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城之行,到這裡就算是結束了,他完美的化解了這一次冀州侯與紂王的矛盾,還成功地得到了兩方的善意。
德善代替蘇妲己前往朝歌,雖然不是蘇護的真正女兒,表面功夫還需做足,蘇護安排了一隊車馬,由王路領頭前往朝歌。
在出發的前一天晚上,蘇全忠邀請王路去參加一個宴會,他直接說明了這個宴會是特意爲王路舉辦的慶功宴,王路不好不去。
他在去慶功宴之前,特別叮囑了影二十三把德善變化而成的蘇妲己盯好。
如果說那隻禍國殃民的九尾狐想要什麼時候附身在德善身上。
今天晚上就是她最好的時機。
慶功宴上,蘇全忠就顯得非常熱情。
親自等在酒樓的門口,遠遠的看見王路走過來,就吆喝了一聲:“怎麼纔來啊,進去什麼都別說啊,先自罰三杯!”
他親熱的一把摟住王路的肩膀,勾肩搭揹帶着王路往裡面走,低聲在王路耳邊說:“今晚哥哥給你安排了好東西,你可要好好享受哦!”
王路看他猥瑣的笑容,心領神會。他有些嚮往,又有些害怕。
這忐忑不安的表情被蘇全忠捕捉到了。
他吃驚地說:“你這傢伙不會還是個處男吧!不會吧不會吧,我看你沉穩老辣的模樣,還以爲你是個中好手,見慣地穴深處好風景的探險家呢!”
王路繃着臉不說話,他在這方面上確實時沒有什麼發言權。
看着王路吶吶不語的模樣,蘇全忠幾乎就可以確認了,他一下就對王路好感爆棚!把王路摟的更緊了。
“嘿嘿,今晚跟着哥混!哥給你全部安排妥當好吧!你就放放心心的享受,我絕對不會告訴蘇妲己那個小丫頭的!一會你看上哪個就給我說,不要怕花錢,今晚所有的開銷都由我蘇公子買單!”
蘇全忠也是有自己的心思的。
他一直以來,都對王路有一層隔閡。
因爲,老實說,這個同齡人給他的壓力有些大。
御劍術天才!
政事天才!一人之力兵不血刃的平息朝歌與冀州之間的矛盾,這本是一場唯有用血和屍體才能停止的矛盾,也許過程看起來很簡單,可是在這場戰爭即將爆發的時候,誰又能像王路一樣,義無反顧,胸有成竹的站出來,稍微出了一點錯誤,那就是人頭咚咚落地。
另外,還有云遊四海的閱歷。
蘇全忠想不出來自己還有什麼能比得過王路,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了。
王路讓他很有壓力。
這種壓力讓他下意識的要遠離王路。
而且他總覺得王路不會是個平凡人的,他這一次去朝歌,是鷹入天空,龍遊大海,一定會是個攪動天下風雲的狠角色。
這樣的人,還是離他遠一點好。
他之所要爲王路開慶功宴。
還是因爲王路爲他的妹妹做出了太多,這是一份天大的人情,蘇全忠心懷善意,甚至心懷感激。
他想要報答。
可是在現在這一刻,他忽然發現,王路這個傢伙,好像也沒有這麼可怕啊!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朝歌城內。
費仲身邊有影一在,故而是朝歌裡快得到王路成功消息的人。
他當時正要睡覺,脫了兩隻鞋子,被侍女服侍着洗完腳,腳上的水還沒有完全擦乾淨。
聽到影一的成功了三個字。
他的第一就是,這麼快,這也太快了,王路這也太快了,幾乎就是馬不停蹄的趕過去立刻就把冀州侯蘇護給說服了。
然後,他就想到了,自己的大王此刻還在宮中歌舞笙簫。
他了解自己的大王,急功好利,如果能提前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一定能讓紂王龍顏大悅。
他一拍牀榻,跳起來就走,捏着他腳掌的侍女沒反應過來,拽着他的腳沒有鬆手,害的費仲差點摔倒。
費仲狠狠的踹在侍女的胸口上,就聽見咚的一聲和一聲慘叫,費仲沒有理會就跑出去了。
他到宮中的時候,紂王果然還沒有睡覺,喝酒喝的兩頰緋紅,憨態可掬的看着舞女。
他看見費仲來了,顯得很是高興:“來,陪孤喝一杯”
費仲順勢也就接過酒杯,向紂王道:“臣爲大王賀!王路在冀州已經成功說服冀州侯!不日就帶蘇護之女入朝歌”
聽了這番話,紂王的笑容卻愈發冷峻起來:“好個蘇護,以爲孤真的是貪圖她的一個女兒嗎!”,說罷,杯中酒一飲而盡,將酒樽砸在地上,撲通一聲,嚇傻了舞女,不敢再跳。
一旁的費仲忙道:“還不快下去!”
紂王喜歡的就是費仲這點,能揣測到自己的心思,說實話,莫非朝堂的大臣門真覺得自己只是單純的寵幸費仲,所以對他的言聽計從。
他們看不出來的紂王的反叛和厭惡,紂王本就是聰慧之人,他不知道費仲是個何等人物。
最會迎逢上意,諂媚,溜鬚拍馬。
除此之外,一無是處。
譬如這次,他比大王還先要收到勝利的消息,卻連藏拙的道理都不懂就跑來了,可是他就喜歡聽費仲的,在那幫父親留下的大臣面前聽費仲的,每次看到他們吃了蒼蠅一樣難看的表情,他就開心無比。
好,你們既然覺得孤是個昏君,孤就真的做個昏君給你們看。
在朝堂之上,他向來沒有自主權,凡事有點自己的想法,大臣們在首相商容的帶領下就開始抨擊他,這不能幹,那不能幹,紂王也不好反抗,一是這些人都是跟着過父王的人,二來的確是他身邊無人。
沒法反抗的紂王開始自甘墮落。
直到在上一次在女媧廟中,他看到那個粗糲不堪的石像,紂王不由得悲從心來,他連這種事都沒有太大的自主權,商容讓他來,他就得來!沒有商談的餘地!
一邊罵孤自甘墮落,一邊隨意擺佈孤,紂王怒了,他離經叛道的在女媧廟牆壁上題下褻瀆的詩詞。
那其實是對權利的渴望,是對商容的不滿。
這一點是沒有任何人發現的,就連王路都看錯了紂王。
菩提香可以強化人心中的執念,他以爲強化的是紂王的對美色的貪圖,卻不曾想到,強化的是紂王對權利集中的渴望。
有沒有一種辦法讓諸侯和丞相和羣臣都變成自己的奴才!
他原本對此是不抱希望的。
現在,王路的出現。
讓他看見了一絲新的可能性。
想着想着,紂王不由自主的走到侍衛的旁邊,拔出他的劍,在大堂之上親自舞劍。
費仲就在旁邊不斷喝彩叫好,他沒有發現紂王的劍越來越狠,紂王的笑越來越冷。
“鏗鏘!”,紂王把劍插入侍衛的劍鞘,問他:“孤的劍舞的好嗎?”
“好!”,侍衛回答道。
紂王什麼都沒有說,拍了拍侍衛的肩膀,低聲說:“孤,見過你舞劍,你比孤要好!”
紂王又來到費仲面前,說道:“孤的劍怎麼樣?”
“好,天下一等一”
紂王猛然一巴掌摑在費仲臉上,那種熊一樣的巨力直接把費仲打翻在地,牙齒帶着血散落了一地。
“孤以後不希望再聽到這種單純爲了討好孤的話出現!”
費仲看着離開的紂王,委屈至極,聽着腦海裡蟲後尖利的狂笑,還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而一旁的侍衛,他憧憬的看着紂王的背影,這一刻,他突然有願意爲了這個男人肝腦塗地,死而後已的衝動。
紂王的推開大門,狂風捲起他的衣袍,月光下,他的影子被無限拉長放大,好像一個籠罩着世間的巨大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