孩顯然對他的映象不錯,也許是想擺脫白毛糾纏的緣故,點頭跟着他們走向舞臺,剩下白毛一個人在那尷尬地站着,伸手想拉着欣然又不敢的樣子。
我聽着他嘟囔着一句話“媽的,果然是,只有死了的日本人才是好日本人。”
我個人雖然不至於極端仇視到這種地步,不過還是對他莞爾一笑以表支持。
那日本人又走到孟導那邊不知道在說什麼,不一會,就拉着那女孩匆匆走到後臺去了。邊上白毛也看在眼裡,跺跺腳,似乎是下了決心一般追了過去。
我倒也沒太過注意,因爲這時候導演宣佈開始走位了。
隨着導演的宣佈開始,喜慶宏大激昂的音樂響了起來,一堆男男女女從舞臺後面涌了出來,有點亂,不過看上去似乎場面很大。由於是走位,所以這些舞蹈演員們都沒有換衣服,穿着各自的衣服在舞臺上找各自的地方。孟導在邊上指點着,邊上還有個人在計時。
對這些東西,我不大懂,又沒有舞蹈看又沒明星,我索然無味的站起來,開始巡場,看看這個點的戰士有沒有聽話,那個點的戰士有沒有離開機位。也沒有人理睬我,我只好揹着手到處亂逛了起來。
由於孟導說了藝術節晚會是3個小時,我看時間還早,就慢慢踱到舞臺側面。由於這裡是玻璃幕牆,可以看到窗外,外面夜色下萬家燈火,天上的繁星點點,地上馬路上亮燈的車組成的車河,都讓我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高處的風景還真不錯啊,我不由得感嘆,以後有錢一定買個高層住着。
正胡思亂想着,身後突然傳來嘰嘰喳喳一堆女孩的聲音,“快啊快啊,趕不上了!”“下個節目就出場啊!”“誰叫你貪嘴去那麼遠吃飯的!?”
我轉身望去,發現了五六個年輕的女孩匆匆地從我身邊跑過,靠我這邊最近的這個藍色羽絨服的女孩,也許是因爲我穿着軍裝的原因好奇看了看我。我們目光對視的時候,我心裡忽然一動,因爲我發現她和我初戀女友有幾分相似,瓜子臉,大眼睛,長睫毛,鼻子很秀氣,嘴邊感覺掛着一絲微笑一樣,皮膚也很白,不過直髮加齊劉海的造型讓她顯得更顯得青春和清純,看着我盯着她看,她忽然衝我做了個鬼臉,我不由得被她逗樂了。
應該是學生吧,看着她們衝往後臺方向,我忍不住跟了過去,想再看看那個調皮的小妹子。
沒想到,轉過拐角,卻發現那個日本人和同伴在靠着我這邊的牆角站着說話,我本能想避開,不過已經來不及的聽到了兩句“東西已經找到了,不過對方不肯賣,我們正通過當地政府施壓。”這是那個同伴在說話。“志在必得!”生硬的中國話說成語讓人感到十分怪異。
我好奇望了他們一眼,自覺走開幾步,他們也發現了我,警覺地停止了對話,一起望了過來。
我繞過他們,繼續追着那些女孩的聲音,往舞臺後面走去,不想,卻來到了化妝間門口,看着大門旁“化妝換裝專用,閒人免進”的牌子,我只得怏怏地停住了腳步,略作停留之後,我想起有個女孩說快到她們下個節目了,我連忙又往回轉。
我再轉過去的時候,那日本人和同伴早已經不見蹤影,我也沒作多想,又走回舞臺正面,找了個位置繼續看彩排。
隨着上一個節目的走位人散去,一陣悠揚的音樂響了起來,不大一會兒,孟導演大喊道“伴舞呢?這個節目是明星唱歌,伴舞的要先出來!後臺是怎麼協調的?!”
隨着他的話音剛落,舞臺後涌出了十幾個女孩,開始成隊形走位,“停!”孟導又喊道,然後上去開始糾正她們的錯誤。我注意到剛纔那個藍色羽絨服的女孩就在最右邊,不管孟導怎麼調整,她總是笑眯眯地,很歡樂的樣子,我不由得對她又多了幾份好感。
看樣子她們應該是學生,就是不知道是哪個舞蹈學校或是藝術學校的呢?
我就這樣坐在看臺上,一晚上就這樣無聊的過去了,整個流程下來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早期出場的演員走完位先走了,還有很多演員卻在走位後也來到看臺上觀看。
我們各個點的工作完成的還可以,反正也沒太多技術含量,就是嚴格按照人家命令幹活就行,導演比較滿意,因爲畢竟服從和執行力這樣強的免費勞動力可真不好找了。在回去之前,我們拿到了電視臺的工作證和統一的節目工作人員的工作服,導演囑咐,下次再來就別再穿軍裝,統一換好服裝後再帶來,我覺得這樣也好,穿着軍裝在這裡我們都很不自在。
雖然整個流程走下來,時間超過了預期,大家都站了很久,但是戰士們顯然都很興奮,回去的路上一個個議論不止,都在猜測帶妝彩排的時候會有哪些明星參加,有沒有機會一起合個影,籤個名呢?
我聽了也沒制止,這些小夥子們,平日裡再嚴肅,其實本質上都還是小孩心性,由他們去吧,只要不惹麻煩。
第二天晚上是藝術節第一次彩排,這就不僅僅是走位了,所有演員還要加上表演在裡面,除了明星們還沒到上場的時候外,所有伴舞都得按照正常表演來過一遍了。爲保證晚會質量,導演組會根據大家表現繼續做調整。
吃過晚飯,還不到六點,我就和大家一起換了工作服,帶上證件,早早帶着大家過去了,一進電視臺大門,我就發現有幾輛警車停在電視臺大樓下,很多進出的人神色匆匆的,咦,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啊,我暗自嘀咕道。
帶大家來到樓上舞臺大廳後,我發現幾個警察正在舞臺中和孟導還有幾個人說着話,難道出什麼事情了?
我連忙走過去,如果真有事,影響了彩排,我就趁早把隊伍帶回算了,畢竟爲了這個藝術節,連隊政治教育都好幾天沒搞了。
誰知道走到邊上才發現,阿黃居然也來了,一個男警察在問孟導事情,一個女警察在作記錄,阿黃在邊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孟導和他身邊的一個人,我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咦,不是那個白毛李哥嗎?
我走上去,從後面輕輕拍了下阿黃的肩膀,阿黃猛地一回頭,看到我的一瞬間,他的表情由鎮定變成驚訝又變成了不可思議,真是精彩的表情轉換。
我看的心裡好笑,拉着他往邊上走了兩步,“好久不見了,你在這幹嘛?怎麼了?”
“謀殺案。”他頓了一下,疑惑地問“你又怎麼在這裡?”
“免費服務,義務勞動。”我扯了扯身上的電視臺工作服,又回頭指了下後面便裝的戰士們,雖然他們沒穿軍裝,可是個個板寸頭,站的筆直筆直,傻子都看的出來是當兵的。
“哦!”他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怎麼,是不是晚上不能繼續進行彩排了?”我輕聲問道。
阿黃搖搖頭,“不影響,命案現場在地下車庫,我們只是循例問話。”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上去問問導演,看看是不是要作調整,如果沒事,就讓戰士們各自就位等待開始了。
我剛走過去,就聽到女警問孟導“你認識死者趙欣然嗎?”
趙欣然?咦,是那個叫欣然的女孩?我下意識往向白毛,只見他臉色蒼白,神色緊張,臉上汗直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