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有計劃，將妖怪學院開到全州，只是因爲有了更好的選擇，才延緩了這個決定。”
宋玉善感念於五族老祖宗爲族人計的苦心，稍微透露了一下自己對妖怪學院的未來安排。
“什麼更好的選擇？”胡老太奶問。
“一個能叫九州所有想要求學的妖，不需要長途跋涉，不需要冒險去人間，都能有學上的選擇。
只是如今還在準備階段，不過我保證，在我隕落前，一定會完成這件事。”宋玉善說。
幾百年間，她日日拓寬紫府洞天內的空間，如今空間已經變大了很多了。
而她足有兩千年壽命，按這個速度，在壽終前，弄出一個足夠容納學院和貿易城池的洞天，綽綽有餘。
如果說，拿到推薦信和辦學資料的時候，老祖宗們還只是稍微安心了些，聽到宋玉善這話就感覺心中大定了。
只是有些可惜，他們這幾個壽命不剩多久的老傢伙們看不到了。
不過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和老祖宗們聊了一會兒，便到了夜半時分。
“咦？這是在做什麼？”宋玉善看着山谷中妖怪們不解。
谷中的歌舞和絲竹之聲都歇了下來。
宴飲的妖怪們也撤去了美酒佳餚。
整個山谷都被清理一空。
無論是化形的，還是半化形的妖，都和普通的小獸，未化形的凡妖一般，化作了原形。
他們分種族站在一起，開始跳起了一種十分十分原始古樸的舞蹈。
一邊跳，還一邊叫着。
看着像是在舉行某種祭祀活動。
“這是我們五族傳承的拜月舞，夜半時分，全族共舞，能增加吸引月華的效率。
所以每年中秋，月華之力最強的時候，大家纔會在此辦宴會。”胡老太奶解釋道。
“聽說真人您也是吸月華之力修煉的，此處山巔是拜月儀式中，最好吸納月華的場所，真人不用客氣，算是我們的一點謝禮，不成敬意！”黃老太爺邀請道。
話音剛落，便有月華傾瀉而下。
確實還算不錯，比一般的妖，自己吸引月華要划算多了。
但是嘛，對她那深不見底，吞吐月華猶如鯨吞的丹田來說，這點月華，真的還不夠塞牙縫的。
本來中秋夜也是她修煉的好時候。
要不是她已經神海境大圓滿了，這樣的時候，她必定不會浪費機會，認真修煉的。
現在修爲已經升無可升，這才佛繫了許多。
不過既然五族老祖宗們盛情邀請，她就送他們一場機緣吧！
這樣想着，宋玉善便說：
“如此月夜，確實不可耽誤，不過我更喜歡在雲上修煉。”
說完，她就召出綿綿，飛到了山谷正上方。
“哎！”五族老祖宗們沒來得及叫住她，喃喃道：“此處纔是最佳修煉地點啊！”
“幾位無需多慮，待會兒記得提醒小輩們抓住機會！”
金大說完，就變回了原形，臥在了此處。
五族老祖宗們正在琢磨抓住什麼機會，就見那雲縮的很小很小，像一個柔軟的白色蒲團。
玉善真人盤膝坐在上面，宛如謫仙。
剎那間，月華好像不要錢一般衝了下來。
如果說之前的月華是一條小河，這會兒的月華就是一條大江。
全部朝着空中那個身影而來。
而她盡數吞下，然後又釋放出來，涌入了山谷。
谷中認認真真跳着拜月舞的五族小輩們都被衝懵了。
發生了什麼事？ 幾位老祖宗驚掉了下巴：“這這這……”
“快叫大家別跳了，趕緊修煉吧！”金大說完最後一句話，就趕緊修煉起來了。
他最近忽然感覺到了一些進階大妖的希望，自然不肯浪費。
五位老祖宗如夢初醒，趕緊提醒小輩們。
這一夜，是五族妖衆，妖生中修煉最奢侈的一夜。
*
中秋宴後，宋玉善在五族妖衆欽佩感激的目光下，又踏上了校對地圖之旅。
三十五年後，冀州全境地圖校對完成。
兩百四十年，就完成了青州之外，六州的地圖校對。
“金叔，只剩下豫州和兗州兩個州了。你說……曲夏會在豫州或者兗州嗎？”
宋玉善看着最後的這兩卷地圖，有些害怕打開了。
這些年來，每一次打開一州地圖時，她都會最先尋找有沒有叫曲夏的地方。
但每一次，迎來的都是失望。
一次又一次。
地圖上找不到，她就會安慰自己，興許是後面改了名字，才叫曲夏的。
就像贏縣那樣。
可走完全境，校對完地圖後，希望又再次破滅了。
她沒有找到絲毫關於曲夏的消息。
現在只剩下豫州和兗州兩個州了。
如果這兩個州也沒有，她該怎麼辦呢？
金大看着小姐這個樣子，心疼極了：“會的，曲夏肯定就在這二州之一！”
宋玉善好似從金叔的話中，找到了一絲信心。
豫州、兗州二州，一個在青州西北面，一個在青州北面。
與冀州也均有接壤。
接下來，先去哪個州都是一樣。
她便也沒有看是哪個州的地圖，直接拿起來一幅展開。
“是兗州的！”宋玉善將地圖鋪開在雲上，如之前每次一般，首先就尋找那個叫她掛念了幾百年的地方：
“曲夏……曲夏……”
“沒有……還是沒有……”
兗州是個小州，面積不大，沒多久，宋玉善就全部看完了。
依舊沒有看到“曲夏”這兩個字。
沒有叫曲夏的城，也沒有叫曲夏的縣和村，甚至連叫曲夏的山都沒有。
宋玉善看向最後那捲地圖：“只有豫州了。那應該是在豫州吧！”
她鋪開豫州地圖。
“曲夏……曲夏……”
找啊找啊，指尖劃過一個個陌生的地名，心中忍不住忐忑起來。
“怎麼還沒有？”
“難道是近千年來改了名字？”
就在她絕望之際，在地圖的邊角處，指尖忽然一頓，眼睛迸發出了光彩：“曲夏！”
沒錯，是這個“曲”，也是這個“夏”。
只是……曲夏……村？
村子也有城隍嗎？
宋玉善忽略了心中有些不解和疑惑，高興的跟金叔說：“金叔！我找到了！曲夏！接下來我們就先去找父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