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菱形中場
地方大賽的第一輪結束後，校隊的成員受到一定程度的追捧，兩球一助的藤井樹，週一去上學的時候，在學生換鞋的櫃門前，拉開貼有他姓名和班級的鐵皮長櫃，幾封五顏六色的情書，掉落在腳下。
啊西八。
一邊常看韓國愛情劇的棲原，眼珠子都變紅了，他的鞋櫃裡只有臭哄哄的室內鞋，尋不見情書這種稀有道具。
彎腰撿起掉落的情書，藤井樹在上課的時候一一拆開，多是些風花雪月的表白詞，娟秀的字跡，散發香氣的信紙，要是純情如棲原這樣的男生，肯定會陷入選擇困境。
藤井樹把它們放進自己的單肩書包裡，不打算按情書上的約定地點赴會，這樣無聲的拒絕，對女孩子的傷害也應該少些吧，像班上的淺見真央那般主動出擊的，總是少數。
“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爲業…”
上午最後一節國語課，島國高中的教材裡也摻雜了不少漢學名篇，班長秋山千佳站起身，高聲用漢語誦讀這篇陶淵明的名作。
總感覺島國人的發音一直很有問題，英語和漢語聽起來都彆扭。
哪怕已經魂穿三年，藤井樹仍然很不習慣這種生硬的漢語，講臺上的宮城老師注意到他，以爲他是想表現自己，點名讓他也讀一遍。
“南陽劉子翼，高尚士也，聞之，欣然規往。”
長谷梓弱弱地回答，她似乎有些懼怕這樣的藤井樹。
“這關乎到我們兩個人的聲譽，明白嗎？”
她梳着方便打理的單馬尾，身材苗條欣長，天鵝般嫩白的秀頸上蒙着一層細細絨毛，尖下巴的瓜子臉五官精緻小巧，有種小家碧玉的清純氣質，胸前山丘微微起伏，一手堪堪盈握，纖細的腰身下，一對島國人罕見的筆直長腿，快有一米的長度，而她的身高，剛好卡在一米六九的高度，不多不少，比例完美。
中午休息的時候，藤井樹登上學校的天台，在入口的背面陰涼處，啃起學校的麪包，炒麪麪包這種島國特色產品他是不會碰的，他買的是普通肉鬆麪包，還有一瓶兩百円的橘子汽水。
“要清楚自己的定位，乖乖在垃圾堆裡發臭，藤井樹這樣的男生，你連看都不許看。”
“真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擾你的。”
“請坐下吧，藤井同學的漢語非常好，發音在華國人中也算是很標準的，要是平時用漢語的話，老師我都以爲他是華國人。”
坐下沒多久，天台響起推門聲，接着是一串腳步，夾雜着污辱人的詞彙，聽聲音，帶頭的人是那天柔柔弱弱的淺見真央，此刻她的夾子音，變得冷酷無常。
宮城老師毫不吝嗇讚美之詞，她本身畢業於帝國大學文學系，島國的文學系學生，多少都懂一定程度的漢學，可不是那些只會用片假名的文化廢物。
深井教練用棋盤簡單示例他的新陣型，好在是從常規442改爲菱形中場442，區別在於對前腰和後腰的要求更高，這段時間他研究了下英超的曼聯，也向安田教練請教了很多，算是有些心得。
“謝謝…你，藤井同學。”
長谷梓如實的回答，藤井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當事人都不反抗，他這個局外人，也沒有插手的理由。
藤井樹心裡想着，嘴上卻不能說出實情，臉上露出淡淡微笑，彷彿很是受用。
幾下耳光，一陣啜泣，施暴者們匆匆離去，留下低沉的哽咽聲，藤井樹品嚐麪包的心情都沒有了，他轉過天台的入口，果不其然，受到傷害的是後座的長谷梓同學，她自帶的便當灑了一地，狼狽的癱坐在地板上，用手捂住通紅的臉頰。
藤井樹讀到最後，發音字正腔圓，他站在窗邊，沐浴於陽光之下，在同學和宮城老師驚異的目光中，結束了最後一段。
“爲什麼不反抗呢？她們這樣的過分。”
他只好起身，對長谷梓提醒道。
“要吃嗎？我吃不下了。”
長谷梓沒有注意來者是誰，只知道道歉，只會無用且可恥的逃避。
“要是她們還用我當藉口欺負伱，直接告訴我。”
“藤井樹有前場的指揮權，你們有好的機會和陷入困境時，把球傳給他，讓他來組織進攻，棲原頂在最前面，吸引敵人的中後衛，小西義行拉邊策應。”
“我們改踢442菱形中場，這是英超曼聯的弗格森教練發揚光大的戰術。”
班長秋山千佳偏過頭從中間的座位上，認真地打量起藤井樹，原本他不光有外表，內在的東西也是很充足的。
藤井樹蹲下身，他想起前世在中學的時候，自己也見過類似的情況，班上總有一兩個常常被欺負的人，他也總是和大家一樣袖手旁觀。
藤井同學，不管幹什麼都很耀眼呢。
而角落裡之前表白失敗的淺見真央，看到長谷梓注視起藤井樹不放，捏緊了拳頭。
後座的長谷梓，用不自信的目光，偷偷望着重新坐回位上，手裡用中性筆打轉的藤井樹。
我上輩子是華國人啊，老師。
“離藤井君遠一點，巨人女！”
“知道嗎？蠢物。”
“未果，尋病終，後遂無人問津者。”
下午三點半放學，校隊的足球訓練照常開始，換上輕便的短袖隊服，場上多了一些觀看他們訓練的學生，有男有女，比之前基本都是男生平衡不少。
長谷梓接過了他的善意，再擡頭，是一張令她心跳加速的臉。
“我知道了，藤井同學。”
“越反抗，下次就會變本加厲，什麼都不做的話，過幾天就會忘了我。”
剛拆開的肉鬆麪包，還冒着騰騰熱氣，藤井樹將它遞了過去。
深井教練對熱身過的隊員們介紹起他更新的打法，他將藤井樹放在前腰的位置上，棲原繼續踢中鋒，小西義長仍然待在右邊鋒的位置，中村隊長拉到中場偏後的位置，做爲中後場的組織核心後腰使用。
“藤井樹你一拿到球，可以自行判斷傳球還是自己進攻，我們的進攻核心是你，有沒有信心？”
拎起棋盤上的十三號棋子，深井教練把它放入關鍵的位置上，轉頭問向藤井樹。
“有，交給我吧。”
藤井樹自然不會拒絕，誰也不會放棄成爲核心的機會，這是一種榮譽，也將帶來壓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