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接觸,這些彩色符文便被攪得粉碎,頓時令池塘上空出現了一團彩色靈雲。
只聽雷聲一響,島外的無窮銀雷便被憑空攝來,在彩色靈雲中一滾,瞬間化作了一道氣息恐怖的雷龍直劈了下來。
眼見洛虹的身形被銀色雷龍所吞噬,隴家老祖等人卻都毫無異色,畢竟先前在穿越雷牆時,他們便已見識了洛虹紫霄神雷的厲害。
果然,當雷光散去時,除了周身跳動着一些銀色雷光外,他本人卻是毫髮無傷!
與此同時,銀色旋渦也已擴大到了整個塘面三分之一的大小。
不過當下越是往後,銀色旋渦擴張的速度也就越慢,所以想要完全破除此禁制,無疑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轟轟”兩聲中,又是兩條銀色雷龍劈了下來,可雙倍威力並未帶來什麼變化,洛虹手上破禁的動作沒有被影響分毫!
然而就在這局面大好之時,洛虹眼中卻突然閃過一抹異色,眉頭也微皺了起來。
下一瞬,一道模糊的黑影竟驟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只見,血光一閃,數道爪芒便同時朝洛虹的天靈與後心攻去!
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聽洛虹一聲冷哼,那團黑影和其爪芒便同時一沉,狠狠砸在了他身後的地面之上。
“就憑你這畜生,也敢偷襲洛某,給我死!”
雖不知這傢伙是如何躲過他的神識,潛到他身後的,但既然敢現身出手,那就要做好被乾坤之力鎮殺的準備!
怒喝聲一落,黑影身上的無形巨力竟一下增幅了一倍有餘,直接令他噴出了一口鮮血。
但下一刻,這團黑影卻變化成了某種幻影,使其瞬間掙脫了乾坤之力。
隨即,他周身魔光一閃,竟憑空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洛虹當即凝神搜尋起他的蹤跡,可只感應到了一些模糊的氣息,無法確定他的具體位置。
也就在這時,雙目泛着靈光韓立卻是突然面色一變,大喊道:
“林道友小心!”
林姓男子聞言頓覺不妙,可他畢竟是一方合體老祖,臉上神色大變的同時,卻是令一口漆黑骨刃從袖口飛出。
右掌一握之下,他當即看也不看便扭腰揮臂,向後狠狠一斬。
骨刃所過之處,附近虛空都爲之模糊,並隱隱扭曲晃動不已,可見這一擊的威勢!
而那黑影卻幾乎是在林姓男子揮刀的同一時間,便在其身後顯現。
然而,令一旁的韓立等人感到驚異的是,漆黑骨刃揮過,雖輕易將那黑影劈成了兩半,但只是一剎那,黑影便重新恢復了原樣。
血芒一閃,竟是直接撕裂了林姓男子倉促間祭出的護身寶物,將其分屍幾段!
“隴兄救我!”
屍體還未落地,一個白色小人便從中一閃而出,一邊驚駭大喊,一邊朝隴家老祖飛速遁去。
黑影這時卻是變化成了一顆巨大蛟首,張口一吸,便使得白色小人的遁光一滯。
見此情景,白色小人臉上的懼意當即變得更盛,張口就又要求救。
好在,這時一道空間之力猛地在其周圍顯現,一下就將其挪移了出去。
“多謝葉仙子的救命之恩!”
眼見脫離險境,白色小人立刻就朝身旁的葉欣拱手道。
“嗯。”
簡單迴應一聲後,葉欣便面色凝重地緊盯着那黑影,生怕其再度消失。
“桀桀,嚇死本尊了,還以爲你們這些靈界修士都差不多厲害呢!
原來,只有一個是怪物。”
然而一擊得手之後,黑影卻沒有再度消失偷襲,反而陰笑着顯露出了三首蛟身,並張口將林姓男子的屍身吞入了腹中。
“若是正面交手,你這畜生豈能壞我肉身?!”
白色小人見狀頓時怨毒無比地道。
“能夠偷襲便是本尊的能耐,手下敗將就快些閉嘴吧。”
血爪聞言卻是半點不以爲恥地道。
“伱也不過是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而已,既然韓兄能看破你的身形,你以爲今日自己還能活着離開這裡嗎?”
葉欣的俏臉上此刻滿是煞氣地道。
“桀桀,這位道友的靈目神通確實是讓本尊有些意外,但憑你們就想取本尊性命,卻是太過癡人說夢了!”
說罷,血爪的三顆蛟首便同時噴出了一團黑焰,迅速掠過衆人,轟向了洛虹。
可只飛遁到了三丈之外,這三團黑焰便似撞上了一面無形牆壁一般轟然爆開,連洛虹的衣角都未沾到分毫!
但韓立卻敏銳地注意到,洛師兄在分心抵擋的時候,池塘上空不斷擴張的銀色旋渦卻是停滯了一下。
“諸位道友,此魔在干擾洛師兄破禁,必須立刻將其滅殺!”
沉聲說罷,韓立眉心豎紋便猛然一開,露出了一顆烏黑妖目。
隨即一道烏芒激射而出,直朝血爪的蛟軀而去!
在他們這麼多人護法的情況下,三首黑蛟還敢對洛虹出手,顯然是非常自信他那能無視攻擊的遁術,而破滅法目專破遁術,韓立這一出手便想釜底抽薪!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道烏芒竟也直接穿透了三首黑蛟,並未起到半分作用。
“破滅法目?桀桀,看來閣下的神通同樣不小,不過還是差了一些。”
詫異一聲後,血爪便將三顆頭顱一伸,朝着洛虹瘋狂噴吐起黑焰火球來。
顯然,他方纔的舉動乃是試探,眼見有用,自是更加積極地干擾起洛虹來。
雖說魔族青年有令在先,讓他見勢不妙可以不用出手,可目前的情況是通往洗靈池的禁制即將告破。
他此時若不有所作爲,事後他的主人肯定是不會聽他解釋的。
當然了,傳訊滅情和無常兩位聖祖的舉動,在他現身滅殺林姓男子之前,便已完成了。
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力拖延到那兩位大人抵達。
儘管不是自己被攻擊,可隴家老祖等人見狀同樣大急,紛紛祭出各自的手段,試圖阻止血爪。
可無論是靈寶,還是神通,都會直接穿過血爪,半點作用也沒有!
“怎麼會?此魔難道是無敵的?!”
屢屢無功而返使得暉長老不由有些心浮氣躁,當下眉頭大皺地道。
“肯定有弱點,不然此魔不可能對洛道友如此忌憚,只敢在遠處干擾的!”
隴家老祖此刻一邊斬釘截鐵地道,一邊苦思着血爪遁術的秘密。
“乾坤之力!此魔是在忌憚洛兄的乾坤之力!”
葉欣此時也意識到蠻幹無用,將飛羽一收,便沉聲說道。
“不對!他明明在乾坤之力下逃脫了,這說不通!”
暉長老當即搖頭道。
“等等,韓某曾記得洛師兄說過,乾坤之力不但具有鎮壓萬物之能,而且能穩固空間,此魔忌憚的應該是後者!”
韓立聞言頓時想起了洛虹的一些話,此刻雙目一凝便有所明悟地傳音道。
“穩固空間?本仙子明白了!”
儘管沒有感應到空間之力,但葉欣還是選擇相信了韓立的判斷,只見她雙手法訣一掐,身上所穿的羽衣便發出了一道悅耳的鳳鳴之聲,並一下綻放出無數道五色光霞。
這些光霞飛速一凝,就幻化成了一件精美之極的全身戰甲,甚至面孔上也多出一張晶瑩的五色面具!
緊接着,這五色戰甲上霞光一轉,兩隻數丈長的羽翅便在其背後猛地展開。
一扇之下,每一片彩羽都轟的燃起了光焰,使其化作了一對極爲絢麗的光焰之翅!
“鎮!”
隨着葉欣的一聲嬌喝,焰翅當即一振,頓時血爪所在區域的虛空便一下塌陷般地扭曲起來,形成了一個百丈直徑的白色朦朧巨球。
而一旁的隴家老祖早在葉欣動手之時,就已再次變化成了半龍之身,並且手掌一翻,祭出了一枚金燦燦的圓環。
此圓環剛一出現,就令周圍的天地元氣變得躁動不已,顯然這乃是他壓箱底的寶物!
被這白色巨球一罩,血爪周身立刻浮現出了一件紗衣一般的魔寶。
上頭遍佈的玄奧符文本應以一定規律閃動,可現在卻是相互間起了爭執一般,你滅我亮,沒了章法。
“天鳳真血!不好!”
葉欣的修爲在六人之中只與林姓男子相當,以至於血爪並沒有怎麼在意她。
此時見她藉助天鳳真血,施展空間神通,血爪才知自己犯了大錯!
“道友這般狂妄,竟只是借的魔寶之力,哼!那便也嚐嚐隴某的寶貝吧!”
就在血爪剛剛意識到不妙之時,隴家老祖卻是冷哼之聲,將金色圓環祭了出去。
只見此環一出,便瘋狂吞噬起了周圍的天地元氣,一化二,二化四的變得無窮無盡。
下一刻,這些金色圓環便如暴雨一般砸在了血爪身上!
血爪自是不會坐以待斃,此時他瘋狂地將法力灌入蛟鱗之中,準備以其強橫的蛟龍魔軀,來硬抗這一擊。
然而,預想中的猛烈撞擊並未到來,那些金色圓環一接觸血爪的魔軀,便似泥牛入海般融入了進去,只在其體表留下了一塊金斑。
但由於金色圓環的數量衆多,所以僅僅片刻血爪的黑色魔軀就變得如同廟中的金色佛像一般!
與此同時,他的身形也變得越發僵硬,很快竟也如佛像那般一動不能動了。
“可惡!你敢算計本尊!”
發現掙扎不動後,血爪當即朝隴家老祖怒目而視地傳音道。
“算計你如何?快說你是哪位聖祖的手下?!”
冷笑一聲後,隴家老祖當即面孔一板地喝問道。
他很清楚,若不是哪位魔族聖祖的命令,憑此蛟魔尊後期的修爲,定然不會冒險阻止他們六人的!
“主人的名諱豈是你們有資格聽的?”
儘管被擒,但血爪當下仍是嘴硬道,畢竟他的援軍馬上就要到了。
“既然不肯說,那便直接殺了搜魂吧!”
白色小人肉身被毀,此刻根本不想與血爪廢話,只想將其殺之而後快!
“林道友說的是,隴某也是糊塗了。”
隴家老祖聞言點了點頭,翻掌便祭出了一枚氣息比金色圓環還要更盛一籌的四方玉璽。
“等等!本尊元神上有主人的禁制,你們是絕不可能搜魂成功的!”
血爪自然不想死,見狀連忙開口道。
“那你豈不是更加無用,隴某可以放心將你身魂俱滅了!”
說罷,隴家老祖眼中兇光一閃,便直接將四方玉璽祭到了血爪的上空,使其膨脹得如同山峰一般巨大。
“住手!你們若是不想死,只有一條路可走,那便是立刻離開此地!”
感應到頭頂傳來的恐怖威勢,血爪深知自己在無法反抗的情況下,捱上這一下後定然不會再有命活,語氣不禁越發着急起來。
“怎麼?你主人難道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葉欣此時落下身形,看似鎮定地問道。
“主人有要事在身,當下是不願離開洞府的。
不過,他已吩咐了滅情和無常兩位大人來此,再有半日,他們就會抵達!”
血爪不願多提魔族青年,卻對滅情和無常二人沒有太多忌諱。
“你的主人能夠命令兩位聖祖?真是笑話!”
暉長老聞言卻是不信地冷哼了一聲道。
“信不信由你們,本尊能說的只有這麼多。
另外,你們若是殺了本尊,身上立刻會沾染上印記。
這雖是主人的手段,但滅情和無常兩位大人也能有所感應。
所以識相的話,你們現在就讓那位道友停手,然後逃命去吧!”
血爪當下用一副爲洛虹等人好的語氣勸道。
“閉嘴,我等該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一個畜生來教!”
隴家老祖可沒有那麼容易被動搖心神,怒喝一聲後就伸手打出數道法訣,封禁了血爪的神識和五感。
不過,在他將四方玉璽收回掌心後,臉色卻一下陰沉得厲害。
因爲他十分清楚,在魔界確實有三位能夠命令其他聖祖的存在,而當下無論是他們中的哪一個出現在此,都絕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匹敵的。
“恐怕這次連他也不行了。”
念及於此,隴家老祖不禁望向了仍在一心破禁的洛虹,陷入了掙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