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日,張小北已經上班了。
金永利不在,今天是集團開D代會的日子,集團黨委要進行換屆選舉。
曲總和孫老師也不在,好像是幫忙搞會議去了。
嗯,辦會能力是一個企業運行的基本能力素質之一。
老經過來聊了聊,走了。
其他人也挨個兒過來坐了坐,都是來看看他們張總的狀態如何。
張小北說大家放心吧,我沒事,然後大家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上午十點多,白小白老師來了。
“狀態怎麼樣,張總。”白小白老師微笑着說道,讓人感到很親切。
“該走的都走了,該活着的還要活下去,並且要好好活下去。”張小北也笑了一聲。
然後掏出煙遞過去一根,但是白小白老師擺了擺手,意思是自己不抽。
“白老師,就欠你一頓驢肉火燒,你就這麼等不及了?”張小北點着了煙,“對了,化肥廠的老張怎麼樣了?”
“別提了,人倒是醒了,就是不說話,精神狀態很不好。”白小白說道。
“畢竟是中年喪子啊。”嗯,同病相憐,張小北很是有感觸。
“倒是你,今天能坐在辦公室裡,讓我對你產生了一絲敬佩,你的意志力很強大。”白小白說道。
“白老師,俗話說,事不過三。‘三’這個數字在《周易》裡是最具有變化性和創造性的。”
“到了公司以後,跟上劉白水,我有兩次差點送了命,再加上五一期間我出去了一趟,也是有生命危險,這個事情很多人不知道,我也不方便多說。這是三次。”
“現在,短時間內我有兩位親人和一位哥們兒相繼離開了我,一共也是三位。”
“生命和生活給與我的考驗夠多了,我想我應該明白點什麼了。”
張小北迴顧了從畢業到現在將近四年的生活,真可謂是大起大落,跌宕起伏。
“說說看,特麼咱爺們兒好歹也是個帶把兒的。”不可否認,髒話有時候是表達情緒的最佳方式之一。
“去特麼的,該死鳥朝上,幹!”張小北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氣性,這話說的帶點‘惡狠狠’的勁兒。
也許是對於命運帶來的不公吧。
“這一輩子的淚,都在這幾天流乾了,以後就是流血,也不再流淚了。”張小北吐了一個眼圈兒,繼續說道。
“了不起啊,張總,看來曲總那話沒說錯,這就是把你扔到首府的企業裡,也是一響噹噹的人物。能有你這份意志的,卻是值得欣賞。”白小白說着,還豎起了大拇指。
“有個事兒,跟你絮叨絮叨。”白小白接着說道。
“什麼事兒?”張小北問道。
嗯,白老師姓白,但不會白來。
“現在市政府對於兩家市屬企業的改制方案已經出來了。”
“金盛集團將參股平峰集團,初步方案是佔股33%。”
“同時參股濱州銀行,51%控股。”
“現在金盛集團的改制模式已經開始推廣了。金盛集團的產業鏈開始延伸了。”
“這個事兒,你怎麼看?”
白小白老師說完,問道。
“現在濱州的企業發展同時面臨着兩個矛盾。”
“第一,是舊有的機制與市場經濟不同步之間的矛盾。”
“第二,是員工思想落後與改制迫切要求落地之間的矛盾。”
“這些,都不是小問題。”
“龍海縣的總體經濟,在煤礦沒有大紅大火之前,也就是小型貿易爲主,老百姓的收入除了掙點工資,就是一點銀行存款。”
“當然那時候比現在強,銀行存款利息很高,三四年就能翻一番。”
“縣裡有幾個小廠,也被折騰倒閉了。”
“所以縣域經濟整體是空心的,是缺少實體支撐的。”
“現在呢?一煤獨大,單一的資源型經濟,又能支撐當地經濟走多遠呢?”
“對不起,扯的有點遠了。”
“至於你說的金盛參股濱州銀行和平峰集團的事情,我早在5月份的時候就知道了。”
“控股濱州銀行,其實也算是金盛集團海外上市暫停之後,新的融資渠道吧!”
“至於平峰集團,我的看法是,如果不從根本上觸動產權,意義依然不大。”
“金盛集團也有國資,但是能夠拿到企業的經營自主權;而平峰集團如果不出所料,依然是國資控股。”
“這樣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固有的模式不會與多大變化,而且現金的管理經驗不見得能夠參與進去。”
“據我所知,就目前這個煤炭形勢,平峰集團的資產負債率依然在60%左右,這還是硬性控制的結果。”
“金盛參股平峰集團,充其量是隨着總資產的不斷擴大,股本進行升值,其他的……”
說到這裡,張小北搖了搖頭,
顯得有點諱莫如深。
“嗯,你說的很有道理,方向纔是最重要的,現在只能說上坡路的這個坡只是陡峭的程度降低了一點,但是依然還有待於繼續下去。”
白小白老師進行過很多企業諮詢,對於改制企業這一塊兒,想來是有經驗的。
畢竟人們的思維意識形態就放在那裡,思想上的衝突無時無刻不在,所以你得一步一步來,避免一次性藥量過猛,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平峰集團是市屬企業。
“對了,你要找的那三個人,我們也給找到了,你還別說,這三個小子很有意思啊。”白老師說道那三個奇葩,也是笑了。
“這個林貴生,不管到了哪兒,跟什麼人都能打成一片,好像誰都愛待見。”嗯,不能否認,愛笑的人一般運氣不會太差。
“那個郭長江,嶽黃河倆人一對兒活寶,就他們所在的那個礦的銷售現場,剷車保養最過關,耗油率最低,還有漏洞堵塞很有一套。”
“這倆貨沒事兒就檢查這個進入煤場的大卡車,讓人家進場之前,把水箱放乾淨了。”
“我當時也沒明白,不過後來掰過勁兒了,這要是帶上一箱水進去,然後找個地方把水放乾淨了。”
“這個車的皮重是不是比過磅的時候就低了好幾百公斤啊,是不是能多裝幾百公斤煤啊。”
我去,張小北只懂火車,可是不懂汽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