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將突破氣海境之時,他家中突然有消息傳出,自己青梅竹馬,早早定了婚約的未婚妻,竟上門來退婚了。
原來是當時,未婚妻家中,突然與一個修仙家族有了聯繫,爲了能夠攀上修仙家族的高枝,對方頻頻讓他未婚妻與修仙家族中一個後輩子弟來往。
待到兩人即將成事之後,這才大張旗鼓的跑到了他家中,提出了退婚之事。
這樣的屈辱,對於當時心高氣傲的李長河,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道出了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一名言之後,李長河立即反寫休妻文書,將一紙休書丟給了未婚妻。
這一件事情,當時鬧得極爲轟動。
固然李長河的舉動,爲他挽回了一些面子,但造成的影響還在,不少同窗好友,羨慕嫉妒之人,都不由以異樣的眼神看待他。
不過,李長河倒也確實不愧是真正的天才。
在察覺到道法修行者比武者地位更高之後,竟直接開始尋仙訪道,打算修行道法。
如此。
他失蹤了三年。
待到三年之後,他再次出現,卻已經是太清宗第一百七十五代弟子,真正的道法修士。
“這李長河,確實不愧是真正的天才人物。
儒武道三修,關鍵這三個方面,都極爲出衆。
儒道方面,文采出衆,是爲當朝大儒,真真是學問絕頂之人。
至於武道方面,氣海境第九重,也絕不算弱了。
道法方面,如今也達到了築道境中期層次,是爲道長一級……”
陳少君感慨不已。
讀書,學武,修道。
三個方面,不管哪一個,都需要普通人一生精研,才能夠有所成就。
而這李長河,卻能夠一一兼修,且在對應手段之中,都十分不弱,確實讓人佩服。
“不過,終究三道同修,讓他分散了許多精力。
不然憑對方的天資,實力手段,應該更強纔是。
若是專精學問,他至少能博一個亞聖之位,專修武道,先天之境對他來說,也不會太難。
至於專修道法,結丹真人固然艱難,但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陳少君從鑑寶畫面中,也看到了他的一些桎梏之處。
正因爲他太天才,也太追求完美了,想要各個方面的手段齊頭並進,反而顧此失彼,相互牽扯,浪費了許多精力,實力進境也沒有達到預期。
陳少君如今的眼力,自然非凡無比,自是能夠從中看到對方的問題。
而在他看來,李長河自己本身,其實也知道自己的問題所在。
只是,他天才了一輩子的人,太過驕傲,也太過自負了,不願意作出取捨,當然只能維持如今的狀態。
想要將這一問題解決,自然只有對方自己想通才行。
如此,鑑寶畫面消失。
通靈寶鑑,判級定品。
法級上品。
獎勵,功德金光九點。
“咦?這一次,獎勵功德金光了。
而且一次性就是九點。
相當於三個月的法力道行了。”
陳少君意外的挑了挑眉,露出一絲欣喜之色。
確實。
陳少君這麼久鑑定一來,雖然沒少獲得功德金光,可頂多就是一點兩點,三點,可像如今這般,直接獲得了九點的情況,卻從沒有過。
“好像這一次,也是我第一次用法級以上的寶物,開出了功德金光。
如此一來,會有九點,倒也說得過去。
或許,以後判級定品的品階更高,獎勵出來的功德金光也將會更多也說不定。
如今的話,九點功德金光,再加上我之前剩餘的十一點,就是二十點。
距離再次積蓄一年的法力道行,已經不遠了。”
陳少君心中計算着,也隨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今夜之事,對他來說,並無什麼關係,他全程都是一個看客,充其量只是增長了一些見識,更因此結交了香園書院的山主和大儒導師李長河而已。
回到房間,陳少君就又一次開始了修煉坐忘經,觀想太上感應篇了起來。
固然,他如今的精神力不弱,但他始終明白,坐忘經這等能夠不斷令他的精神力增長的功法,纔是根本。
而太上感應篇,則是他的道法修行的關鍵。
功德金光雖然能夠極大的加快他的修行效率,但他卻也不會因此,荒廢了每日的修行。
就算是武道功法,造化心經也是如此。
即便他也找到了快速晉升之路,能夠憑藉禁靈石,迅速增長功力,但他每天也會抽出時間,修煉一番。
或許進境並不如意,但他始終相信,勤能補拙,每日的苦修,終究不會荒廢了歲月。
……
路平乃是林氏當鋪內的一個雜役。
與一般雜役,乃是簽了賣身契,將自身賣於林家不同,他只是因爲與大朝奉秦文山有一定的姻親關係,託了對方的門路,才進入了當鋪之中作活。
做的都是端茶遞水,清掃房間的活計。
算不得多麼輕鬆,但好在工錢還足,他年紀小,卻也滿足。
但在這當鋪之中呆久了,他自然也不會甘於永遠只當一個端茶倒水是小廝。
而在當鋪之中,他看得到的出路,除了拆貨郎和票臺先生之外,就只有朝奉這一職業了。
並且不得不說的是,朝奉也是所有平民草根,最快的晉升階梯之一。
更別說,他還有大朝奉秦文山這一個靠山。
因此,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將朝奉所練習的神望之術給學會了。
只是苦無鍛鍊的機會,一直進境緩慢。
但要讓他直接加入林氏當鋪,成爲朝奉學徒,他就又不願意了。
因爲一旦成爲朝奉學徒,那就必須得簽訂賣身契,化身爲奴。
他一個良家子弟,又不是吃不上飯,當然不願意直接賣身給林氏當鋪了。
這天,他如往常一般,早早來到當鋪,開始例行打掃了起來。
他因爲大朝奉秦文山的關係,倒是比一般雜役,輕鬆一些,只需要負責樓上的三位朝奉的鑑寶師的衛生即可。
他先是來到秦文山所在的鑑定房,秦文山因爲衝擊朝奉大師的緣故,這段時間根本沒有鑑定寶物,甚至呆在鑑定房內的時間都不多,是以房間可謂一塵不染。
二朝奉戴明的鑑定房,卻是他最不願意來的地方。
因爲戴明好像有點哮喘,經常一口濃痰壓在喉嚨中,幾個大喘息之後,直接一口就吐在了地上。
經常他一打掃,首先就要清理那七八處散落在各處的濃痰,十分噁心。
忍着不適,將二朝奉的鑑定房打掃了一遍,路平就來到了三朝奉陳少君的鑑定房之中。
對於這三朝奉,他心中其實好奇又羨慕。
年紀輕輕,就成爲了正式朝奉。
關鍵是他記得對方剛進入林氏當鋪之時的模樣,雖有幾分英俊,但乾瘦怯弱,一點都不起眼。
加入當鋪大半年下來,也沒見對方有什麼出衆的表現,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步了許多朝奉學徒的後塵,被人從鑑定房之中擡出來,葬入城外黃土之中。
直至兩個月前。
對方先是展露出精通層次的神望之術實力,緊接着就在珍寶會之中,嶄露頭角,一舉晉升爲了正式朝奉,聽說在珍寶會鑑寶堂中,都有出衆的表現,令得莫氏商行的會長,都十分看重,更親自送上了禮物。
如今,成爲了當鋪內的正式朝奉,一應表現,也是讓所有朝奉學徒信服。
特別是昨日,阿勇身死之後,對方送上百兩銀子的表現……要知道,一百兩銀子可絕對不少。
一些個朝奉學徒,辛苦積攢大半年,也才十來兩銀子,而對方纔剛成爲正式朝奉沒多久,就算有些積蓄,也絕對不多。卻願意拿出一百兩銀子,厚葬阿勇,確實讓他們十分震動。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們自然也對陳少君更多了幾分認同。
因此他在打掃陳少君的房間的時候,尤爲的用心。
“咦?”
正當他準備爲陳少君擦拭桌子的時候,突然注意到在桌子上,有一疊寫滿了文字的紙張。
這紙張,隨意的擺弄着,最上面一層,則清晰的寫了‘朝奉之書’四個大字。
“朝奉之書?”
路平的身子一震,眼中露出了一絲好奇之色。
他本來就一直猶豫着,是否加入林氏當鋪,成爲一個朝奉學徒,這時候恰好在三朝奉陳少君的鑑定房內,見到了這樣的有關朝奉一職的文字,心中頓時浮想聯翩了起來。
微微猶豫,路平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開始翻閱了起來。
“什麼是朝奉?”
“朝奉鑑寶之時,遇到的問題和解決之法。”
“煞氣入體之後,該如何自救?”
……
看着紙張上面,那一列列文字,這文字具體如何,他看不出來,只覺得入眼舒適,幾乎在看到的剎那,就有一種身臨其境之感。
緊接着,那文字意思中,所表露出來的有關朝奉這一行業的諸多辛秘和進步之法,則好似一道道重錘一般,重重的錘在他的身上,讓他恍惚間,有一種醐醍灌頂之感。
突然間,對於朝奉這一職業,有一個深切無比的感悟。
竟是有一種朝問道,夕可死矣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