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在場對血祭大陣有興趣的人都完成了查看,並未發現任何明顯的問題。
厄膾也在這時言明,催動大陣的兇險就是合他們五人之力都無法承受深坑中的氣血之力,那最後他們就都只能爆體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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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相應的是,只要能承受得住,催動大陣時他們吸納的氣血之力越多,就能提升越多的玄道修爲。
雖然風險不小,但修爲暴增的誘惑太大,再加上四大城主相互之間多少都有競爭關係,所以哪怕是已經結盟的符堅和秦源,都不想看到對方修爲暴增,而自己卻還在原地踏步的情況發生。
“此番的兇險倒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大,真到了最糟糕的時刻,我自會全力出手中斷陣法。
如此一來,我們最多就是被陣法反噬,身受重傷而已。”
聽聞厄膾此言,衆人心中的猶豫頓去。
其實他們也知道,中斷陣法不可能像厄膾說的那麼簡單,但也算是多了一重保障。
而他們原本就已心動,受其一催當即便行動起來。
只聽“嗖嗖嗖”幾聲,厄膾、符堅、秦源、晨陽、鑄炎五人分別跳上了五座雕像的頭頂。
韓立、邵鷹等人則是在厄膾的指示下,紛紛與深坑拉開距離,遠遠圍觀起來。
只見,雕像上的五人全都盤膝坐下,一個個手掐法訣,口中唸唸有詞。
不一會兒,血池之中就開始出現了變化,裡面涌動的血霧慢慢朝着五個邊角退開,露出了大片的血池池面。
池面之上,當下正“咕嘟咕嘟”地冒着一個個拳頭大小的氣泡,就如同煮沸的湯鍋一般。
與此同時,厄膾五人身下的雕像也出現了變化。
那些雕像的表面全都浮現出了一層細密的紋路,看着有些像是鱗片,但其實都是與飛星符文有些類似的細小符文。
而當這些符文亮起之時,五座雕像的眼睛竟是忽然睜了開來,露出猩紅嗜血的光芒!
緊接着,“轟隆”一聲巨響便從地底傳來,使得整座祭壇都爲之一震。
隨着這一異變,血池內的血水變得更加狂暴,冒出的氣泡全都大了三四倍,那些涌向五處邊角的濃郁血霧當即凝聚成五道螺旋霧柱,朝着上方狂涌而去。
五座雕像同時血口大張,便將這些血色霧氣全部吞入口中。
下一刻,五座雕像的上方便各自浮現出了一座血色光陣,從中降下一道道血色光柱,將厄膾五人都給包裹在了其中。
五人對此異變都不意外,畢竟目前大陣的變化都在厄膾描述的範圍內。
於是,隨着五人齊齊發出一聲大喝,大片血色霧氣便從他們周圍的光柱中涌出,鑽入了他們的眼耳口鼻等七竅之中!
“嘶~”
“唔!”
一瞬間,五人便感覺體內火辣辣的劇痛,如果說先前煉化硫焱血雲,乃是如同火焰灼燒五臟六腑的劇痛,那現在就是無數細針在瘋狂刺扎他們的身體,還是內外一起。
這痛苦極其猛烈,饒是五人都不是一般人,也都不由面色扭曲,皮膚也瞬間變得血紅!
數息後,五座雕像上頭符文散發的光芒愈發強盛,突然從各自羽翼之上閃出一片血色光芒,朝着四周擴散開來,彼此之間相互聯結,竟是撐起了一道光幕,將血池周圍整個籠罩了起來。
“這是.”
徐應龍見狀有些擔憂地道。
“只是保護大陣運轉的結界罷了。”
邵鷹瞥了他一眼,隨口說道。
然而卻沒有人理會他,尤其是四大城主的親信,此刻都死死盯着血池方向。
等了片刻除了見血霧源源不斷地涌入厄膾五人的身體外,便沒有出現任何異常,他們才逐漸放下心來。
而且,雖然他們五人的眼睛已經變得血紅一片,眼眶周圍甚至凝結出了大量血色結晶,看起來就好像生出了一層血紅鱗片一般,但他們的氣息確實在實打實的不斷增強。
這令晨陽四人當下都是痛並快樂着,全都在那堅持,誰都不想比別人少吸半點血霧。
眼見五人已經開始開闢出新的玄竅,韓立卻沒了繼續看下去的慾望。
他朝血池之中看了一眼,發現池面已經有所下降,但要讓其中的骸骨完全顯露出來,顯然還需要不少的時間。
於是,韓立決定聽洛虹的建議,趁着厄膾還未發難四處走走,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線索。
韓立要走,邵鷹當即跳出來阻攔。
“厲道友,此刻正值大陣運轉的關鍵時候,不容有絲毫閃失,你還是留在此地,不要隨意走動的好。”
邵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讓人頗爲難受,韓立也不慣着他,立刻臉色一沉道:
“讓開,不要逼我們在此動手。”
“你要造反?”
邵鷹瞬間沒了笑容,看着圍攏過來的方蟬四人,雙眼一眯地道。
“邵長老看來是真當自己是玄城之主了,不合你意就是要造反,真是好大的威風。”
韓立直接冷笑道。
“邵某絕無此意,我此刻攔你,只是不想你到處亂走,碰到了什麼禁制,從而影響到五位城主而已!”
邵鷹面色一慌,連忙解釋道。
“簡直是沒事找事,厄膾大人都沒說話,哪輪得到你擅作主張。
讓開,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韓立當下之所以這麼囂張,就是吃準了邵鷹不敢在祭壇附近動手。
不然一旦影響到了大陣,厄膾肯定不會饒了他。
果然,邵鷹很快便朝一旁邁出了一步,給韓立讓出了道路,不過嘴上還是不服軟,警告道:
“你最好安分一點,否則”
然而不等他將話說完,韓立便帶着方蟬四人繞過血陣,朝着後殿走去,彷彿身旁只是有犬在吠一般。
這一幕當即將邵鷹氣得牙根癢癢,一雙拳頭都捏出了“嘎嘎”之聲。
“石兄,你留在此地,等厲某回來後,告訴我血陣的變化,別人厲某都信不過!”
在離去前,韓立給石穿空傳了一句音。
血陣後方也有三座石拱橋,不論材質還是樣式,都與前面三座完全一樣。
不過,這次的三座石拱橋卻不是通向同一個地方,而且長度也遠勝先前。
“你們兩兩組隊,分別走左右兩側的石拱橋,我走中間的。
無論發現什麼,半個時辰後,都要在此會合。”
韓立觀察片刻後,便吩咐道。
方蟬四人領命一聲,當即便飛奔上橋,身形迅速變小。
韓立沒有多看他們,順着中間的石拱橋就一路疾行,不多時就來到了對岸的一片平坦廣場。
廣場的面積不大,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廣場的另一端是兩扇巨大的石門,其上雕刻着一頭形如蠻獅,卻頭生尖角,面有鱗片的異獸。
這異獸浮雕從中間分爲了兩半,左右兩扇門扉各佔其一。
“咦?鱗犼守門,蟹道人先前好像提到過。”
自從進入積鱗空境後,韓立便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蟹道人,原本比較簡單的他,竟一下讓自己有了一種陌生感。
而在進入大墟後,蟹道人更是直接不見了蹤影。
“既如此,韓師弟不妨進入仔細查探一番,想來定會有所收穫。”
洛虹的聲音這時響起,可不等韓立迴應,一道流光便從其衣衫上飛出,化作了洛虹模樣。
“洛師兄,你這是不打算再隱藏了?”
韓立詫異地問道,畢竟眼下可不是什麼現身的好時機。
“趁着他們無暇顧及這裡,爲兄打算下去看看,等會兒我們在這廣場會合。”
說罷,洛虹便轉身向身後的石拱橋走去。
下去?
韓立立刻意識到,洛虹是想要探查橋下那深不見底的深淵。
微微一愣後,韓立倒也不爲洛虹擔心,畢竟洛虹能夠飛遁,又掌握着極爲強大的空間法則,不可能下去了上不來。
於是,韓立很快就收回目光,走向了廣場另一頭的石門。
另一邊,洛虹也很快從石拱橋上一躍而下,徑直向下落去。
只見他法訣一掐,一個黑霧漩渦就在他腳下不遠處飛旋而出,緊接着“嗡嗡”之聲大作,一大片血蚊從中飛了出來。
稍一盤旋,這些血蚊便飛到了洛虹腳底,如同一片血雲一般,將其託了起來。
“主人對這些小傢伙還滿意嗎?”
血兒的聲音在洛虹元神中響起。
“做得不錯。”
洛虹直接誇讚了一句。
過去那些普通的血蚊當然沒法在大墟的空間壓力下生存,它們只要一出來,就會被直接壓爆。
洛虹現在驅使的這些,乃是血兒緊急用硫焱霧海中的血霧煉成的。
這麼短的時間,弄出這麼多的數量,屬實不易。
駕馭着蚊羣繼續向下,洛虹的速度越來越快,不知不覺間已經飛遁了萬丈。
“那股和黑淵相似的氣息越來越濃了,這下面果然有秘密!”
洛虹當然不是閒着沒事,隨意下來查探,而是他在上頭時,就發現深淵中瀰漫的黑霧的氣息,與黑淵上空漩渦的氣息很是相似。
儘管二者的氣息強度,就有如皓月與米粒的差距,但洛虹還是十分在意。
現在,洛虹已經能夠確定,這深淵的底部肯定存在着什麼與黑淵有關的東西。
又下降了一萬丈,底部依舊遲遲未見,周圍的黑霧變得更加濃郁,並開始試圖侵染他。
洛虹本想用太初法則抵擋,可隨即目光一轉,卻是取出了一件玄器皮衣披在了身上。
皮衣之上當即亮起了白色的星輝,將洛虹周圍的黑霧都給推開了一丈。
下落三萬丈後,黑霧又濃郁了一倍,但強度卻無太大變化,玄器皮衣依舊能夠較爲輕鬆地抵禦。
這時,洛虹也終於來到了這深淵的底部。
隨手轟出上百顆火球照亮,洛虹只見一片荒蕪景象,四周除了岩石就只有岩石,絲毫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
好在洛虹也沒指望輕易就能有所發現,當即袖袍一揮,就令所有血蚊四散出去,尋找可疑的痕跡。
而洛虹自己,則是順着一個方向,閒庭漫步地等待着消息。
直到一刻鐘後,洛虹才突然轉頭看向一個方向,然後快速跑了過去。
一炷香後,洛虹來到了一處看着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卻當即一躍而起。
當向上的速度不夠之時,他便猛地一踩虛空,使得一片雷光炸開,令他速度再度暴增!
數次下來,洛虹便來到了距離深淵之底兩千餘丈的地方,卻見他面前的巖壁上,竟然有一個山洞!
足下一踏,洛虹便躍入了這山洞之中。
與此同時,大量被他召回的血蚊也都飛了過來。
“去!”
洛虹劍指一點,這些血蚊便紛紛飛向山洞深處,給洛虹探起了路。
“洛小子,這裡看着像是一個監獄,可怎麼不見一個犯人。”
往洞中走了沒多久,洛虹便見到了一座座牢房,只是其中全都一個囚犯,甚至一具屍骨也沒有,讓銀仙子感到非常奇怪。
“這種情況往往只有一個可能。”
洛虹面色平靜地道。
“什麼可能?”
銀仙子立即問道。
“等到了最深處,仙子自然就知道了。”
洛虹卻沒言明,而是加快了步伐。
洞中的路一直向上,原本還是普通的岩石甬道,但幾百丈後,一側的巖壁便消失不見,成了一條臨淵的狹長道路。
“真是無趣,沒有囚犯,連守衛都沒有,這鬼地方不是有很多傀儡的嗎?”
又是一炷香後,銀仙子逐漸對洛虹這次冒險沒了興趣,吐槽一句就再無聲音。
不過,她的話也的確很有道理。
大墟之中不缺傀儡和天魁玄將,此地藏得如此之深,按理說會有一大堆擋路的傢伙纔對。
可現在,洛虹卻是一路暢行無阻。
除非這些佈置都沒有意義。
又過了百丈,洛虹忽見前方出現了些許光亮,血蚊似乎受到了什麼阻隔,全都停在了那裡。
走過去一看,洛虹竟看到了一座內部空間極大,佈置得十分奢華的牢房。
其中牀鋪,傢俱,香爐什麼的一應俱全,而且件件都散發着強大的氣息,簡直就是石穿空曾和他描述過的皇族寢宮!
最關鍵的是,牢房之中正盤坐着一個身穿紫色華衣,頭髮全白,容貌卻只是剛到中年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