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得死?
聽着營門外孟軍侯那絕望的哀嚎,大營內外是一片死寂。
那高塔上的徐榮差點被氣得是七竅生煙,如此擾亂軍心之輩,若不是有那木牆擋着,徐榮非要抽出弓來一箭給他射死。
不過,已經無需他動手了。
就在營寨前的黃副將和孟軍侯等人驚慌失措的時候,呂布先是騎着馬超過蘇曜,然後就是翻身下馬,彎弓發箭一氣呵成。
當即便在那一片混亂中結果了黃副將的性命。
可憐此人被秦司馬寄予厚望,一路逃亡,最終卻是因爲被自家人拒之門外,死在了這大營門口。
“見鬼,你們都在傻愣着幹什麼?!”
“射箭,反擊,反擊啊!”
徐榮怒喝一聲,他怎麼也沒想到,蘇曜等人竟會如此囂張,站在他營前狙殺要人。
當即,徐榮便下令哨塔上的弓手們還擊。
然而,弓手們咬牙放箭後卻一個個哭喪起臉。
親兵隊長郝戎也是急的團團轉:
“不行啊,中郎將。”
“咱們,咱們打不到他們啊!”
不需要郝戎提醒,徐榮自己也已經看見了。
自家弓手分明是站在高過圍牆一頭的哨塔上,但是見鬼了。
不但那個所謂騎射無雙的反賊頭頭離着老遠他們攻擊不到,就連那個剛剛射殺黃副將的壯漢他們也差上少許?
看着呂布身前三兩步外那插在地上的箭矢,徐榮握着的拳頭微微發抖。
他發現自己即便如此謹慎,小心應對,但是,恐怕還是小看了對手。
不但那個蘇曜強的離譜,他手下的部將竟也有武藝如此超羣之人!
“怎麼辦,中郎將咱們該怎麼辦是好?”
郝戎膽戰心驚:
“要不然趕緊給李騎督發令,請他速來支援營地吧!”
——“不可!”
徐榮看了眼越來越接近山腳下的火光,沉聲說道:
“此時李騎督若來,他們定然會在營前與賊兵陷入混戰。”
“到時賊兵後軍趕到,那就萬事休矣!”
“那,那咱們現在可該怎麼辦啊。”
“難道就看着賊酋射殺咱們的勇士麼?”
郝戎一臉絕望。
這並非他一人的想法,所有人都緊張的看着徐榮。
這種單方面捱打,無法還手,看着自家人一個個被殺的場景實在是太讓人絕望了。
“不要慌!”
“神箭手只有兩人,他們還能把咱們都射死不成?”
徐榮深吸了口氣:
“讓他們裝備好盾牌,做好防禦,哨塔上的人,優先提防賊兵的弓箭手抵近射擊。”
“而營寨外的人,則讓他們結陣舉盾,再堅持片刻便好。”
徐榮一邊說話,一邊觀察蘇曜後軍的距離。
他必須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戰機。
現在蘇曜願意在這裡跟他們對耗,倒不如說正合他意。
只要等到賊兵的後軍被伏兵突擊,那時這反賊蘇曜定然心慌着急,回軍支援。
只有等到這個時候,他們再大開城門衝殺出去,兩面夾擊纔有勝算。
爲此,現在一切都要忍耐!
隨着徐榮命令的傳達,營寨內的士兵們開始緊張而有序地行動起來,他們紛紛裝備上盾牌,結陣舉盾,以防禦蘇曜等人的遠程攻擊。
同時,他們還拿出了大型的木盾,向哨塔上傳遞。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蘇曜的箭矢,又快又準。
在徐榮軍行動的這短短的時間裡,在蘇曜的連珠箭的打擊下,不但門口的哨兵們一個個倒下,被壓制的不敢露頭,那向上遞送盾牌的兵士也是爬了一半就中箭哀嚎掉下。
而見到蘇曜得手,呂布自然也不甘示弱。
他抽箭搭弓,與蘇曜一同壓制營寨門後的哨塔。
兩人不停的傾瀉箭矢,頻頻開弓,箭矢如同流星般劃破夜空,精準地擊中了哨塔上的敵人,每一箭都伴隨着一聲慘叫,射的哨塔上的賊兵是死傷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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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快上人,拿着盾牌頂上去,哨塔絕不能放空!”
郝戎看的心急如焚。
兩個人,區區兩個人,竟然靠着這一手無雙般的箭法,壓制了他營寨門前的四個哨塔!
就在他眼前,那些兵士們現在已經不敢上塔,被完全壓制。
徐榮看着那一步步走來,逐漸接近的蘇曜,心臟怦怦直跳。
他很清楚,若是不趕快扭轉情況,他們將喪失對營寨外情況的掌控,那些反賊將會就此反客爲主,這是決不允許的事情:
“出擊,讓營寨外的人衝擊賊兵,給我們爭取時間!”
“什麼?!”
“讓我們去衝擊蘇曜???”
那層層迭迭擠在一起,高舉盾牌,列着盾牆的孟方等人頓時傻了眼。
官兵衆人是面面相覷,他們聽着頭上叮噹的箭矢聲,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要知道,他們剛剛經歷了一場慘敗,士氣低落,只有這兩百餘騎跑了回來。
現在,卻要讓他們這些敗兵去衝擊蘇曜的部隊,這不是讓他們去送死麼?!
“我們要是衝的過他,還至於一路跑回來嗎?”
聽着門後的吶喊催促聲,孟方也是扯着嗓子拒絕。
然而,那邊的傳令官顯然不吃他這一套,軟硬兼施,又是威脅又是利誘道:
“中郎將說了,現在是生死存亡之時!”
“你們只要能干擾他一會,爲我大軍爭取時間,戰後人人封賞,絕不吝嗇!”
“但倘若違抗軍令,抗命不遵,那軍法無情,到時候可別說中郎將不講情面!”
孟方聞言,臉色鐵青。他深知徐榮的軍法嚴酷,違抗軍令的後果不堪設想。然而,讓他帶着這些疲憊不堪、士氣低落的士兵去衝擊蘇曜那如狼似虎的部隊,無異於讓他們去送死。
“中郎將,您這是要將我們往火坑裡推啊!”
孟方心中悲憤交加,卻也無可奈何。
他看了看身邊的士兵們,只見他們一個個面露懼色,眼神中充滿了絕望。
“軍侯,我們該怎麼辦?”一名士兵顫抖着聲音問道。
孟方咬了咬牙,他知道此刻已經沒有其他選擇。
他必須做出決斷,要麼違抗軍令,帶着士兵們逃跑,要麼硬着頭皮出擊,爭取一線生機。
但是,逃跑顯然是不可能的。
蘇曜的大軍在前,徐榮的營寨在後,他們根本就是那夾心饃饃,根本是無路可逃。
“兄弟們,我們沒有退路了,只有拼死一搏,咱們纔能有一線生機!”
孟方沉聲說道:
“賊兵看我無人,下馬開弓,我等只要衝上前去,驅趕他們離開片刻便是勝利。”
說着,他拔出佩刀,高舉過頭,大聲喊道:
“大家夥兒,保持陣型,跟我衝啊!”
在孟方的帶領下,士兵們鼓起勇氣,高舉盾牌,向蘇曜的部隊發起了衝鋒。
他們腳步踉蹌,目光遊離,雖是衝鋒卻時刻作着跑路的準備。
只要稍微驅趕一下那些百步之外的弓手們,似乎也並非必死之局。
絕望中,抱着這般的僥倖心理,他們向着蘇曜等人衝去。
然而,蘇曜等的就是這一刻:
“雲長子龍,出擊!”
就在孟方等人離開營門,衝到蘇曜等人三四十步的距離時,那陰影中,關羽和趙雲各領百餘騎自左右兩翼插上。
他們如猛虎撲食,瞬間撞入了敵兵的陣中。
關羽和趙雲的騎兵隊如同兩把銳利的刀刃,猛地切入孟方等人的盾牆之中。
他們的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讓孟方等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瞬間便被衝得七零八落。
“殺!”
關羽趙雲兩人幾乎同時發出一聲怒吼,揮舞着武器就往敵兵身上招呼。
只見那青龍偃月刀划着一道道弧線,勢大力沉直接幹翻了數個舉盾的兵士。
而趙雲雖沒有那般勇猛,卻顯得更加靈動。
他手持銀槍,身如鬼魅,槍尖如毒蛇吐信,自那幾個盾牌的空隙間插入,引發一聲聲慘叫。
而在兩人身後,赤雲騎士們緊隨而上,各顯身手,孟方等人的盾牆分分鐘就被敲打的支離破碎。
看着身邊的隊友一個個倒下,發現盾牌無法保護自己後,戰士們的正在士氣一點點的崩潰,有人甚至想要腳底抹油。
“穩住,都穩住!”
“我們無路可退,只要堅持住才能勝利!”
孟方躲在人羣中高聲吶喊,作着最後的掙扎。
人數上他們並不是絕對劣勢,現在又是無路可走,只要能夠死戰不退,以命換命他相信足以擊退敵兵。
也就是所謂的哀兵必勝是也!
而他的話語也一瞬間提醒了衆人,無路可退,逃無可逃,只能拼死一搏!
“殺!”
“拼了!”
“跟他們拼了呀!”
看着那在最後關頭爆發出如此耀眼鬥志的潰兵們,徐榮握緊拳頭也是爲之動容。
只要將士用命,人人敢拼,又何愁賊兵不破?!
“看到了沒,看到了沒?!”
“一幫潰兵都如此敢拼敢戰,我等難道還不如這些敗兵嗎?”
“瞧瞧他們,瞧瞧他們!”
“只要悍不畏死,那反賊蘇曜不一樣也是奈何不得?!”
徐榮雙目發光,神情激動。
說到底那些賊兵也是兩隻眼睛一張嘴,被砍殺就會死的人。
如今這些敗兵們以命換命,紅着眼睛奮勇拼殺,縱使落在下風但也實打實的抗住了壓力。
徐榮的高呼,在這一刻引發營內兵士們的歡呼。
而他們那陣陣歡呼加油的聲浪,反過來又鼓舞了孟方等人的士氣:
“能贏,這場能贏!”
孟方揮刀吶喊,信心爆棚:
“堅持住,我們能贏!”
孟方話音一落,激戰中的兵士們也發出了陣陣戰吼之聲。
然而,在這其中卻有一聲不諧的雜音穿過,擊穿了他們的希望:
“穿楊射柳,百發百中!”
蘇曜出手了。
就在孟方起身仰脖,揮刀吶喊的時候,他卻渾然不覺自己已暴露在危險之中。
那一剎那的空擋被蘇曜抓住,奪命之箭是如期而至,直接瞬間洞穿他的眼窩。
“不!”
“孟軍侯啊!”
孟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彷彿想要看清那奪走他生命的箭矢。
不過,他的視線卻已變得模糊不清,身體也失去了力量,只是掙扎了兩下後便噗通一聲,轟然倒下。
他的倒下,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敲打在董卓軍士兵們的心上,讓他們本已鼓起的士氣,在這一刻瞬間崩潰。
“軍侯!”
“軍侯死了,孟軍侯死了!”
士兵們驚恐地呼喊着,他們看着倒在地上的孟方,眼中滿是絕望和恐懼。
失去了指揮官的他們,就像一羣無頭蒼蠅,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又有一位新的軍官站了出來,他舉着盾牌,面對蘇曜的方向,高聲吶喊,秉承孟軍侯的遺志,想要喚起衆人同仇敵愾之心。
不過嘛.
“雜魚——死!”
蘇曜的箭矢再次破空而來,這是一次精準的拋射。
箭矢彷彿精確制導的導彈,劃出一道優美奪目的弧線,升空而起又急速墜落,直中這位軍官的面門。
那軍官的話語聲嘎然而止,他與孟方的接連倒下直接讓混亂的戰場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寂。
“還有誰!”
蘇曜舉弓喝問:
“我就問還有誰?!”
蘇曜的箭術技驚四座,董卓軍的官兵們面面相覷,眼神中驚恐至極。
有那不信邪的人再次起身高聲呼喊,然後又被一箭射到,這下子,兵士們的士氣終於崩潰了。
“跑,快跑!”
一個剛剛還在勇敢拼殺的小兵,突然發出一聲大喊,再也堅持不住,丟下武器扭頭就跑。
這一聲大喊彷彿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董卓軍的士兵們紛紛丟下武器,四散奔逃,他們再也不想在這個恐怖的戰場上多待一秒,只想儘快逃離這個死神籠罩的地方。
然而,此乃絕地,他們又能逃到哪裡?
那關羽和趙雲見狀,趁機率領騎兵隊發起猛攻。 他們如同猛虎下山,勢不可擋地衝入人羣,將那些混亂的士兵們徹底擊潰。
董卓軍的士兵們在赤雲騎士的衝鋒下紛紛倒地,哀嚎聲、慘叫聲此起彼伏。
那剛剛還能和這兩百騎僵持的兩百餘名兵士,在蘇曜出手後,立刻土崩瓦解。
他們被騎兵們踐踏、砍殺,如同割麥子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下,不多時的功夫,這營前的空地上就再也沒有一個能站着喘氣的敵人。
“全軍覆滅,全軍覆滅了.”
郝戎喃喃自語,面無血色,一副天塌了似地樣子。
營外那兩百多人,頂盔帶甲的戰士,竟然連水花都沒濺起來就被人全滅了。
這,這可該如何是好啊?
“不要緊,他們已經完成了使命!”
徐榮握緊佩刀,沉着道:
“蘇曜的底牌已經全部被揭開,反擊的時刻到了!”
郝戎一愣,他連忙回首,就見大營上空,幾面旗幟飄揚揮舞。
沒想到,就在他剛剛震驚於蘇曜等人的殺戮時,徐榮就已經向李雷等人發出了出擊的指令。
“這,賊兵好像還沒到預定位置?”
郝戎望着遠方的火把,心有慼慼。
不知是否是自己錯覺,那些追兵的動作好像格外的慢。
“不要緊!”
徐榮再次說道:
“蘇曜的騎士都已經在營前現身了,他已經來不及回防了!”
原來,徐榮讓孟方等人衝擊真正的目的就在這裡。
他已經發現了蘇曜的後軍進兵緩慢,以爲死守恐怕難以堅持。
於是乎,他便讓孟方等人衝陣,一探蘇曜虛實。
現在,果然見蘇曜那些騎兵隊都在營前現身。
這說明他的後軍那裡並無騎兵防禦。
只要李雷發起進攻,西涼鐵騎踐踏沙場,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等那蘇曜火急火燎的回防趕去,就正是他大軍出擊,兩面夾擊的機會!
“回防?沒有那個必要!”
營地門前,再一次清理掉哨塔上拿些持盾的弓手後,蘇曜擡手否決了關羽等人的建議。
當然了,李雷兩千鐵騎,突然自小丘後出擊,那滾滾馬蹄之聲根本無法保密。
也因此,再突然出手後,李雷也不再隱藏自己,他們點着火把,排着一排排的隊列,自山坡上殺下,直衝典韋文聘等人。
甚至,他們都沒有刻意迴避那些潰兵。
在衝鋒的路上,不少四處逃散的潰兵就先被自家鐵騎踩死,其他人也是驚慌失措,或轉頭衝向蘇曜後陣,或抱着腦袋蹲在地上乞求逃過一劫。
這樣兇猛的衝擊,登時讓關羽趙雲等人擔心不已。
既然營門還未破,那不如先回師防禦,幫後軍殺散了這幫騎兵,再一起攻寨。
誰料蘇曜卻拒絕了他們:
“相信隊友!”
“咱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向前,向前,再向前!”
“什麼?!”
“他居然不退反進了?!”
徐榮看着蘇曜不但不回師救援,反而是騎上戰馬,向他營前衝鋒頓時是一臉詫異。
這蘇曜是失心瘋了不成?
竟然得意忘形到如此地步???
他難道認爲自己那兩千步卒可以在平原上硬抗他兩千西涼鐵騎不成?
不,在那之前,他就這麼兩手空空的,連個最起碼的,破門的撞車都沒帶,難道想就這麼一刀刀的砍破我的大門?
徐榮心中冷笑一聲,頗有種天助我也的感覺。
莫非,這就是天命?
徐榮搖了搖頭,定了定心神,去關注山下的戰況,準備先不理蘇曜。
誰知,突然間自家大營中的兵士們爆發出了一陣陣的驚呼。
“什麼?!”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情?”
徐榮將目光轉回營門,然後瞬間就是心跳驟停。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大門,那個堅固的,他以爲還能抗上很久的大門,竟然已經轟然倒塌。
“妖孽,真妖孽也!”
郝戎指着門前,捂着嘴驚呼:
“他,他竟然一腳就踹倒了營門!”
嘶——
聽了郝戎的解釋,徐榮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腳踹倒營門?
徐榮聞言,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他們這座營門雖然簡陋,但也並非草率搭建。
木牆雖薄,卻也足有一丈多高,且由粗壯的圓木搭建而成,外面還覆蓋了一層厚實的木板,用以抵禦敵人的攻擊。
這樣的營門,即便是用撞車來衝撞,也絕非易事。
然而,此刻那營門卻轟然倒塌,碎木橫飛,煙塵四起,露出營門後驚慌失措的守軍。
而造成這一切的,竟然只是蘇曜一腳?!
“這怎麼可能?!”
徐榮喃喃自語,心中充滿了震撼和難以置信。
這個男人,毫無疑問是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認知。
“中郎將,現在該怎麼辦?”郝戎焦急地問道。
徐榮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明白,此刻已經容不得他再有任何猶豫和遲疑。
蘇曜已經殺到了營前,他們必須立刻做出應對。
“傳令下去,所有人準備迎戰!”徐榮沉聲下令。
“弓箭手,給我瞄準那蘇曜,務必將其射殺!”
隨着徐榮的命令,營內的弓箭手們紛紛拉滿了弓弦,瞄準了正在營門前衝鋒的蘇曜。
然而,蘇曜卻彷彿渾然不覺一般,依然一馬當先,向營內衝去。
“放箭!”
徐榮一聲令下,箭矢如蝗般向蘇曜射去。
然而一切已經太晚了。
蘇曜破門之後,根本就毫不停留,直接就一口氣撞入了人羣之中。
那密集的箭雨全部都打在了空地之上。
“殺!”
蘇曜如同一頭脫繮的野馬,勢不可擋地衝入了董卓軍的營寨之中。
他的馬槊揮舞,帶起一陣陣凌厲的風聲,所過之處,董卓軍的士兵們紛紛倒下,哀嚎聲此起彼伏。
蘇曜如同一尊戰神,他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隱若現,每一次揮擊都帶走數條生命。
呂布趙雲等人也緊隨其後,一股腦的衝進了營中,與門前堆積的董賊們殺成一團。
看着那陣腳大亂,節節敗退的友軍,連一直沉着鎮定的徐榮都不由心生絕望,就更別提那些普通的兵士了。
“咿呀!”
“不要!”
“救命,救命啊!”
“徐榮在哪裡?快來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蘇曜一邊衝殺,一邊高聲呼喊。
徐榮站在營中的高塔上,望着下方那如入無人之境的蘇曜,心中充滿了震驚和憤怒。
他沒想到蘇曜竟然如此勇猛,竟然敢單槍匹馬衝入他的大營,還殺的如此深入。
“傳令下去,所有人全力圍攻蘇曜,務必將其斬殺!”徐榮咬牙切齒地下令道。
董卓軍的士兵們聞言,紛紛鼓起勇氣,向蘇曜發起了圍攻。
然而,他們的攻擊在蘇曜面前卻如同蚍蜉撼樹,根本無法對其造成任何威脅。
蘇曜的馬槊揮舞得越來越快,每一次揮擊都伴隨着一陣慘叫和鮮血的飛濺。
董卓軍的士兵們在蘇曜的衝鋒下紛紛倒地,哀嚎聲、慘叫聲此起彼伏。
他就像一頭出海的巨龍,勢不可擋,專門往那人多的地方衝。
一旦給人打散,呂布等人便拍馬而來,擴大缺口,製造更大的傷亡和混亂。
“來不及,根本來不及啊!”
親兵隊長郝戎見狀是頭皮發麻。
想要在這等攻勢下抗到李雷他們那邊得手回防?
那怕是等李雷到了只能來給他們收屍了。
“快走吧中郎將,這蘇曜可太猛了啊。”
郝戎焦急地催促着徐榮,他知道再這樣下去,整個大營都有可能被蘇曜沖垮。
徐榮緊咬着牙,目光如炬地盯着營門外的戰場,心中滿是無奈和不甘。
他很清楚,若是自己撤了,大營中的這些兵士定然會一敗塗地。
但是,自己若是死扛下去,整個大軍都要玩完。
那就再也沒有人能拖延蘇曜一分了。
“撤!”
“下令大軍且戰且退!”
“想要我大營的話,那就給他好了!”
“只要李雷那邊能打贏,咱們就還有第二回合的機會!”
說跑咱就跑。
徐榮第一時間脫掉華麗的戰袍,換上親兵手中小兵的裝備,跳下高塔,力求在大軍崩潰前先行撤離戰場。
不過,那蘇曜豈會輕易放過了他?
“找到你了!”
亂軍中,蘇曜目光如炬,在徐榮跳下高塔的瞬間便鎖定了他。
蘇曜一聲高呼,策馬奔騰,提着馬槊狂突猛進。
“中郎將快走!”
郝戎驚呼一聲,連忙招呼附近的兵士合圍。
“想要過來的話,就踏過我們的屍體吧!”郝戎捨命相護。
徐榮的親兵和營寨的步卒們吶喊着頂上,他們舉着盾牌和長矛,把道路堵得嚴嚴實實,誓死保衛他們的將軍。
然而,面對着那層層迭迭的防護,蘇曜只是一聲冷哼。
他勒緊繮繩,戰馬隨之人立而起。
緊接着,只聽戰馬嘶鳴一聲,四蹄離地,如同飛燕一般躍過董卓軍士兵們的頭頂,劃出一道高高拋物線,騰空而起!
“什麼?!”
“飛,馬飛起來了!!!”
夜空中,在月色與火光的交映下,蘇曜提着馬槊,乘着的盧的身姿宛如天神降臨,擲出了必殺一擊:
“雜魚——死!”
只見寒光一閃,馬槊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軌跡,帶着呼嘯的風聲直奔徐榮而去。
在聽到身後的驚呼聲時,徐榮和郝戎便回過了頭,這時他們正見到這可怕的巨槊凌空而來。
這無匹的威勢在這一瞬間讓所有人都心頭一緊,
“中郎將!”
危急時刻,郝戎表現出了自己親兵隊長的素質。
面對這雷霆一擊,就在這間不容髮之際,他竟然以身爲盾,撲向徐榮。
然而,必殺之所以爲必殺,就是因爲其不可阻擋!
馬槊如閃電般劃破夜空,帶着不可阻擋的力量,狠狠地穿透了郝戎的身體,又順勢貫穿了徐榮的胸膛。
兩人被巨大的衝擊力帶得向後飛去,重重地摔落在地。
馬槊深深地釘在地上,將郝戎和徐榮兩人串在了一起,鮮血順着馬槊流淌而下,染紅了地面。
在那最後時刻,徐榮抱着先行斷氣的郝戎,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
他沒想到,最後時刻,自己臨陣逃跑,換裝小兵行爲竟然害死兩人。
倘若還他們還穿着那大將的鎧甲,這一擊,會否又不一樣了呢?
不過,現實沒有如果。
徐榮最終帶着悔恨與不甘,最後看了眼那漫天的繁星,告別了這個世界。
而與此同時,蘇曜自天幕降落,狠狠的砸在人羣之中:
“賊將已死,還有誰來與我一戰?!”
無人應答!
戰場上,大營中,死寂一片。
面對擲出馬槊,赤手空拳的蘇曜,在他周圍所有人卻是齊齊退後一步,無人敢直視其鋒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