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既然作爲醫聖之徒，這樣的情況在情理之中。
而周齡頓了頓繼續說道：“‘黃泉花斑病’並非普通的病毒入侵，而是微生物寄生人體併吞噬掉宿主養分的過程。”
因此幾乎所有消炎解毒的藥物對他們而言都沒有任何效果，甚至於連人體免疫系統都對他們毫無辦法，更別說徹底治癒。
不過老人家，你既然遇到了我，我倒是很有把握將你治好，不過這個過程中倒是不會很容易，甚至會伴隨着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不知道你……
老者聽到這裡再次叩首一禮，“老兒我如今已然名入膏肓，承蒙醫聖傳人不棄，就算忍受地獄火刑之苦，有又何懼！先生只管出手！”
周齡點了點頭開始謀劃着自己的治療方案：老者如今全身上下都被黃泉花斑所侵蝕，身體各項機能已經損失殆盡，大部分的花斑微生物已經陷入休眠階段。
如果貿然將真氣渡入他的體內，只會瞬間將它們激活，並加速抽乾老者身體最後的養分直至他命歸黃泉。
如果以銀針施救，老者的身體機能不僅不能得到激活，反而會使得已經瀕臨死亡的內部器官受不了突然而來的衝擊力直接喪失機能。
畢竟他的身體已經到了全面枯槁的時刻，除非自己在一瞬間緩慢激活他身體的每一個部分，但是即便如此花斑微生物卻幾乎會在同一時間被喚醒，再次迅速搶佔地盤。
因此他直言道：“老人家，我這裡有一法可治你的病，需要不少數量的解毒之藥，因爲這些藥雖然對黃泉花斑有一定的效果，但是藥效依舊不足，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將其完全去除。
再者由於黃泉花斑已經和你的身體具有了共生關係，黃泉花斑一旦遭到強烈衝擊，便會使你原本就瀕臨衰竭的內部器官出現毀滅性的打擊，因此我需要以藥效溫和的中草藥對你進行緩慢調理。
這個過程中有可能你的體內經常會奇癢難耐、甚至會出現噁心、嘔吐乃至全身疼痛的各種症狀。而最關鍵的這個所謂長時間可能將要十五年！”
“什麼！十五年？這怎麼可以！”
少女十分吃驚，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周齡，老者此時也是被驚得一愣一愣的無所適從。
然而周齡還沒有說完，緊接着他繼續說道：“十五年只是效果明顯出現的保證，那個時候老人家您應該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但是一身武藝還無法恢復和使用。要病情完全康復可能需要三十年！”
說着周齡轉身背對着他們不再言語，顯然是將治於不治的問題直接拋給了他們，讓他們自己去考慮。
畢竟這已經是周齡基於人世間的現有所有條件所作出的最好的規劃了，即便是自己師傅華百草恐怕也只能如此。
而他身後的一老一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老者如今已經接近遲暮之年，就算身體健康十五年、三十年還能不能活到就是個問題。
如今爲了治病還要在這期間忍受各種各樣的的痛苦，不就等於續命之後的人生要全部處在痛苦之中嗎？
那這樣治病還有何意義！
“爺爺，咱們不治了，本來您這一生就多災多難，我實在捨不得您好不容易有了治癒的機會卻餘生都處在痛苦之中，那樣實在太不公平了！”
說着小芳便立刻專注推杆要將老人推走，而這時的老者卻是滿臉沉默着舉起右手說道：“等等！”
老者緩了一下，最終下定了決心
“我這一輩子也算征途一生，既然死都不怕，活着有又何懼？不就是痛苦嗎，這十年來我又何嘗不是從痛苦中過來的？若是真的懼怕這種感覺，我又何必堅持了十年只爲了一個渺小而不可及的希望？如果就這樣放棄，那這十年的苦，我就白白承受了！”
周齡聽到這裡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轉回身來看着眼前這個坐在輪椅上生活已經不能自理、但眼神中依舊透露着希望的光芒的老人。
想來這位曾經的武道高人年輕時應該有也着一番非同尋常的事際吧。
不過周齡雖然想醫治老者，他卻沒有想法要真正用那麼多時間去照顧這麼一位素不相識的老人，畢竟他也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圈子。
所以只能用其他速度更快的方法！
等等，之前不是說三十年的治療方案已經是現有人世間，所有條件條件下唯一的辦法了嗎？又爲何能用其他速度更快的方法？
難不成還有什麼辦法可以用非人間力量辦到？
當然有！周齡是醫聖之徒，同時也是無極門掌門，此刻他的掌門玉扳指當中就存放着超越人間的力量結晶-——天丹！
雖然這幾顆手裡僅存的天丹按道理來說屬無極門之下，但包括張靜譚的意思在內，天丹乃是機緣之物，如遇有緣人，理應奉上。
所以周齡決定拿出天丹試上一試，若天丹的擇主功能主動開啓，那麼就說明眼前這位老者的確是命不該絕。
天丹的能力實在太過強大，這一粒若是下去，不論有緣無緣皆可藥到病除甚至突破現有武道修爲。
於是他立刻說道：“老人家，你願意接受是其一，但是我也有自己的事情，三十年的時間太長了，我不可能犧牲自己的青春年少去醫治你，所以我並不決定對你這樣施救，所以還請諒解。”
“什麼？這……”老者滿臉都是一副完全不甘心的神色。
而小芳立刻怒聲喝道：“你是不是有病啊！先是告訴我們這病能治，又說要三十年，等到我爺爺狠下心答應了，你又說你不想治了，你這不是耍人嗎？”
“我告訴你，今天這病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你要是覺得跟在我爺爺身邊委屈了你，那我承諾你給你千萬年薪，並且給你配備別墅和豪車，到時候你還用擔心這些嗎？跟在我爺爺身邊爲他治病，這就是你人生最大的機遇！”
“小芳，不得無禮！”老者閉上雙眼仰面天空哀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