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天生和周主母的幾個兒子跪倒在地,搗頭如蒜,磕的滿頭都是血,淒涼無比。
李問禪也不客氣,彈指一揮間,血光濺起,又斬掉了他們每人一隻手掌。
既然這幾人的眼中,從來沒有李向南這個兄弟,那麼李問禪的眼裡,自然也不會有他們這些親人。
他不在乎血緣,只在乎情義。
隨後,他又看向楚東。
在他那雙冰冷的目光之下,楚東再也沒了之前的意氣風發,兩個腿肚子不停的打顫。
面對李問禪這種掌握他人生死的手段,誰不害怕?
連法律都約束不了,身份貴重如趙遠和夢太子,一個丟了性命,一個斷了一條腿。
而他楚東只是個小小處長罷了,哪能與這等神仙人物抗衡?
“李、李先生,之前是我說錯了話,我向你道歉。”
他臉色慘白,全身冰涼,只覺得這一刻的李問禪,像是變作了一頭洪荒猛獸,擇人慾噬。
“哦?你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呢,怎麼沒了?”
李問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李先生,我真的錯了,求你饒我一命,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面對着隨時有可能降臨的殺身之禍,楚東再也扛不住了,“噗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哀求。
“唉,一日夫妻百日恩,問禪,饒他一命吧。”這時,樑輝香輕嘆一聲。
李問禪點了點頭:“我念在姑姑情分上,饒你一命,不過姑姑要和你離婚,你答不答應?”
“答應,我什麼都答應!”
“今日之後,除非姑姑和落落想要見你,否則你永遠不能靠近她們一步,不能再踏進她們的生活,聽到了嗎?”
“聽到了!”
“若有違背,樑天生夫婦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是是是,多謝李先生饒命。”
楚東長出了一口氣,心中既有一種活下來的狂喜,又有深深的後悔。
他所後悔的,不是這些年,爲了追逐權力忽視了樑輝香母女,導致感情破裂,從婚姻的殿堂走向墳墓。
而是早知道樑輝香有一個這麼厲害的侄子,他還巴結樑家做什麼?
“如果我和輝香的感情還在,到時候藉助她和李問禪的關係,就算是長安市市長的位置,我也能拿下吧?”
昔日他的爸爸,做了一輩子也只是副市長罷了。
他最大的夢想,也無非就是超越他爸的成就,坐上市長之位。
可惜,他錯過了。
他深知,一次巨大的機緣造化,和他失之交臂。
無窮的悔恨,徹底淹沒了他的內心。
解決了這一切後,李問禪也不管其他人,道:“爸,我們去看奶奶吧。”
“好。”
李向南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樑家的墳地,就在樑家祖宅後面的一片園林中。
園林內全是高大的榕樹,幽靜無聲。
平時只有在清明時節,以及一些需要祭祖的特殊日子,這裡纔會有人入內。
今天,雖不是清明,卻比任何一個日子都要更加重要。
“你們奶奶死後,我無數次想來這裡看看你們奶奶,但一次都沒有進來過。”
李向南聲音嘶啞,沉重的腳步,一步步走向林中。
林中,有着好幾座墓,都是樑家的先人,也有周主母那邊的。
每一座墓,都修建的非常大氣,墓的周圍,都栽植着百年老樹,和各種名貴花草。
還有諸多水果,花籃,香燭、紙錢、素酒,林林種種,應有盡有……
可唯獨一座墓,孤零零的。
這座墳墓非常的簡陋,上面鋪滿了腐爛的落葉和灰塵,看得出來,這座墓根本沒有人打掃,也無人祭拜,和周圍那些乾淨整潔的墳墓,截然不同。
墳墓上,也只有一塊矮小的石碑,石碑的正面,用紅色的硃砂,寫着五個字:小三李翠琴。
看到這五個字,李向南的眼睛馬上瞬間就紅了。
“爲什麼連我媽死了,還要這樣羞辱她?”
“我媽根本不是小三,是樑天生這個畜生,當年騙了我媽!”
李向南悲憤無比。
當初的李翠琴,是長安市出了名的美人,根本不缺追求者,怪只怪李翠琴太過單純,信了樑天生他是單身的鬼話。
“好惡毒,真是好惡毒啊。”
這時,黃大師更是面色一變,呢喃低語。
“黃大師,怎麼了?”
“你們看這墳墓,周圍五棵樹,桑樹、松樹、柏樹、梨樹、槐樹!有句話叫桑松柏梨槐,不進府王宅。五樹進宅,人窮家敗。在風水中,這種做法,會影響到後人的氣運,財氣,會讓自己的後人,家道衰落,連連倒黴。”
“同時也會鎮壓墓主人,讓人的靈魂不能昇天,不能投胎。”
黃大師鄭重的解釋了一下。
他對於風水之道,頗有研究,像他佈置的那些陣法,講究的就是改變風水,調整陰陽。
此言一出,衆人的臉色都變了。
都說人死萬事休,一切皆成空。
就算有再大的仇恨,也沒必要遷怒到死人身上。
可樑家,居然連死人都不放過。
李向南身體一晃,險些氣的栽倒在地。
李問禪更是眸光冰冷,看來殺了樑天生和周主母,給了他們一個痛快,反而是太過仁慈了。
“誰也不得爲樑天生和周主母建墳,聽到了嗎?”
他目光冰冷的掃過剩下的樑家人。
衆人自知有愧,自然是連聲答應,不敢違抗。
“媽,孩兒不孝,直到今天才來看你。”
最後,李向南趴在墳墓前,抱着墓碑,淚如雨下。
這麼多年,他都沒有給李翠琴掃過一次墓,沒有來祭拜過一次,這已經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現在,壓抑多年的痛苦,終於得以釋放,他雖然痛哭流涕,但那塊心病,卻在一點點的痊癒。
王青蘭和李時雨,受其影響,也跟着落淚。
李問禪站在那裡,則是喃喃低語:“奶奶,您放心,我會保護好爸爸,保護好家人,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人,敢欺我們李家之人,您在天若有靈,就安心的去吧,往生極樂,不用擔心您的孩子們!”
在這沉重氛圍中,唯一一個能帶來點歡樂氣氛的,就只有黃大師了。
他扶了扶胖胖的肚子,略微艱難的跪了下來,然後磕了幾個頭,中氣十足道:“祖奶奶,您的玄孫兒來看您了。”
衆人忍俊不禁,紛紛失笑。
李問禪也無奈扶額,心中長嘆。
‘好歹也是聞名江南的一方人物,怎麼就那麼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