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長的拉扯當中，這些魔神之海的強大文明，終於達成了第一筆小合同。
“尊敬的張銘先生，【希冀】魔神，第一批交易就這樣的定下來了。”
“我們預購50顆伊甸園之果，400顆來自魔神【葬】的人壽果，500份高約束力的契約，以及2把邪兵，總合同價值大概在500萬世界之源……雖然有一點昂貴，但在我們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至於其他的商品，請尊敬的【希冀】魔神，儘快擬定好價格……”
“我們對各個魔神提供的出產，非常感興趣，只要您開出的價格合適，相信我們還會有更加廣泛的合作空間。”
“也希望尊敬的【希冀】魔神，能夠成功與更多魔神進行溝通，讓它們提供出產，不要把手伸向魔神之海，這對我們大家全都有利。”
對比預知夢中的合作，現實當中的合作更爲廣泛，也更加深刻。
甚至這一次的會議直接召開了九多小時，從早晨八點，一直開到了下午五點。
衆文明代表才依依不捨地帶着這個超大消息，離開了會議室……他們還得內部，詳細地論證這件事！
只不過原先的主導者是張銘，所有文明都投資張銘。
現在的主角，卻變成了【夙願】。
大部分的錢全都被【夙願】給賺走了。
第一筆合同，就是五百萬，比老張一輩子見過的世界之源，加起來還要多。
張銘心中苦悶，但爲了葬界不被摧毀，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老張啊老張，你就是一隻小雞仔，反過來被拿捏了啊！
“賈老闆，你給我一個通訊器。以後通過這個通訊器，你們自己也能夠聯絡上【希冀】魔神。”
“另外，原先那100顆伊甸園之果，交換一滴神血的交易還做嗎？”
賈玉石驚了一下，【希冀】魔神居然還可以使用文明通訊器？！
不過回過神來後，他只能輕嘆一口氣，形勢變化得太快，這【希冀】魔神可是擁有高等智慧的……用一下通訊器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做做做，當然要做！”
他連忙從儲藏室中，搬出了一臺高規格的通訊器，遞到張銘的手上，腆着一張笑臉：“張先生，您是【希冀】的代理人，還請您美言幾句，把那些貨物的價格壓得稍微低一點……”
“現在的價格還是有點高，購買個一兩次倒是可以，但時間久了，實在承擔不起。”
“您知道的，各大文明出產世界之源的速度並不快，哪怕是最強大的文明一年出產的世界之源，也不會超過三百單位。”
“現在的這些，都是過去積累起來的，要麼就是通過貿易，從更弱小的文明手中得到的……”
“要是消耗完了，很難在短時間內快速積累。”
張銘笑着說道：“我會幫伱們稍微壓低價格的，想要打開更廣大的市場，稍微便宜一些纔是正解。”
說起商業問題，賈玉石可就滔滔不絕了：“對對對，您可以把貨物分成好幾個檔次……低品質的便宜，高品質的昂貴，這樣能更容易出售。”
帶貨魔神在耳邊悄悄道：【張先生，很多有瑕疵的魔神代謝物，也能賣出去嗎？他們什麼垃圾都要？】
如果帶貨魔神有感情的話，一定會無比震撼，它打開了前所未有的新思路——居然連垃圾都要，那過去收藏的那一大堆垃圾，豈不是也能賣個好價錢？！
它很心動，貪財的葫蘆隱隱發熱，冒出了白霧。
張銘哈哈一笑：“不過具體還得看【希冀】自己的想法。這個魔神雖然很好商量，但也不能虧本不是？”
“還有啊……如果以後我忙起來了，就讓石瑪瑪先生負責溝通吧。”
“沒問題，交到我身上。”石瑪瑪屁顛屁顛，肩負“溝通橋樑”的重任，感覺自己邁上了龜生巔峰。
一想到一萬個最強大的文明，都高喊“石瑪瑪大人，便宜一點”。
一億個中等級別的文明，要拍它的馬屁，才能得到魔神產出的垃圾！
那場面，光是想想，便飄飄欲仙，如在雲巔！
但石瑪瑪又有些糾結，是直接當智奸呢，還是爲老兄弟們服務，稍微壓低價格呢？
一時半會，它有些打定不了主意。
賈玉石又想起了什麼，說道：“哦，那一筆交易當然還是要做的，畢竟，那一滴神血，萬海文明留着也沒什麼太大的價值，還不如讓它發揮出原有的作用。”
“張先生這邊請！”
還是那個充滿科幻感的傳送房間。
也是預知夢中，他們仨逃離的地方。
“這一顆圓形的晶體，能夠通向四維空間，空間隧道便隱藏在四維時空當中。”
其實賈玉石想要介紹的信息，張銘早就知曉了，但他還是耐着性子聽了一遍。
“那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沒問題，我立刻通知萬海文明發送那一滴神血。”
再過20個小時，那一滴來自神話起源的神血，就會被傳送過到葬界。
整個過程有些類似，導致張銘有些分不清，這到底是預知夢，還是現實中真正出現的場景。
等他回過神，發現自己已經和賈玉石告別，走出了那一棟圓形建築。
一個普普通通的傍晚，太陽正在下山，路上的行人稀稀拉拉，各回各家。
沒有什麼血雨魔神，沒有從地底鑽出來的神獸，沒有永恆者的屍骨與暴動的魔神對抗。
葬界也沒有被摧毀。
【夙願】有了如此大的收益，甚至容許他稍稍變強一些……
羊頭怪、鬼鴉等老傢伙，對今天的談判結果非常滿意，正在放聲大笑。
它們終於有了解脫的機會！
“張兄弟，我們立刻就回去籌錢，便宜一點啊……老兄弟們攢私房錢不容易啊。你說點好話，便宜一點。”
似乎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只有張銘才知道，這一天過得多麼辛苦。
也幸好還有個【希冀】小姐姐陪着。
她正在用有限的數字語言，安慰老張受傷的心靈。
這人生的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刺激……真的不想再體驗一次了。
……
這天夜裡，【夙願】一直在和其他的魔神溝通，忙於自己的偉大帶貨事業。
張銘倒也樂得輕鬆，直接藉口“要融合神血，養足精神”，悶頭睡大覺。 他真的精神疲乏，想要說出“分手”，卻又怎麼都說不出口……
這事情說滑稽是真的滑稽，說詭異又真的很詭異。
動輒毀滅整個世界的恐怖，壓在心頭，沉甸甸的。
敵方實力太強，他不管怎麼修煉都像草履蟲一樣脆弱，就算他擁有“時空之蟲”級別的戰力，還是打不過【夙願】。
他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受到一種被監視的感覺。
渾身不自在！
但他必須要去面對……
因爲這一場戰鬥，不是爲了自己！
“【希冀】小姐姐，你給個預知夢啊……你不給預知夢，我根本不敢和這個金錢狂熱崇拜者，直接鬧掰。”
張銘在心中碎碎唸了老半天，無可奈何，渾渾噩噩睡去。
【希冀】小姐可能沒有認知到他的想法，又有可能覺得張銘沒必要這麼着急，一直在“233”地笑。
一夜無夢。
……
20個難熬的小時很快過去，張銘真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度日如年。
等他再一次來到那圓形建築物，賈玉石已經在耐心等待了。
“貨到了嗎？”
“請您跟我來。”
兩人來到了那傳送陣所在的房間當中，這裡的溫度比往常稍高一些，意味着剛剛便有物資傳送過來。
賈玉石深吸了一口氣，從一個保險櫃裡，取出了一個精美的小盒子，裡邊裝載着一滴“神血”。
它看上去就是一顆花生米大小的鑽石，淡黃色，規則內斂，乍一眼望去似乎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凡物。
哪怕用時空之眼，也看不出所謂的“唯心規則”。
只是當張銘用手去觸碰那一顆“鑽石”的時候，卻被賈玉石給阻止了。
“您小心，一旦接觸……便立會發生融合！”賈玉石嚴肅道，“倘若融合失敗，你的靈魂與肉體，將直接湮滅。”
“而這一滴神血是不滅的，它失去了主人後，又會重新凝結，出現在這世上。”
“所以您最好在狀態完美的情況下，進行融合。”
“明白了……看來這東西還有點危險。”張銘接過這個小盒子，深吸了一口氣。
又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葫蘆，遞了過去，裡邊裝着滿滿當當的一百個伊甸園之果——好吧，這其實是【希冀】小姐送給他的果子，【夙願】一直都沒有機會收回去，也算是便宜了老張。
賈玉石清點完這些果子後，臉上露出放鬆的笑容：“數量確實足夠，可供萬海文明，使用很長一段時間了。”
很快，他將這些果子，放進一個特殊的銀白色箱子當中，通過時空隧道傳送了過去。
賈玉石感嘆道：“如果長期合作下去，您和【希冀】或許是整個魔神之海，最富有的人……每年上億的成交量，真是令人羨慕啊。”
“資本不愧是世界上最大的力量，它改變了世界的格局。如果葬界真的能因此穩定下來，我們商卜文明，也算是完成了先祖交代的歷史任務，能夠從容離開這裡了。”
張銘沉吟片刻，問道：“你覺得，穩住這麼多的魔神，一年得消耗多少世界之源？如果太多的話也支撐不下去吧？”
“不用太多，一年十來萬的投入，足矣……我指的是所有魔神加起來，大概需要十來萬的投入，完全可以安撫住它們。一個魔神，幾千的收入即可。”
“這麼節省的嗎？”張銘十分詫異。
賈玉石解釋道：“因爲舊神話時代，很少有活着的生命了，大部分的魔神正處於休眠狀態，對於能源的需求不高。”
“所謂的時空潮汐能源，是文明的歷史，是智慧物種的歷史在運動過程中帶來的。”
“沒有活着的生命，歷史便是一潭死水，再也誕生不了任何一點能源。”
“所以那些魔神，纔會孜孜不倦地將力量延伸過來，這裡在它們眼裡是一方樂土。”
“一個葬界，魔神【葬】改變了當地生靈關於死亡的觀念，大幅更改了歷史。一年的收益，也就差不多一千到三千單位的世界之源。”
“只有三千？”張銘更加詫異了。
“三千不少了，現在可能降低到一千了，葬界纔多少人……這一點收益，足以讓它出手維護葬界的秩序。”
張銘聽懂了，魔神的時間觀念是很漫長的。
一年，對於魔神而言，和一秒鐘沒有太大的差別。
一年三千，對比歸零，真的不少了。
一萬年，就是三千萬！
積少成多，就是很大的數字。
要知道，在舊神話時代，它們只能相互狩獵，獲取能源。
在這種情況下，一年付出十萬，確實足以安撫大多數的魔神，讓它們保持長久的穩定。
“只要這些魔神成就終極的方式，不是屠戮生物，也不是屠戮文明，這種方法確實可行……”
“也不知道是我們馴化了魔神，還是在單純上供。”張銘苦笑道。
“就算單純上供，也不是不行。”賈玉石無奈地說道，“畢竟，我們缺少時間，隨着科技的發展，我們這一邊會越來越強大。隨着新路的提出，會有更多的文明的戰力得到提升，在遙遠的未來，實力反轉也有可能。”
張銘又問：“終極魔神呢？會有文明比終極魔神更強嗎？”
賈玉石搖了搖頭：“終極魔神…它們已經是真正的規則了，我暫且不認爲會有科技文明能達到修改規則的程度。你想想資本魔神有多厲害，它就是真正的客觀規律。”
“好在，它們已經完成自我的最高意義，一般情況下，它們不活躍。”
“甚至可以這樣說，有史以來，從舊神話時代開始，就沒有觀測到過終極魔神。”
“這只是一個爲了解釋魔神動機發明出來的詞語……”
張銘哈哈一笑，轉移了話題：“行吧，那就不聊這些廢話了。借你們家的修煉室一用，我想盡快調整狀態，融合神血，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挖通葬界與魔神之海的隧道。”
“沒問題！”賈玉石爽快地答應了，“那就……預祝您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