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是物理攻擊,而南方的冬天是魔法攻擊,冷得你無法防禦。
寒風陣陣。
陳逍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他和何安迪兩人並排而行,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沉默無言。
何安迪低着頭走路。
現在的時間還早,只有八點多的樣子,這座城市的夜生活還沒有完全開始。
馬路上車鳴不斷,各色行人結伴,熙熙攘攘。
這樣一直悶着頭不說話,氣氛有點沉悶。
陳逍看到不遠處有幾個COSPLAYER,她們正擺着妖嬈的姿勢,做街拍。
附近還有人發傳單、送玫瑰花,很熱鬧,像是有商家做活動。
陳逍搓了搓手,隨口道:“沒想到這麼冷的天氣還有COSER,都穿這麼少,也不怕冷。”
“是不是覺得她們打扮挺好看嗎?”何安迪笑道。
“還行吧。”陳逍道:“有些男的應該喜歡。”
“包括你嗎?”
陳逍轉過頭:“???”
何安迪走路的樣子,腰挺得筆直,渾身上下透着成熟和上位着的魅力。
喝完酒的她,白皙的皮膚裡透着一絲淡淡的紅,頭髮被寒風撫弄兩下,宛如活躍在都市街道里面的精靈,她和周邊的建築渾然天成,組成一副完美的畫卷。
然而,這樣絕美的畫並沒有持續多久。她接下來說的話,讓陳逍驚爲天人。
何安迪笑着說:“別看她們一個個前凸後翹,人模人樣的。說不定晚上回家,脫了褲子,(吊)比你的還大。”
陳逍呆如木雞。
他眼中,何安迪的形象突然多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被我說中了?”何安迪眼睛微眯,似笑非笑道。
被何安迪盯得發毛,陳逍道:“你說的不一定,僞娘也只是少數,再說男人扮的,還是很明顯,能看出來的。”
何安迪道:“我說的是後半句。”
陳逍被一下子驚住了,像是重新認識何安迪一般。
他不敢相信,這話竟然是從她的口中說出來的。
她是在挑釁男人的尊嚴,這是在玩火。
陳逍不甘示弱道:“等哪天你試試,就知道有沒有說中了。”
“好啊,約個時間,我等着。”何安迪針鋒相對道。
攤上了這麼個女人,陳逍有點慫道:“你還當真了啊!”
見到陳逍這種舉手無措,極具反差的表現,何安迪變得特別開心,忍不住放聲大笑,都笑彎了腰。
“你也太可愛了。”
何安迪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她慢慢止住了笑道:“我酒醒的差不多了,今天就到這兒吧。”
臨走之時,何安迪回眸道:“要是後面有困難,可以找我,我或許能幫得上你的忙。”
沒有等陳逍回她,何安迪就朝着路邊走去。
陳逍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
在太虛世界裡,陳逍能做到殺伐果斷,就是在現實中,他處理事來也能夠不手軟,但獨獨在何安迪這裡連續吃癟。
這……什麼,跟什麼啊!
過了一會兒,一輛林肯停在了馬路上,有人下車爲何安迪打開了車門。
何安迪偏頭看了一眼陳逍,鑽進了車內。
黑色的林肯眨眼之間就融入了滾滾車流中,不見蹤影。
坐在後座的何安迪,閉着眼,倚靠着座椅小憩,她的臉上依舊掛着淡淡的微笑。
司機開着車,瞧了一眼後視鏡道:“大小姐,你今天好像很開心。”
“啊。”何安迪閉着眼道:“遇到一個有意思的人。”
……
送走何安迪之後,陳逍忽然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在這樣的女人面前,他倍感壓力,完全不能招架。
該回去了。
他體內的酒精在出“雅舍”的那會兒就已經代謝差不多了,不存在酒駕不酒駕的問題。
他往地下車庫方向走,目光一瞥,好像見到一個熟悉的人。
這人喝得爛醉如泥,癱坐在長椅上,手裡還拿着一個空瓶子。
陳逍走過去瞧了一眼,這人似曾相識。
好一會兒,他終於慢慢回憶起來了。
去年他在地下擂臺打拳,有人在他獲得“新人王”下擂的時候,給了十萬黑卡,就是那個穿着唐裝的白麪胖子。
此時這個人已經不胖了,消瘦了很多,他穿着臃腫的羽絨服,嘴中一直喃喃着:“沒了,沒了,都沒了……”
陳逍過去拍了拍的臉道:“喂,兄弟,醒一醒。”
“誰啊?”白麪胖子睡眼惺忪道。
“你朋友呢?”陳逍問道:“怎麼一個人在這。”
說道這裡的時候,白麪胖子一把抱住陳逍,痛哭流涕道:“走了,都走了啊!”
陳逍嘗試着推了推。
哪曉得白麪胖子抱得更緊了。
“不要離開我。”白麪胖子嘶吼道。
他這一嗓子吼得路上人都紛紛側目,盯着陳逍兩個人指指點點。
“他麼的,老子一世英名就要混在你手裡了。”
陳逍一把扶起白麪胖子,花了一番功夫把他弄上了車。
開車路上,陳逍一直詢問白麪胖子的住所。
可是白麪胖子一直嘟囔着,也不知道到底說的是什麼。
沒有辦法的陳逍只有把他帶回租住的屋子裡了。
關上門,陳逍將他扔到牀上,也不管他了。
他去衛生間痛快地洗了一個熱水澡,回屋休息。
見白麪胖子將他的牀佔了一大半,陳逍沉着臉走了過去,一腳將他踢下牀去。
哐噹一聲巨響。
睡得就跟死豬一樣的白麪胖子被陳逍這一腳給踢在地上,他趴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蹭了兩下,像條毛毛蟲拱了拱,又沉沉睡去了。
真是一頭死豬。
陳逍也不去管他,如果不是看那十萬塊錢的面上,連地板也不會給他睡。
在這裡睡地板,有空調吹,要比他在大街上睡吹冷風,可好多了,也算是對得起他了。
過了一夜,高暢終於醒了過來,一覺睡醒,他的噴嚏就打個不停。
鼻涕就跟水似的,往下直流。
高暢頭疼欲裂,疑惑地望了望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陌生的房間。
他是怎麼到這兒的?
昨晚喝得太多,喝斷片了,後面的事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還有這裡有牀,他爲什麼要睡地板?
全身上下睡得都有點疼。
高暢坐起身,發現牀上還有一個人。
這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