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的放映機是需要將錄像帶掛載在轉盤上,通過電機轉動錄像帶、使其被後面的光源照射投影至幕布上;
此時三色光源還未普及,所以畫面基本都是黑白灰,並且因爲電機驅動的原因,幀率和轉數成正比,很低,畫面還十分卡頓。
隨着機器的轉動,前方黑白夾雜着卡頓、失真、偶爾還會缺乏曝光的畫面,便在這漆黑的屋子裡面被投射在前面的幕布上;
隨着畫面中一陣模糊的對焦,機器的咔咔聲響後,幕布出現一副畫面;
在黑夜反射圓月的湖泊上、聚光燈射在岸邊雜草、反射出詭異的灰白的光,
然而,早已看過無數恐怖片的吉崎川表示自己早就已經看透了這裡面的套路;
呵呵呵,以富江那傢伙的尿性、下一刻是不是她會突臉到鏡頭面前、裝扮成鬼臉的樣子嚇自己一跳?
吉崎川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臉上沒有絲毫的慌張,樂滋滋的看着裡面不斷推進的畫面;
可就在這時,
畫面忽然一陣卡頓,黑白的畫面中,出現了一個女孩,她穿着灰白的衣服、長髮從肩頭如瀑一樣的下垂,因爲反光的原因,她的面部有些模糊、眼睛反光,像是一個小點;
直到此刻,畫面除了呼嘯的風聲、依舊沒有任何的聲音;
下一刻,那女人擡起頭,目光看向身後,又對準鏡頭,像是在對誰說話,又好像是自言自語;
“這是……真子?”
吉崎川將手放下,撓了撓頭,他有些坐立不安了;
“老~師~”
在這時,呼嘯的風聲中夾雜了卡頓、扭曲的聲音,就像是老式電視機信號受到干擾那種,夾雜着麻點;
“我,是,真……子,老師,感激……呼呼呼……”
又是風噪的聲音,下一刻,她面無表情的臉忽然扯出一個滲人的詭異笑容;
像是有人扯住她的臉,往上拉,強行整出一個讓人不寒而慄的笑容;
說實話,吉崎川此刻已經開始有些汗流浹背了。
面前的這一幕,讓他想到了前世某個著名的影片,而且真子……貞子……
狗日的,這該不會真是……
他隱隱已經感覺心臟開始刺痛了,想要起身打開門,但可能是同一姿勢保持太久,半邊身子隱隱有些麻木,
在這時,前面的畫面忽然卡住,聲音、畫面都卡在一個地方,安靜的房間裡面只剩下電機瘋狂轉動的聲音;
片刻後,畫面開始不停旋轉,各種卡頓、拼接、像是人臉的畫面迅速掠過,期間似乎還出現富江的臉,下一刻——
像是拉轉一樣,所有的畫面又回到了最初的時候;
真子站在鏡頭前面,露出讓人不寒而慄的假笑:“老師,謝~謝~你~”
這聲音像是從耳邊響起一樣,吉崎川甚至能感覺自己背後站着一個人,它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肩膀,湊攏自己臉頰、微弱的呼吸,左手緩緩伸出,拽住自己的心臟,用力的拉扯;
但下一刻,吉崎川忽然感覺自己被清風拂面,所有的感覺頓時如冰雪遇見暖陽一般消融;
一驚一乍,之前所有的疲倦此刻也驚醒,他打了個寒顫;
猛地站起身子,下一刻,前面的畫面忽然恢復到正常;
富江尖叫、指着天說要讓自己有種給她滿分;
伽椰子湊向前,指着月亮,沒有聲音。
黑白模糊的畫面,只能看見她的嘴角微動,似乎在說什麼東西;
下一刻,
巨大的END板子被一隻細手拿出,遞出去,三個女孩站在一起,富江居中,一起將板子“咔”的一聲合上。
至此,影片結束;
當看完這部影片,吉崎川感覺自己精神狀態因爲過度驚嚇而顯得格外的好,就連思路也敏捷了一些;
但此刻,縱使思維異常敏捷,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但他還是站起來後,隨後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真子,貞子。
你媽的,爲什麼?
這倆真是一個人啊??
如果不是同一個人的話,要如何解釋這錄像帶的異樣,要知道伽椰子的咒怨可不會以這種方式攻擊。
要是伽椰子的話,咒怨早就扭曲着從夾縫裡面鑽出來,把自己的脖子擰一個360°的大花捲了!
而如果真是午夜兇鈴那位的話——
麻了,徹底麻了。
感情自己現在帶着三大鬼王在一起嗨皮是吧?
他此刻也想起之前伽椰子、真子、富江他們一起玩筆仙的時候,爲何在真子問過自己來歷後,那筆仙立馬就炸了。
自己之前還以爲是伽椰子她們的原因,現在看來——完全是因爲真子問自己身世的原因!
真子身世是什麼?日本最強的咒師、曾經的役小角收服的兩大惡鬼,前鬼、後鬼的轉世之身!
嗯,它們還有兩個稱呼——鬼王、鬼母。
一個小小的筆仙,要是真去探查這兩尊大佬,那不是茅坑裡面打燈籠——純純找死?
所以,筆仙炸了。
將這一切的邏輯理清楚後,吉崎川看了一眼手機備註爲“校長”的聯繫人,心中考慮要不要讓校長把埼玉大學改成猛鬼大學?
不過出奇的是,吉崎川對於真子是午夜兇鈴那位貞子,在最初的震驚後,現在竟然也覺得好像並無所謂。
有句話說得好,蝨子多了不怕癢癢,吉崎川現在大致便是這種心態。
反正已經徹底麻了。
麻到極點,大概就是擺爛無所謂的心態。將錄像帶收起來,這他媽這張錄像帶集成三大鬼王,吉崎川甚至懷疑後面自己、伽椰子她們啥時候嘎了,這錄像帶搞不好能毀滅世界!
等自己以後,就讓這些東西隨自己一同下葬吧……
此刻吉崎川已經開始想死後的事情了,這學校逼養的就不是人能待的,還有那沙比校長,你丫的沒事搞什麼貧困生補助,這錢伱就非得要貪不可是吧?
最後看了一眼這看似普通的錄像帶,慎之又慎的將它放在盒子裡面,打算一輩子都不打開它。
這纔有些腿軟的扶着椅子,拉開前面的門,隨着陽光照射進來,他心裡多少寬慰些許。
仰天細眯着眼,感受着冬日太陽的溫暖;
或許是天氣弔詭的原因,大雪之後,太陽雖遲、且因爲冬季的原因,並不顯得刺眼,反而在寒冬中給人以溫暖的感覺。
片刻後,他這才睜開眼,目光看向前方厚厚積雪的學校,微微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
“誰叫我是老好人呢?既然還未變成未來的惡鬼,那便讓我將你也封印吧!”
以凡人之軀,行神明之事;
吉崎川感覺自己死後或許可以成神。
畢竟三大惡鬼全丫的被自己管控着,世界的和平也是自己在守護!
齊藤飛鳥那個後輩還質疑自己,這真是,或許在這個世界或許實話是沒人聽的吧!
在午夜兇鈴的原著裡面,真子是超能力少女、被其父母帶去馬戲團展示能力以收穫報酬。
後母親死亡、父親爲了修行而中風,真子在照顧父親的時候,被強X時,發現陰陽人體質,嘲笑,羞憤交加後,引誘天花病人強x自己,將自己推入枯井中;
並操控錄像機將這一切記錄下來,將詛咒刻印進錄像帶之中。
至此,午夜兇鈴來襲。
但這個世界的真子明顯命運軌跡發生了偏移,她父母因爲某些原因,將她遺棄,後被孤兒院院長收留。
並且那院長人品不錯,教導出來的真子品行也並未原著那樣偏激。
雖然有些面癱,但品性還不錯,否則也不會送自己這份錄像帶。
所以,她暴走的機率不大。
只要自己多加關注,教導她正確的看待自己性別,想必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吧!
而且——
這世界都魔改成這樣,真子究竟是不是雙性人都不一定!
所以相較於伽椰子和富江,吉崎川竟然覺得這算是比較好把握的一個?
不過當想起剛纔錄像帶的異像,現在的真子明顯有些無法控制自己的能力,以後還是儘量讓她少去攝像這些東西吧。
真子在原著裡面,是父母開發指導她的能力,而現在沒有父母,後者明顯有些無法控制能力,否則也不可能送給自己的錄像帶中有着那麼可怕的詛咒。
——畢竟,誰他媽送禮會塞一個差點把別人弄死的詛咒在裡面?
剛纔自己差點就死了好吧!吉崎川甚至懷疑後面詛咒消退,全靠伽椰子後面拍攝的視頻。
嗚嗚嗚,伽椰子,她真的,我哭死。
等會回去老師帶你去吃烤肉,狠狠地獎勵你!
回到辦公室,吉崎川將裝有錄像帶的盒子鎖了起來,隨後又拿起真子的資料看了一遍;
隨後用鉛筆將“孤兒院”幾個字圈起來,打算有時間過去一趟,問一嘴關於真子的來歷,最重要的還是問出真子是不是雙性人,如果是,那自己便好好教導,讓她接受自己。
如果不是……嗯,還是好好教導。
他看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日程,關愛伽椰子、探查富江周遭、和琴子共享信息,真子來歷。
等等?
琴子?
草,差點忘了自己有琴子這麼個好用的工具人,真子的信息何須自己調查?問她一句不就得了!
要知道琴子可是能調動警局檔案的傢伙,她隨隨便便能查到這些信息纔對。
想到這裡,吉崎川撥通了琴子的電話;
可還未等他說話,那邊便說道:“剛調查出了一些事情,原本我還想給你打電話,既然你打過來了,那便跟你同步一下吧!”
“額,實不相瞞,我也有新的噩夢要跟你同步——”
琴子:“?”
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