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踩着我的腳了！”夜小羽正站在陶奈身後看熱鬧，忽然被踩後氣的推搡了陶奈一下，“和你說話呢！陶奈，你不僅眼瞎，你還耳聾嗎？！”
陶奈腳下踉蹌了一下，那種被漩渦給吸引的感覺終於消失不見。
沒工夫去管夜小羽，陶奈趕緊又去看那幅畫。
心中不詳的預感瀰漫，她可以肯定這幅畫有問題。
腦海中又浮現出昨晚昏昏沉沉的時候看到了那對男女走向走廊深處的畫面，陶奈陷入了沉思，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夜小羽已經暴跳如雷。
“等一下。”手按在夜小羽的肩頭，夜冰冰掃了眼從庭院外走進來的幾名僧人。
領頭的僧人是空善，他看到了地上曹契的屍體，眼底浮現出了一抹惋惜。
陶奈看到空善從袖子裡掏出了一隻木魚錘。
空善看着曹契屍體的眼神很慈愛，捏着木魚錘敲在了他的額頭。
叩叩叩-
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腦門敲打起來居然能發出和木魚一樣的聲音，陶奈幾乎懷疑曹契的腦子裡是空的，不然的話怎麼會發出這種聲音。
“逝者已逝，希望施主們節哀。”空善收起了木魚錘，朝着在場其他人鞠了一躬，“我們會負責超度曹契香客，今日將舉辦超度法會，還請各位打掃完庭院後一同來佛堂，爲曹契香客唸經祈福。”
陶奈一挑眉梢，卻沒有接收到任何有關於開啓主線任務的提醒。
看着僧人們擡走了曹契的屍體，陶奈洗漱了一下後，找狐姬他們一起去食堂吃了早飯。
和昨晚一樣，寺院的早飯清淡好吃，陶奈吃完後便拿着僧人發放的掃帚去打掃前院。
經過了一夜，前院的銀杏樹上落下了許多淡黃色的落葉，陶奈需要將這些葉子清掃乾淨。
掃帚擦過地面不停傳來了刷拉刷拉的聲音，陶奈的動作不急不慢，擡眼就看到了坐在銀杏樹下的其他香客。
這些香客穿着運動衣和運動鞋，正從身上揹着的登山包上取下保溫壺喝水，看着都不年輕了，一共兩男兩女，看着像是兩對中年夫妻。
一切都很平淡，像是現實生活中寺廟內會出現的場景。
多看兩眼就覺得入了迷，陶奈趕緊低下頭，聽到了香客們的談話聲。
“你們這次許願了嗎？”坐在最左邊的中年男人問道。
剩下的三人齊齊答應：“當然了！白鏡寺許願最靈驗，不管你想要什麼，只要能被佛眼選中，就一定能實現！”
佛眼？
陌生的詞彙引起了陶奈的注意，她下意識擡頭，卻正好對上了那個中年男人的視線。
中年男人的眼睛笑的彎彎，透出了一股陰森的味道。
被中年男人的目光鎖定的瞬間，陶奈的心頭一緊，猛然意識到對方一直都在等着她的反應。
這時候，剩下三名香客也看向了陶奈，他們都保持着一樣的微笑，就連眉眼嘴角勾起的角度都是如出一轍。
“小姑娘，你知道什麼是佛眼嗎？”
四個人異口同聲，嘴角的笑容加深。
無論如何都不能回答。陶奈腦袋迅速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她不去看那四名香客，權當是什麼都沒聽到。
強迫自己不去考慮佛眼到底是什麼東西，陶奈的後背沁出了冷汗。
佛眼，佛眼，佛眼。
越是不想去考慮，這兩個字卻像是魔咒一樣不停的闖入陶奈的腦海，強迫她思考，強迫她去回答。
她不想回答，可是她的嘴巴不受控制的張開。
她的意識很清明，她能感覺到危險就潛伏在暗處，正引誘着她一步步走向深淵。
一旦開口提問，等待着她的就是萬劫不復。
必須要想辦法，無論如何都不能順應他們的話進行提問。
這四名香客很執着，他們不停碎碎念，像是很急躁，雙腳踩踏地面，雙手的是手指不停彎曲，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什麼東西，扭動着脖子，發出咔咔咔的響聲。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佛眼是什麼！快問我，問我，問我佛眼是什麼！”
四名香客的聲音越來越急促，到了最後已經演變成了刺耳的尖叫。
【叮-檢測到玩家正在遭受精神污染，精神值-2】
陶奈不停深呼吸，強忍着被精神污染後，腦海中所浮現出的劇痛。
香客們的臉都出現了變化，他們的頭變成了一個個黑紅色的圓點，猩紅的圓點核心宛如一個巨大的漩渦，不停被吸入，吞噬。
【叮-檢測到玩家正在遭受精神污染，精神值-3】
“我……”陶奈只吐出了一個字就覺得十分艱難，她看到香客們的身體拉長，他們單手靠在耳朵邊上，四個人的耳朵變得越來愈大，像是四隻巨大的蒲扇。
他們的耳朵眼湊到了陶奈的眼前，黑漆漆耳朵周圍長這一圈汗毛，裡面似乎潛伏着什麼生物，發出了稀稀疏疏的聲音。
“我，我知道什麼是佛眼。”陶奈強壓下了自己想要提問的衝動，說出了絕對違揹她思想的回答。
她知道，所以她不需要提問，自然也就不需要承受提問所帶來的後果！
剎那間，四名香客的樣子恢復了正常，只是他們瞪圓了眼睛，眼神像是淬毒一樣陰狠，好像是陶奈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
陶奈幾乎聽到了他們咬碎了後槽牙的聲音。
“她知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四名香客每說出一個字，口中都會冒出沾染着血跡的碎牙。
然後，這四個人同時站了起來，宛如一個連體巨嬰，手腳同步的跑出了白鏡寺的大門。
陶奈鬆了一口氣，緊跟着便聽到了敲鐘聲。
“法會開始，請各位香客入場——”空善的聲音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響起，從四面八方襲來。
陶奈放下了掃帚，走進了主佛堂。
進門的時候接過了僧人遞過來的一本佛經，陶奈看了眼封面，發現這是一本無名經書。
“參加法會的時候需要各位香客心無旁騖，你們只需要跟着師父一同唸經。如果不舒服的話就暫停朗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