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北從HK回來,領完了屬於自己的獎金,便回老家了。
給老爹老孃拿了點過年的錢,弄了一堆東西,然後又住了一天,便啓程去新西蘭了。
老倆腿腳利索身體硬朗吃喝不愁,這張小北就是幹啥都是放放心心的。
張小北沒有選擇別的城市,而是選擇了奧克蘭,從滬上市直飛去的。
這個航班2008年奧運會以前就開通了,而且奧客蘭和滬上還是友好城市。
奧客蘭屬於全球最宜居的城市之一,而且一直位列前三甲。
華人在這裡有聚集區,屬於奧客蘭的中部。
所以張小北也就選擇了市中心的千禧大酒店。
兩三千一晚上,對張總來說,現在太小意思了。
張小北覺得,左丹婭這麼懂得生活的一個人,不會錯過這座如畫而又優雅的城市。
況且,臨近春節,她也會在這裡湊一湊華人春節的熱鬧吧。
左丹婭骨子裡的“叛逆”,跟她遵循中國傳統文化並沒有絲毫衝突。
她不會做一個讓她的孩子連自己的國家文化都不瞭解的母親。
不過左丹婭剛開始跟張小北說買房子的時候,張小北還看了看這邊的房價。
左丹婭說的那個價格,應該是在一些小城市,而不是這種大都市。
畢竟這裡的房價,現在一套將近100萬美元了。
左丹婭說買房的時候說的是這裡的房價是50萬不假,但是紐幣,也就是新西蘭元。
一新西蘭元差不多是我們的五塊錢。
呃,五五二百五……
不過婭姐不是差那二百萬的人。
張小北這次出來純粹是“碰瓷兒”的,根本沒有抱多大希望能夠遇見左丹婭。
不過照例,到了之後給左丹婭發了一條彩信,而且還是在酒店房間拍的。
但是依然沒有收到回覆。
張小北第二天去了奧客蘭海港大橋。
因爲這是來奧克蘭旅遊,這裡是最具有代表性的景點,不來這裡,好像就等於沒有來奧客蘭。
張小北正在橋上看風景,欣賞這裡的點點白帆,還有那些追求刺激的年輕人在這裡蹦極。
大概隔着200多米的距離,張小北看見一個東方女性,從那高高的臺子上縱身一躍,幾十米的滑翔,如同一條流線一般,向海面衝擊而去。
等到這位女士上來的時候,張小北看到了她的背影。
而且腳下不由自主地向那邊移動而去。
因爲這個背影,太熟悉了。
像極了左丹婭。
並且她上來之後,還一左一右拉起了兩個孩子……
等等,孩子,雙胞胎,是小婭。
就算不是這也得過去看看啊。
張小北的腳步不由地加快,因爲那位“左丹婭”似乎要離開了。
這個時候的張小北已經被日夜瘋狂的思念衝昏了頭腦,這好幾年了,太煎熬了。
那種莫名的期盼和興奮早已經將什麼安全不安全,保護不保護統統拋到腦後去了。
日思夜想,多少個日日夜夜啊,張小北幾乎有一種抽泣的慾望。
可是,那個女士已經準備離開了,張小北腳下已經開始小跑了。
“哇塞,兄弟,不帶這樣的吧,撞了人連個道歉也沒有?”張小北被一位身穿白色襯衣、白褲子和白皮鞋的男士給拽住了。
而且,還是咬舌頭的普通話。
“啊,對不起,我找人……”張小北看了這人一眼,嘴裡道着歉,眼睛卻是盯着遠方。
可就這麼一低頭,再一擡頭,那位女士和兩個孩子,已經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範圍以內。
“哎——”張小北嘆了口氣。
也許真的不是時候吧。
張小北沒有懊喪,沒有不捨,而是一種解脫。
一種這次還是白來的解脫。
“對不起啊,這位大哥,我剛纔好像看到熟人了。”張小北再次看了看這位穿着時髦的男士。
“正常,這樣的情況在這座城市裡每天都有發生。”這位好像一點也不介意,“國內來的?”
“國內來的。”張小北嘆了口氣。
“在這裡的熟人,十有八九是不會認你的。”這個人笑了笑,好像很懂這裡一般。
不過這地方,舉目無親,能遇見一個能夠相互交流的人,也算是緣分吧。
“這位大哥怎麼稱呼?”張小北對人家也一下子客氣了。
話說,過了那個勁兒了。
“姓廖,這次也是來這邊度假,順便辦一點小事情。”來人很客氣,沒有露出一絲惡意。
這樣兩個人就一邊說一邊從橋上往下走。
“貴姓啊?”廖先生問道。
“免貴姓張。”張小北答道。
“廖大哥,您剛纔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嗯,張小北還沒忘記,爲什麼這種情況再這裡時有發生。
“奧客蘭,從環境上說,是一個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城市之一。” WWW¸ тTk án¸ c○
“但是兩國之間沒有引渡條約,所以有些人尤其是一些有問題的人,便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據我所知,製作藍色菱形小要片跑了的那位,就在這座城市。”
“所以在這裡能夠看到的熟人,一般都會裝作不認識你。”
“原因很簡單——麻煩。”
這位一看就是全世界各地到處跑的,對這裡的情況這麼瞭解。
“不過能在這裡看到熟人的人,也不會是一般人。”這是這位補充的。
這個說的沒錯,在這裡“避難”的都是拿着錢跑出來的,或者說都是“有錢人”。
能認識這幫“有錢人”的,能是什麼瞎巴貨色?
“做什麼生意的?”這位問道。
“煤炭。”張小北也沒有藏着掖着,但也就是隨口不經意地答道。
雖然說逢人保留三分真,未可全拋一片心,但是自己的這個行業做的人多得去了。
什麼人什麼氣質,這位一看也不是普通人,所以說一半句真話也無妨。
但是這位眼神比較複雜,屬於那種一眼看不透的。
有精明、柔善、滄桑,似乎是一種歲月的沉澱,但是這眼神背後似乎又在隱藏着一些什麼,一些令人難以捉摸的東西。
即使是聰明如張小北這號的人精,也是一下子看不出來。
“快過年了,遇到了也是有緣;我在國內也做一些煤炭生意,這就更有緣分了。”白衣人微微笑着,然後掏出了手機,“有興趣留個電話嗎?”
很顯然,的確是緣分,還有這個動作表明,電話你想留就留,不留拉倒,也是緣分。
有點兒你不稀罕我,我也不大稀罕你的意思。
只能說是湊巧了。
“廖先生,我相信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更何況人生何處不相逢,電話何時不是留?”張小北也利利索索地掏出了手機。
相互之間留了電話,這位說他還有事兒,不過正月十五之前,應該一直在奧客蘭,歡迎張小北隨時叨繞。
張小北只是說了一句“會的”,倆人便也分道揚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