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小魚踏着木質樓梯快速奔下樓，老婆婆已經坐在餐桌上，正在享用張帆給的麪包。
小魚也一把坐在座位上，大口吃着麪包，狼吞虎嚥卻又不失優雅。
又喝了幾口桌上的清水，纔像是緩了過來。
“小魚，你爲什麼要去幫那個年輕人？這不關我們的事，你爲什麼要去惹事？”
老婆婆吃完後，用渾濁的眼珠看着小魚，問。
“沒有吃的了。”
出乎意料的，原本在張帆面前一直不開口的小魚，現在開始說話，吐字含糊不清，說出的話意外的簡潔。
小魚兩頰鼓鼓塞滿了食物。
老婆婆一陣嘆息，她蒼老的臉上滿是褶皺。她知道原因其實不是小魚說的這樣，小魚心性善良，在那個年輕人第一次敲門的時候，就想開門。
在二樓睡覺的張帆，耳朵動了動，在下面沒了說話聲時，才終於睡了過去。
一夜過去，張帆坐起身，樓下傳來小魚蹬蹬的腳步，大清早就忙家務活，小魚也是勤快。
他下牀，打開窗戶。
青綠的草原一望無垠，遠處是長長的公路，張帆昨晚就從那邊開着越野穿過草原，近處還有一架橋，他能清楚地看到橋下面的魚。
這裡風景挺優美，就是有時會有坑爹的危險。
張帆想起昨晚上的危險，就是一陣頭皮發麻，差點就栽了。
他下樓，小魚正在忙碌的準備早餐，她穿了一件黑色的衣裙，襯得她皮膚雪白。
廚房裡傳來麪包的香味，小魚端着盤子，上面有看起來粗軟香脆的幾個麪包，小魚把放在了桌上。
原來早餐是烤麪包，張帆不確定有沒有自己的份，靠站在樓梯口。
小魚拉開左邊的第一把椅子，看向張帆。
“讓我坐？”
張帆不確定地問。
小魚點點頭，再次用手示意張帆入座。
張帆也不客氣，直接坐下，他有點不好意思，桌上的麪包分明是他昨天晚上給的，她們已經沒了食物，自己還來蹭吃蹭喝。
不過他還是想嘗一下小魚的手藝，大不了吃完早餐後，再付早餐費。
對於幫助過自己的人，張帆向來不吝嗇。
不一會兒，老婆婆像是穿着小魚同款黑色衣服，坐在主位。
小魚坐在右手第一個位置。
她又爲衆人分發麪包，把盤子上的烤麪包分成幾份，張帆看着散發香味的麪包，有心想動手。
上面的老婆婆‘咳咳’幾聲，張帆放下擡起的手臂。
老婆婆拿起盤子旁邊的刀叉，優雅地切着麪包，再用叉子吃了起來。
張帆看了一眼對面的小魚，她也同樣如此。
還能怎麼辦，他只能入鄉隨俗。
吃完飯，老婆婆優雅的喝了一口水，再用一盤的白色方巾擦了擦嘴，才終於停止行動看着張帆。
張帆立刻意會到老婆婆的意思，這是有話想跟他說啊，不會是想趕他走吧。
他感覺昨晚睡得挺舒服，這裡環境也不錯，昨晚的危險，他也經歷了，大致的環境和危險都已瞭解。
一回生二回熟，還不如就住在這裡。
如果在海市沒有找到更加的合適的住處，張帆覺得可以把這個當作在海市的臨時駐地。
張帆三兩口吃完，停下手中的動作，也看着老婆婆。
旁邊的小魚也擡起美麗的臉，猶豫地看着張帆。
張帆觀察到小魚的表情，心想她們好像也有事求他。
很大可能是清水食物的事。
張帆坐在椅子上，身姿如鬆，把一大一小兩個女性的身影盡收眼底。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老婆婆像是終於忍不住了，開口。
“婆婆你好，我叫張帆，不知怎麼稱呼您？”
張帆禮貌問道。
“就叫我婆婆吧，這是小魚，我的孫女。”
張帆跟小魚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對於婆婆說的話，不可置否，這對不像祖孫，在外貌上，她們沒有一處相似的地方。
互相介紹後，又一陣沉默。婆婆沒想到張帆如此能沉住氣，就不想再問問她想說什麼嗎？
要是張帆知道婆婆的想法，只能一笑。在末世，沉不住氣的人，早就死了。
或許有那種幸運兒，但張帆肯定，那些人也活不長久。
“張帆，你是打算進海市嗎？”
婆婆渾濁的眼睛，盯着張帆問。罷了，現在是她們有求於人，只能她先來開這個口。
“是。”
張帆冷靜回答，他不意外婆婆能猜到他的行程。這裡是郊外，他昨晚開車來的，路線本來就是海市。
“想去海市的人有很多，但大部分都死了。”
婆婆蒼老的聲音，像是在提醒張帆。
“我知道。”
張帆淡淡道，在經過昨晚那些莫名的，詭異的危險。他不會天真的以爲，海市是普通的末世後淪陷的城市。
海市臨海，離海邊太近了，一定有什麼超出意料的事，發生了。
“你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年紀輕輕，沒想到如此能沉住氣。罷了，我也不跟你賣關子。海市裡面非常危險，我勸你晚上還是不要待在那裡。”
婆婆帶着警告的意味，說。
“那這幾日，就要叨擾婆婆了。”
張帆順着婆婆的話道，他知道婆婆是善意。或許還有一些別的小心思在裡面，但他不在乎。
“嗯。”
婆婆還想說什麼，卻礙於面子不好開口。
“我會付每日的房費。”
張帆有眼色的主動開口。
婆婆終於滿意地點點頭，一旁緊張的小魚，看起來也鬆了口氣。
張帆把兩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徹底明白這兩人的意思。
這是沒有食物，所以用住處來交換食物啊。
也是，她們一老一小，看起來毫無武力。昨晚他敲門都不敢開，直到後面，才幫助了他。
這份幫助看起來也是小魚善良，主動來的。
那時他還聽見兩人說的俚語，是什麼家鄉話，他真的聽不懂。
不過，想來是小魚想來幫助他，而婆婆怕他是壞人，所以不同意吧。
末世，她們小心謹慎也是正常。
更何況，昨晚他在被迷惑的危險之際，被小魚的呼喚聲所驚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一定要調查清楚。
還沒到海市，就已經歷瞭如此驚險的危機，張帆心中憂慮，今天去海市一定要打起萬分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