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宣傳手段用上之後。
那些蓄勢待發的書籍似乎是春天當中得到灌溉的藤蔓一樣，猛然生長。
就像是遮天蔽日一般，把所有讀者都包圍進去，讓他們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就好像是再如何逃離，也都是要在這方天地當中兜兜轉轉。
在這般刺激之下，就是其他一些小型出版社亦或者是不太知名的作者都帶着他們的作品加入其中。
似乎對於他們來講，有着小院一樹的下沉文學給他們兜底，任何的書都能夠賣出去。
反正那些讀者都不會選擇小院一樹的書。
正如他們如論如何都不會選擇下沉文學一樣。
這種逆轉市場的做法，最後只會在龐大的衝擊力度之下，被碾碎，成爲齏粉，最後成爲其他人的養料。
“如果這個機會都不會抓住的話，那麼以後也就不要寫書了。”
“這是小院一樹送給文壇的一次春雨，一次絕佳的機會，因爲他這個巨大的陪襯所在，所有揹着下沉文學的書都會引來一波猛漲。”
“之前的市場就在說明一點，只要不是下沉文學，那麼就會有銷量。”
這羣作家們奔走相告，似乎對於他們來講，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
他們歡呼，他們慶祝。
似乎對於他們來講，所謂的文學性根本不值一提，恰恰相反，他們成爲作家，是爲了作家這兩個字背後的社會地位。
他們可以憑藉着這兩個字，在霓虹的社會上得到巨大的寬容。
得到他們想要得到，金錢，地位還有女人。
如果這個時候，他們可以踩着小院一樹上位的話。
那麼他們得到的還要多的多。
所以，還在猶豫什麼？
根本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在這羣人的眼中，他們即將成爲真正的上流作家。
“那就狠狠的對撞吧。”
大島和也猛然的把杯子朝着酒桌上狠狠的放下去。
發出了砰的一聲。
這讓站在吧檯後面的伊藤老闆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只不過還好，杯子的質量很不錯。
但是在寬慰杯子質量好之後，他又開始擔心自己桌子的問題了。
而這個時候，酒館當中其他人也紛紛舉起酒杯，和大島和也一樣，痛飲。
“聽說這次是兩大文學派系之間的鬥爭？”
“看着架式，斗的很激烈，不過我們會義無反顧的支持新潮，正如我們義無反顧的支持小院一樹老師一樣。”
伊藤酒館當中的客人，一直都自詡爲小院老師的忠臣的武士。
雖然他們並沒有真正的讀過小院的書。
但是也許是之前雪國的原因還有就是大島和也是這裡的常客等等因素，讓他們把這座酒館稱之爲小院一樹的根據地。
他們大聲的吆喝着，說是等到新書上市之後，他們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去買書。
讓那些人好好瞧瞧。
小院老師的讀者是多麼的瘋狂。
當然了，對於這羣酒徒來講，他們並不懂什麼文學性以及市場趨勢之類的。
只是單純想要支持小院老師。
這也許就是很多人詬病的腦殘粉的原因。
但是腦殘粉也不能一棍子打死。
至少在某些程度上，他們的存在確實是具備一些價值。
說要支持的人不少，看笑話的人也很多。
時間並不會因爲其他的一些東西而推遲。
它走的很公正。
等到太陽落山，空氣當中開始泛起絲絲涼意的時候。
書本和蕭瑟的秋天一併到來。
之前轟轟烈烈的宣傳看起來就像是秋老虎一樣，讓人感覺到熾熱的同時多了些許煩躁。
而現在，便是蕭瑟以及落寞。
多事之秋。
秋天對於一些遲暮的老人亦或者是準備受刑的犯人來講，一直都是頭頂上明晃晃的刀頭。
隨時都會落下。
秋後問斬。
問斬的到底是誰，衆人不清楚。
但是清楚的是。
小院一樹和其他當中的一個必然要被狠狠地斬首。
書籍上市之後。
被書店擺成很鮮明的兩邊。
和之前那些人說的那樣。
說什麼目前文壇分爲兩層。
一個是小院一樹還有一個其他。
當時的情況是，小院一樹踩着文壇。
而現在大有一副，小院一樹被整個文壇踩在腳底下的感覺。
他的書擺放的遠遠的。
像極了一隻被孤立的可憐蟲。
無人知曉。
“就像是這本書一樣，真的無人知曉了。
甚至我都幫他想好了下一本書的名字。
比如無人理睬，無人問津，默默流淚之類的云云。”
那些出版社蹲點的編輯看着門可羅雀的區域，不由得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指點點。
就這樣。
一本書和一羣書，悄然無聲的碰撞在一起。
海面並不會因爲颶風的到來而立刻變化。
恰恰相反。
在颶風到來的時候，海面會變得異常的平靜。
而後等到暗流涌動的時候，海洋內波會開始從深處推動形成巨大的海浪。
這個時候，海面會變得無比可怕。
可怕到會吞噬一切。
正如現在。
也許是因爲之前的種種，不單是小院一樹的書，就是其他打着其他文學派系的書都並沒有很好賣。
讀者又不是傻子。
即便宣傳力度再如何的巨大。
他們也不會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誰的錢不是錢。
花了錢買了一坨屎是讓人最噁心的。
河田證晚上回家的時候，並沒有進書店去買書。
他和衆人一樣，都想要當一個旁觀者。
等到那些先行的人從屎當中挑選出金子的時候，他再下手。
只不過，新潮的那些宣傳標語讓他心有點慌亂。
倒不是說他丟棄過孩子。
而是他目睹過有人丟孩子。
其實棄嬰這個事情，一直都是有發生的。
但是關注的人並不會很多。
畢竟很多人都會把這件事情的原因丟給霓虹社會。
罵上一兩句政客無爲等等就算是結束了。
關於那些被丟棄的孩子。
他們並不想要去接手亦或者是幫扶等等。
這就陷入了一個很不好的局面。
那就是很多人都習慣性的把這件事情忽略。
難道這就是無人知曉的含義嗎？
並不是說不知道。
而是裝作不知道。
事實上，小院一樹還確實能夠寫出這種東西出來。
但是下沉文學……
河田證皺了皺眉頭。
再相信的話……
畢竟，他之前是發過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