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逃脫正義的懲罰!
李毅聽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長相如此英俊和善的冠軍侯動起手來竟如此狠辣。
剛剛見他沒有動刀子,只是以拳腳拿下這些人時還以爲他在手下留情。
誰曾想,這冠軍侯盤算的竟然是一網打盡後全部梟首示衆的盤算。
還好,還好老子投的早,不然
李毅縮了縮脖子,大聲應喏,立刻隨那些黑衣兵士們開始給屋內西涼兵卸甲綁人。
這一下,那些西涼兵也反應過來不對,他們哇哇大叫,拼死掙扎。
然而,這一切在他們之前戰戰兢兢的放下武器時結局就早已註定。
慌忙反抗的他們任其如何掙扎,都敵不過訓練有素、配合默契的黑衣兵士們。
而蘇曜這一次沒有動手,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觀,他的眼神如同寒冰般徹骨,沒有絲毫波動,只是靜靜地注視着這場混亂的收尾工作。
不久之後,方屯長等一共五十名目無法紀的西涼兵便被全數綁在糧倉門前。
他們被脫掉了身上的衣甲,赤着膀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而這個廢棄的糧倉四周則聚起了大量打着火把的百姓。
他們有的是之前就在這附近找食的流民,更多的還是住在這裡的百姓。
在那些住在糧倉附近的流民口中,百姓們得知最近在村裡作威作福的方屯長等人竟然被冠軍侯全數逮捕,立刻是奔走相告,扶老攜幼前來圍觀。
那之前威風八面方屯長此刻是蓬頭垢面,跪在中間被圍觀的百姓們指指點點。
這些人不乏曾受這些西涼兵欺凌之人,他們或神色憤恨,或眼中含淚,紛紛訴說着往日的苦難。
老牛更是站在這些人最前,跪在地上感謝蘇君侯大恩。
而直到這時,那方屯長才彷彿如夢方醒,劇烈的掙扎起來。
大約是眼前那冰冷的大刀終於讓他認清了現實,他一邊掙扎,一邊放着狠話:
“冠軍侯!姓蘇的!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反賊!”
方屯長的聲音因恐懼和憤怒而變得尖銳:
“你以爲你這樣做就能逃脫董公的掌心了嗎?”
“還有你們,這些賤民,不要得意!”
“我告訴你們,你們以爲這反賊是在幫你們?你們錯了,他是在害你們!”
“今日,他敢這般處決我等,董相國絕不會放過他!更不會放過你們!”
“勾結叛黨是何罪名你們不知道,他蘇曜不知道嗎?”
“到時候,董相國的大軍一到,這裡將被夷爲平地,不但你們這些賤民,附近村莊的所有人,都將爲今天這場叛亂付出代價!”
“所有人都要給老子我陪葬!!!”
“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屯長歇斯底里地吼叫着,試圖用最後的威脅來撼動蘇曜的決心,同時也想激起流民們的恐懼,讓他們轉而反對蘇曜。
這一招果然奏效,那些流民本來的興奮的心情變成了恐懼。
流民們開始交頭接耳,神色中透露出不安與疑惑。
他們雖然痛恨這些西涼兵,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但方屯長的話卻像一塊巨石,壓在了他們的心頭。
畢竟,逝者已逝,生者如斯,他們並非都是些孑然一身之人,更擔心家人受到牽連。
倘若這個英勇的冠軍侯真的圖一時之快處決了這些西涼兵,激得京師中的那個董相國暴怒,那麼他們的村莊,他們的家人,是否真的會遭到報復?
不得不說,這真是卑劣的威脅,連剛剛最堅定的老牛都動搖了,他看向蘇曜,弱弱的道:
“要不.就算了?”
“不值當鬧的那麼大。”
“了不起,老牛俺帶着家人走便是了。”
“沒必要搞得”
老牛話音未落,蘇曜便蹭的一下抽出佩刀。
只見寒光一閃,穩穩地插入了方屯長身前的木樁之中,發出“砰”的一聲響,震得周圍人心中一顫。
蘇曜的目光如炬,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聲音堅定而有力:
“鄉親們真是糊塗啊。”
“今日之事,非但不能算了,反而要明明白白,堂堂正正地做個了斷!”
“這個雜魚所言不過是虛張聲勢,妄圖以他人之威來嚇阻我等,以苟全性命。”
“但試問,若今日我們因懼怕而退縮,明日又何來安寧?”
“法,絕不能向不法讓步,正義更不能向邪惡低頭!”
“我蘇曜既然來了,便絕不會對這等暴行視而不見,必將誓以性命捍衛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寸安寧,每一位百姓,還天下以朗朗乾坤,給各位鄉親們一個公道。”
流民們聽得是面面相覷,方屯長回過神來則是咬牙切齒:
“你這個混賬!”
“說的頭頭是道,結果也不過還是逞英雄滿足自己罷了。”
“就你這點人,也就只能殺殺我這些小魚小蝦,難道還能保住這些百姓不被董公報復?”
“等他們都死了的時候,你怕是已經不知道在哪裡逍遙去了,還能記住這些百姓?!”
“還說什麼天下以朗朗乾坤,就眼前這點人你都保不住,我呸!”
方屯長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然而蘇曜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彷彿在看一個跳樑小醜。
他緩緩的將木樁上的刀抽了出來,冷笑一聲:
“省省你的力氣吧,你以爲我爲什麼會到這裡來?就爲了你這麼一個小魚小蝦嗎?”
“董卓,要完蛋了,他馬上就沒功夫顧及這裡了。”
“不過你安心吧,我會讓你好好看到這一幕的——讓你的腦袋,在這裡的旗杆上好好看着。”
蘇曜的話語中帶着不容置疑的自信與決絕,方屯長盯着蘇曜的眼睛,動了動嘴脣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這一刻,他有種錯覺,眼前這個男人雖然是盯着他的眼睛在說話,但卻好像又根本沒有在看他。
蘇曜冰冷的目光穿透了他瞳孔,彷彿穿梭了時空,洞見了未來。
方屯長被震得說不出話了,流民們和那些跪在地上的西涼兵也都愣住了,他們雖不解其意,卻也被這份氣勢所震懾。
不過蘇曜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擺了擺手,彷彿撣掉了一絲塵埃:“動手吧,行刑。”
李毅嚥了咽口水,慌忙點頭,忙不迭的拿過破布塞到方屯長的嘴裡。
然後,糧倉前押着人犯的黑衣戰士們也紛紛動手,有樣學樣後又將這些死刑犯的腦袋按在他們身前的木樁上。
接下來,隨着蘇曜的一聲令下,十把大刀同時揚起,閃着寒光應聲而落。
伴隨着一陣沉悶而有力的聲音,那些曾經橫行霸道、欺壓百姓的西涼兵的頭顱紛紛滾落在地,鮮血四濺,染紅了周圍的土地。
緊接着,一批人犯被斬殺,又一批十人的被押上前來。
如此一幕循環往復,最終這五十名西涼兵皆伏法,他們的首級被高高掛起,作爲對後來者的警示。
尤其是那個廢話頗多的方屯長,蘇曜把他的腦袋掛在了最高的旗杆上,讓他好好注視着大地。
然後,還彷彿別人不知道是他乾的似的,蘇曜又親自舉起了一塊大石,在這廢棄糧倉緊挨着正門的牆壁上,刻了一行讓人莫名其妙的大字。
沒人知道蘇曜到底是怎麼想的,也許就只是一場心血來潮。
然而,在不遠未來,這面前壁卻變成了一處讓後世人來人往的古蹟,連同其上“冠軍侯蘇曜,到此一遊”的字樣,也超越了簡單的留言意義,變成了一種象徵,就是很多人始料未及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