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確定這戒指不是死者的?”
“死者就沒結婚,更加沒有女朋友,按照這個戒指的磨損程度來看,這個戒指起碼被人戴了有十年的時間,而且經常被取下,所以就更加不可能是死者的了。”
夏洛克將戒指拿到燈下仔細的觀察。
“戒指對於兇手應該很重要,或許是他的亡妻的。”
“你又怎麼知道他老婆死了?”
“誰會將自己老婆的戒指戴自己身上。也排除離婚的情況,也很少有人會在情感破裂之後還將對方的戒指戴自己身上,也不會將自己的戒指給對方。”夏洛克說。
“而且,最重要的是,能夠讓他冒着被警察發現的風險回去一趟,這戒指顯然很重要,也不像是情感破裂的樣子。”
華生點了點頭,“確實很有道理。”
夏洛克將一張紙張遞給了他,“這是我寫的失物招領,你明天去將這個東西投到報社去。”
華生接過了那張紙,仔細的看了看上面寫着一句話。
“今天早上,在布里克斯頓街,懷特哈特酒館至樹林間的路段上,撿到金戒指一枚。失者請於今晚八時至九時到哈尼亞酒館華生先生處認領。”
“請見諒,用了伱的名字。”夏洛克說,“我在警方中的名氣不小了,所以有可能認出我來。”
華生則不以爲然的聳了聳肩,“沒有關係,不過你不怕危險嗎,我們需要去報警嗎?”
“讓那羣廢物參和進來只會讓事情變的很麻煩。”夏洛克擺了擺手說,他擡起頭看着華生,“你有槍嗎?”
“有一把左輪。”
“這就夠了,兇手不會太多,你最好把它擦一擦,裝好子彈,他是個亡命徒,我們確實該小心些。”夏洛克緩緩起身,“好好睡個覺,明天估計會有不少事情。”
華生能明顯的察覺到他眼中的興奮。
他並不意外,因爲他此刻的內心也是這樣的。或許也正如那個神秘人所說,他是一種十分渴望戰場的人。
雖然夏洛克說他要好好休息,不過一個晚上,華生根本睡不好覺,亢奮到後半夜,他纔在安眠藥的作用下緩緩的睡去,睡夢中他似乎都能夢見自己制服那個連環殺手的景象。
一大早,他就爬了起來,並且將那張紙上的內容刊登在了報紙上。他甚至想要通過廣播頻道來傳播這件事,不過被夏洛克否決了。
他說:“如果你不想在酒館看到一羣不相干的人,那你就去廣播吧。報紙上的失物招領是給真正想要找東西的人去看的。”
在晚上八點即將到達的時候,他跟夏洛克一同走在街道上。
“你覺得他真的會蠢到自己去那嗎?”華生說。
“不,我覺得他很聰明,我喜歡聰明人,因爲聰明聰明人都巴不得被抓到。”夏洛克低聲輕喃。
“爲什麼?”
“因爲渴望欣賞,成爲焦點,受人歡迎。”夏洛克看向華生,“絕大多數的聰明人都是驕傲的,並且認爲別人都是蠢蛋,這也是.天才的弱點。”
他繼續緩步向前走着,“你知道嗎,我昨天晚上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情。”
“什麼?”
“目前我們可以知道,所有的死者都是被強迫的,而且幾乎都在這附近消失的。”夏洛克的眼中閃動着未知的光輝,“這裡是鬧市區,一個大活人突然消失,而不被人發現,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想想看,有誰即使是陌生人也會讓人無條件的相信,而且不管走到哪裡都無人在意?”
華生的腦海中似乎是抓到了什麼,但是卻感覺差一點。
不過也在他思考的時候,夏洛克停下了腳步,沒有再進去。
“怎麼不進去,酒館不是就在那裡嗎?”華生疑惑的說。
“聰明人有聰明人的觀察方法,他或許不會親自進去,但是一定會在附近觀察,甚至還會來的比我們要早。”夏洛克的視線在這四周找尋,“我已經提前請了另一位“華生”先生在酒館裡等着了。”
華生也在這四周找尋,不過很快,他的視線集中在了不遠處那個聖甲蟲計程車上,不知怎麼的,剛剛腦海中出現的一些靈光,似乎在此刻逐漸的連成了線。
“看起來你已經察覺了。”夏洛克低聲道,“你的腦子也不算太蠢。”
華生猛的擡起頭,“是出租車司機?”
沒等他回答,夏洛克直接大步走了過去,而華生也按住了自己的褲兜快步走了過去,杵着柺杖追了過去。
藉助路燈投射下來的燈光,透過窗戶,華生能看見車內是一個帶着貝雷帽的男人,他的臉影藏在光影下,讓人看不清面容。
夏洛克非常直接的走了過去,並且敲了敲他的窗戶。
不過那人甚至都沒有搖下窗戶詢問,而是直接開車離開了這裡。
夏洛克的面色變了變,直接大步追了過去。
“嘿!夏洛克!”華生大聲的喊道。
見狀他也直接追了出去,跑到一半似乎是覺得柺杖有些礙事,直接丟在了地上。
人的速度自然是跟不上出租車的速度的,不過街道並不是直的,夏洛克也無需跟車比速度。夏洛克記住了整個皇都的地形、建築甚至是紅綠燈的位置跟時間,在他的大腦中,整座城市的三維立體圖正迅速的標註出了那個出租車的即將前往的方向。
他迅速的爬上了一側的鐵旋梯,華生緊隨其後。
鐵旋梯往頂端就是一棟三樓樓房的天頂。
因爲皇都的人口密度,這些建築物的屋頂都是鏈接的,夏洛克直接藉着這些鏈接的屋頂開始大快步的追逐着那出租車。
他在跑到某個屋頂的時候又跑下了樓梯,接着跳在了另一個比較矮的屋頂上。華生也跟着跳了過去,在地上稍稍打了一個滾卸力,這些都是軍隊中教過的。
不過就連華生自己都不知道,久病初愈的自己究竟是怎麼跟上的夏洛克的節奏。不過,此刻的他覺得自己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他的心臟在劇烈的跳動着像是要跳出來一樣,腎上腺素激增,身體似乎也輕盈了不少。
他們從這個屋頂跳到了一個垃圾箱的蓋子上,翻滾了下去,接着跑出了小巷,迎面他們就撞上了那輛逃跑的出租車。
不過他們終究是晚了一步,出租車直接跑過了他們。
“法克!”夏洛克有些惱怒的大喊道。
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拐入了另一個巷子,繼續追逐。
華生在稍稍喘息之後也準備跟着追了過去,不過就在他穿過一條小巷的時候,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將他拉了回去。
就在華生準備掏槍的時候,夏洛克的聲音傳來。
“是我。”
藉助路邊昏暗的燈光,華生這纔看清楚攔住自己的人。
“不追了嗎?”華生問道。
“你看那邊。”夏洛克壓低了聲音道。
華生擡起頭,就見不遠處的屋頂上,有一道黑色的影子正藉着黑夜的隱蔽靈活的在屋頂間跳動。
他的彈跳力很強,讓人懷疑是否是裝載了某種軍用的外骨骼裝甲,如果視力不夠好的話,根本無法發現那個人的存在。
“那是什麼?”
“在剛剛我就察覺到了。”夏洛克注視着那人漸行漸遠,“他也在追逐着那個出租車司機。”
“警方的人?”
“我覺得都不是,但看着不像是好人。”夏洛克低聲輕喃。
沒有任何猶豫,他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裡。
“你去哪裡?”
“那個出租車司機是追不到了。”夏洛克說,“不過這個人我們卻可以試一試。”
華生也跟了上去。
黑色的影子迅速的在屋頂中穿行,他就像是一塊很輕的羽毛,可以輕易的在跨度非常大的樓頂間跳躍,有的樓頂甚至間隔十幾米。
在跳躍了幾個街區之後,黑色的影子落在了路燈下。
那是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黑色的短髮,但皮膚很白皙,看上去應該是混血。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戴着黑色的帽子。
他已經丟失了那出租車的位置,不過他並不擔心,而是默默的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根魔杖。
是的,他是一位魔法師。
不是所有的魔法師都會移形換影,那是一種非常危險的魔法,稍有不慎就會分體,只有很厲害的魔法師纔會。
而且也容易打草驚蛇。
他擡起手中的魔杖在空中虛空點了一下,一道只有自己能看見的一隻蝴蝶漂浮在了自己身側,。
他重新將魔杖收了回來,跟着那光點順着這條街道往前走着,他也緊緊跟在那光蝶身後。
爲了抄近道,他走進了一個小巷,不過也就在他走進這個小巷後,一道黑影忽的從他的眼前衝了過去。
他皺起眉頭,想要從自己的懷中掏出魔杖。
不過下一刻,他的耳邊就傳來了一種呼嘯聲。
“彭!”
伴隨着一聲沉悶的聲響,他的後腦勺捱了一記沉悶的重擊。
魔法師會魔法,但本質上依舊是人類,在沒有提前設立防護咒之前,跟普通人其實沒有什麼差別。
所以捱了這一下重擊,一種濃濃的暈眩感瞬間將他籠罩,他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