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葉參謀長的眼神驟然冷冽！
整個人的表情也隨之繃緊，看起來出奇的嚴肅！
尤其是在頭頂傷疤的襯托下，葉參謀長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得凶神惡煞！
這要是換了那些本身就害怕葉參謀長的神獸崽子在此，估計能當場嚇尿褲子！
衛老是什麼人吶？
拋開衛老身上數之不清的榮譽與地位，單論他和葉參謀長二人的私交。
衛老毫無疑問，就是葉參謀長的大恩人！
聽中校的意思，這次的事情，看似是衝着馮文鵬來的。
實際上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目標直指和馮文鵬經常一起出行的衛老身上！
就連李薄威，這個認識沒多久的搭檔受傷，葉參謀長都會勃然大怒，拎着興都庫什刀上去咔咔就是掄。
如今關係更近的衛老，遭到了威脅。
葉參謀長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正所謂相由心生。
很多時候，單靠一個人聽到一件事時候的反應，就能判斷這件事和這個人到底有沒有關係。
更何況是八局二部當中的佼佼者呢？
見葉參謀長勃然大怒的模樣，中校和便衣男子再次對視一眼，這纔對着葉參謀長安撫道。
“葉飛同志，你不必擔心衛老的安危。”
“他老人家現在就在燕京，那裡絕對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有之一。”
“至於馮文鵬同志的情況，你也不必過於擔憂。”
“他現在的狀態有所好轉，醫院方面的同志也是非常樂觀的。”
中校說這番話，本來只是想讓葉參謀長冷靜一下，好開始下個階段的詢問。
其實就像葉參謀長所想的那樣。
要是單純的一個馮文鵬，八局二部的這兩夥同志，還真找不到葉參謀長身上。
但是要是牽扯到衛老，那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近一年，甚至是近幾年和衛老打過交道的人，一個都別想跑，通通都要接受審查！
只不過因爲葉參謀長現在的身份，實在是過於特殊，並且也用很多事情，證明過自己的忠誠，不宜接受多次審查。
所以，這兩夥極其相像，但是平日裡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兩夥人，纔會一起上門，進行對葉參謀長的審查。
不過現在的葉參謀長，聽到這事已經牽扯到衛老，精神高度緊繃，整個人的態度，也不像先前那麼和善了。
一聽到中校說到“絕對安全”，葉參謀長立刻冷哼道。
“絕對安全？是嗎？”
“難不成老馮不是在燕京出的事？”
“你！”
此言一出，一直沉默不語的便裝男子當場就急了，直接站起身，指着葉參謀長怒目而視！
很顯然，葉參謀長戳到了他的痛處！
見狀，葉參謀長毫不退縮，直接反瞪着便裝男子！
見此情景，中校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對着葉參謀長發作，而是緩緩拉下便裝男人指着葉參謀長的手臂，有些嫌棄的開口道。
“好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一聽這話，便裝男子整個人頓時泄了氣，不再對着葉參謀長“橫眉冷對”，而是無力的癱倒在座位上。
正所謂“謊言不會傷人，真相纔是快刀。”
葉參謀長剛剛說的，就屬於是極其傷人的“大實話。”
並且這次事件的主要責任人，就是便衣男子。
中校雖然也是負責這方面工作的，但是和便衣男子屬於兩個系統，基本不負責安保方面的事宜。
要不是這次事件的影響實在太壞，並且有明顯的痕跡，證明這是一場陰謀。
中校代表的“二部”，是不會牽扯進來的。
而便衣男子，現在嚴格意義上，屬於是“戴罪立功！”
案件結束之後，一場整頓，肯定是跑不掉的。
他們現在的表現，就決定着案件結束之後，整頓的力度。
時間拖得越久，整頓的力度也就越大，甚至便衣男子都有可能直接內退回家！
而且說句實在的，中校對於便衣男子，其實也有一些怨氣。
馮文鵬就是便衣男子眼皮子底下出的事。
現在還要連累中校他們一起加班吃掛落。
中校心裡沒有怨氣，甚至是嫌棄之類的情緒就怪了！
再加上和葉參謀長同屬軍人，天生就有戰友之間的惺惺相惜。
所以中校纔會沒有指責“竟說實話”的葉參謀長，而是攔下了“無能狂怒”的便衣男人。
一場簡單的交鋒過後，禁閉室裡，重新歸於寧靜。
見葉參謀長的臉色沒那麼差了，中校這才輕咳一聲，繼續開口道。
“葉飛同志，你也別太生氣。”
“你和衛老的關係，我們也都清楚。”
“這趟找到你，其實主要目的，還是看看能不能從你這裡，得到一些線索。”
“比如這段時間你和衛老見面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同尋常之處。”
“哪怕只是感覺也好。”
“同爲軍人，我相信你的感覺。”
見中校說話還算客氣，葉參謀長這才收起了一直板着的臭臉，不再看向頹敗的便衣男子，而是在腦海中飛速思索，皺着眉頭開口道。
“這一年，我和老馮還有衛老，只在七所和301總院見過面。”
“這兩個地方的安保，你們清楚，我能有什麼奇怪的感覺？”
說到這，葉參謀長直接反客爲主道。
“不是在老馮的公文包裡，發現了一枚定位器嗎？”
“就沒有取得什麼線索嗎？”
一聽這話，中校男子先是非常嫌棄的看了便衣男子一眼，隨即便收回視線，有些尷尬的開口道。
“葉飛同志，這方面的問題，我不太好向你透露”
“呵呵。”
聞言，葉參謀長就知道，自己甭想從這倆人口中關於這次案件更多的細節了。
如果想知道具體情況，葉參謀長恐怕只能去找事情的當事人詢問了。
比如，衛老。
一般人攤上這種事，肯定有多遠跑多遠，生怕和自己扯上關係。
但這件事的兩個當事人，都和葉參謀長相交莫逆。
葉參謀長就有義務，和衛老聯繫一下，哪怕只是簡單的說上兩句話。
這是爲人晚輩最基本的責任。
更何況咱們葉參謀長是什麼人？
身正不怕影子斜！
沒看中校和便衣男子，都得和葉參謀長客客氣氣的說話嗎？
還怕多餘的審查？
在接下來的談話中，葉參謀長就是單純的回答問題，並沒有再提出任何問題。
而中校和便衣男子，也沒能從葉參謀長這裡得到他們想要的“線索。”
就像葉參謀長說的那樣。
那特麼不是在七所見面就是在301總院見面，能有什麼線索給他們？
而葉參謀長接受的這次審查，更多意義上，是因爲事態嚴肅，不得已要必須經歷的流程。
像是其他和衛老接觸更多的研究員，情況更慘，這幾天的問話，審查，就沒停過！
甚至就連趙老等人，也接受了和葉參謀長一樣，這種類似於“走流程”一般的談話。
象徵性的問了幾個問題之後，中校終於第一次露出笑臉，朝着葉參謀長，伸出了手。
“葉飛同志，感謝你的配合。”
對於中校這個人，葉參謀長的印象還算過得去。也就伸出了手，和中校握了一下，隨即互敬軍禮，算是結束了這場問話。
而二人的目光，全程都沒有落到便衣男子和他帶來的人身上，似乎把他們當成了空氣。
“我要給衛老打電話的話，應該沒有問題吧？”
此言一出，便衣男子隱隱又有開口的架勢，卻被中校搶先開口道。
“當然沒問題。”
“衛老想和誰聯繫，那是衛老的自由。”
“不過現在情況特殊，你們兩個的電話，應該會被錄音。”
“希望你能理解。”
中校說的坦坦蕩蕩，毫不避諱。
這樣的作態，反而還贏得了葉參謀長的尊重。
“應該的，互相體諒罷了。”
“既然事情結束了，你們應該要走了吧？”
“你們工作也忙，我就不留你們了。”
說完，葉參謀長便把便衣男子晾在了原地，直接離開了禁閉室。
看了一眼時間，見時間還早，葉參謀長生怕打擾到衛老休息，也就沒有急着聯繫衛老，而是朝着旅部走去。
旅部裡，黃策，李薄威，司馬平邦三人，也是徹夜未眠，等待着葉參謀長歸來。
見到葉參謀長回來以後，黃策頓時激動的開口道。
“怎麼樣？老葉？沒事了吧？”
注意黃策的措辭。
他問的是“沒事了吧”，而不是“什麼事。”
很明顯，對於葉參謀長剛剛經歷了什麼，三人的興趣不大，也都不想知道。
他們只是想知道這件事，會不會對葉參謀長，造成影響。
聞言，葉參謀長露出了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開口道。
“我能有什麼事。”
“不用擔心。”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嗎的，老子正準備睡覺呢，這兩撥人直接就殺進來了，嚇老子一跳！”
聽着黃策的抱怨，葉參謀長擺了擺手，很是嫌棄的開口道。
“算了算了，不提他們了，晦氣。”
“不過你們沒睡也正好”
“臥槽！”
“快快快，把一營長他們喊進來！”
“他嗎的，這都在外面站了幾個小時了？別特麼凍木了吧？”
片刻後，一直在旅部外，看守俘虜們的各位主官，差點沒特麼直接哭出來！
參謀長啊！
你特麼可算想起我們了！
“這就是你帶給我的禮物？”
旅部裡，司馬平邦看着窗外密密麻麻的神獸崽子，表情奇怪的開口道！
聞言，葉參謀長頓時反問道。
“怎麼了，這禮物不好嗎？”
“您不喜歡？”
司馬平邦：“.”
“喜歡，喜歡”
“不過下次別整回來了，明白嗎？”
“帶回來還得管飯。”
正所謂“聽話要聽音。”
見司馬平邦這麼說，葉參謀長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頓時保證道。
“是！副參謀長！”
“下次堅決不帶回來了！”
聞言，司馬平邦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
托葉參謀長的“福”，這羣神獸崽子，終於吃上了一頓飽飯。
至於這批神獸崽子後續的安排，葉參謀長並不打算過問。
甭管司馬平邦怎麼操作，反正最後肯定有好處就對了。
草草的吃了一頓早飯，熟悉衛老作息的葉參謀長，估計時間差不多了，便直接給衛老打去了電話，明知故問的開口道。
“喂？衛老，您現在在七所嗎？”
“昨晚八局和二部的同志找過我了，我這才瞭解到是怎麼回事。”
“老馮現在好點了嗎？清醒了沒有？”
話音剛落，衛老那充滿自責的聲音頓時響起。
“他們找上你了？”
“老頭子沒用啊！”
“連累了小馮，現在又影響了你！”
此言一出，葉參謀長恨不得把中校和便衣男子揪回來，一頓爆錘！
怎麼他嗎辦事的啊？
懂不懂什麼叫“善意的謊言？”
衛老都多大歲數了，這些消息爲什麼要告訴他？
沒看咱們葉參謀長，都是藉口打聽馮文鵬的消息，開始聊天的嗎？
真是，他嗎的一點情商都沒有！
而電話那頭的衛老，此刻更是無比的自責，兩行老淚劃過臉龐，隨即又沙啞的開口道。
“臭小子，我”
悲上心頭，衛老一時語塞，醞釀好的話，頓時又憋了回去。
見狀，葉參謀長頓時慌了手腳，忙是對着衛老一頓安慰！
衛老哭了！
這事大條了！
對於衛老的心情，葉參謀長完全能夠理解。
人到老年，最怕的事，就是給晚輩和子女添負擔。
哪怕是衛老，也不例外。
結果現在因爲他的緣故，自己最得意也是最成器的弟子，躺在病牀上。
而關係最好的晚輩，也受到了“牽連”，可能影響工作。
衛老怎麼可能不悲傷？怎麼可能不自責？
好不容易把衛老安撫好，葉參謀長又旁敲側擊的打聽了一下，衛老身邊現在有沒有人陪着。
答案是有的，但都是安保人員，並沒有衛老熟悉的人。
一聽這話，葉參謀長和衛老打完電話之後，馬上就讓秦婉茹帶着小銳揚去陪着衛老！
這麼做，就意味着在案件結束之前，小銳揚和秦婉茹的人身自由，肯定會受到限制。
但葉參謀長顧不了那麼多了！
要不是專業不對口和情況不允許，葉參謀長都想自己衝過去，陪着衛老！
不過葉參謀長，做夢都沒有想到。
自己的這個“難題”，馬上就被人解決了。
“是不是審查結束了？”
“你現在馬上放下工作，來JW找我！”
面對老連長的命令，葉參謀長眼神一凝，斬釘截鐵的開口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