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主”和採源人

進食完的螳螂,一個個都在蛻變中。

站在門口的胡菲菲斜睨了陳逍一眼,暫時性的忽視掉了他的存在,擡起藕臂。

只見她三指併攏,食指伸出做出槍狀。

她眯着一隻眼,嘴中唸了一句:“砰!”

話音剛落,無形的空氣聚集在她的食指頂部,形成球狀,然後像一顆子彈般飛射出去。

空氣彈準確無誤地打在其中一隻剛剛進化完的人生螳螂額頭上。

“砰、砰、砰!”胡菲菲嘴脣開闔間,不斷地吐出冷然的字語,像是在宣判死刑。

她每吐出一個字,就有一頭人形螳螂死亡。

這是一種超乎尋常的非自然力量,在現實生活中顯得不可思議,但放在這個奇怪的空間裡面卻又顯得無比合理。

原本喧鬧的場面不消一會兒就安靜的下來,變得落針可聞。

數十頭進化完的螳螂全部被胡菲菲一人擊斃,無一逃脫。

做完這一切,胡菲菲把手指向了陳逍。

瞬間陳逍的寒毛全部都豎了起來。

見陳逍一臉緊張的樣子,胡菲菲笑吟吟地放下手臂說道:“不要緊張。”

她的聲音很媚、很輕,就像貼在耳朵邊上似的,有着一種江南人軟糯的味道。

陳逍並沒有被她的表面現象迷惑,精神緊繃了起來,此時他如臨大敵,汗流浹背。

“你剛剛是想逃走是吧,我也想放你走,但還是不好意思……”胡菲菲遺憾道:“你發現我的秘密了。”

陳逍快速說道:“我什麼都沒看到。”

“我保證!”

胡菲菲笑得花枝亂顫:“以前我遇到的人都這麼說,可一轉頭就忘了。能守住秘密的,這世界上就只有一種人,你知道是哪種人吧?”

陳逍喉嚨變得有些苦澀,說不出話來。

胡菲菲剛剛放下的手臂又重新擡了起來:“再見了。”

陳逍睜着眼睛盯着胡菲菲,胡菲菲也盯着他。

場面陷入了詭異的靜謐。

時間滴答滴答過去,但胡菲菲一直沒有下一步動作,陳逍有種直覺,她像是在等待什麼。

胡菲菲好奇道:“你不跪下來痛哭流涕地求我嗎?”

“求你有用嗎?”陳逍平靜道。

“沒用。”

“那我求你幹嘛?”

胡菲菲打量着陳逍說道:“你是不是不怕死?”

“蜉蝣尚且惜命,何況人呢。”陳逍誠懇地說道:“我只是不願意太過卑躬屈膝,我相信如果你真要殺我滅口的話,就算我求你也是沒用的。”

胡菲菲臉上的表情變幻了兩下,她沒想到陳逍如此的鎮定。

陳逍覺得如果她真要殺他的話,不至於和他說那麼多廢話,這裡面肯定有可以爭取的機會。他剛纔還有後半句話沒說,就是如果不願意殺他的話,不用求也會放了他。

既然如此,索性他就破罐子破摔,表現得有骨氣點,就算死也死得體面。

“沒想到你看着文弱,倒又幾分膽色。”胡菲菲放下來白皙的手臂。

就在陳逍心中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胡菲菲驟然擡手,喊了一句:“砰!”

空氣彈貼着陳逍的耳朵一劃而過,牆壁上漏出一個拇指大小的彈坑。

“不好意思還是有些手癢。”胡菲菲嬉笑道。

“真是一個瘋女人。”陳逍暗罵了一句。

胡菲菲朝着陳逍身後喊了一句:“藏了這麼久,不用我請你出來吧。”

她話音一落,藏在陳逍身後的李旦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

“你們今天走運,我這裡正好有件事可以讓你們去做,暫留着你們性命。不要想着逃跑。”胡菲菲警告道:“我只要砰的一下,你們就腦袋開花了,很簡單的。”

對方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陳逍和李旦面如死灰。

待陳逍兩人老實下來後,胡菲菲滿意的點了點頭,嫣然一笑轉身走到了前方的人形螳螂屍體堆中。

她不顧血污,拽下了脖子上的項鍊,放在手心顛了兩下,然後放在人形螳螂的屍體中。

項鍊上鑲嵌着的了一塊三角形的青色寶石,青色寶石漸漸發出淺藍色的光芒,然後以藍寶石爲中心蕩漾出一層光幕漣漪,把人形螳螂的屍體籠罩在了裡面。人形螳螂開始消融,變成一縷縷的光絮收入了項鍊中的藍寶石中。

陳逍發現這和他吸收這些怪異的時候有些大同小異。他猜測這些怪異可能蘊含着某種特殊的能量,能夠改造人的肉體和精神,賦予他們特殊的能力。

全部吸收完後,胡菲菲把項鍊重新掛在了脖子上,若無其事地向外走去。

“走吧,帶你們去一個有意思的地方。”胡菲菲摸着嘴脣溫柔道。

陳逍和李旦相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多少看到些凶多吉少的意味。

站在身後的陳逍嘗試着問道:“這些怪異到底是什麼?”

“聽說過採源人嗎?”胡菲菲道。

陳逍無奈道:“我連這個地方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怎麼會知道這些。”

“想知道麼?求我我就告訴你。”胡菲菲貌似心情不錯,多說了幾句,語氣輕快。

陳逍陷入沉默。

沒有得到預料的迴應,胡菲菲也沒有在意,她繼續用那軟糯的嗓音道:“源是太虛世界中一種特殊的能量,存在於怪異體內,像我們這些在太虛獵殺怪異獲得源力的人就叫採源人。”

“太虛是什麼?獲得源力又有什麼用?”在旁李旦忍不住道。

“太虛是‘主’創造出來的特殊空間或者說事件。每一個太虛都是光怪陸離的世界,裡面充滿了各種危險和機遇,只有獲得源力纔是真正的開始。”

“主?”

“只是種調侃的說法。太虛世界裡面,冥冥之中有股神秘力量運轉着這一切,我們習慣把這股力量擁有者稱之爲‘主’,也可以稱之爲‘神’、‘god’、‘master’。”

“在‘主’創造的秩序中,重複進入太虛世界的普通人,有可能變爲脫落者。如果脫落者機緣巧合下獲得了源力,擁有了特殊的能力,那麼他就可以被稱之爲‘採源人’。”

“爲什麼現實世界從來沒有聽說過類似的消息?”李旦追問道。

“這一切都只是發生在太虛中,在現實生活裡所有的人都不會記起裡面在太虛發生的一切,只會把它當成一個夢,慢慢遺忘。直到再進入太虛的時候記憶再被喚醒。”胡菲菲回頭道:“所以類似於你們這些普通人是幸運也是可悲的。幸運的是你們不會記得太虛中的痛苦經歷,可悲的是,你們無法掌握真正的力量,無法體會生命的真正含義。”

陳逍聽得心頭劇震,立馬回想起了那股奇妙的力量。按照胡菲菲的描述,現在的他很可能就是一名“採源人”,他繼續問道:“那在太虛中死亡,現實世界會怎樣?還有如何獲得源力?”

“一場夢而已,所以你可以在太虛裡放心的、大膽的死。至於如何獲得源力,首先你得有能與源力匹配的特質,有些天才能通過“豪奪”方式直接獲得,而大部分人則要藉助源石來轉換吸收源力,至於源石也有三六九等,一般源石吸收轉換的消耗達20%-70%,像我的這塊源石也只能吸收30%源力,屬於最低級的一種。”

李旦驚訝道:“不能100%吸收?”

“沒有源石可以100%吸收。”胡菲菲說道:“蒐集源力都是聚沙成塔,集腋成裘,沒有捷徑。想走捷徑的只有那些瘋子。”

李旦若有所思,還想繼續追問,胡菲菲打斷道:“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很好說話,不要誤會,只是接下里要讓你們做的事需要讓你們知道這些。我們到了。”

這一次胡菲菲並沒有再帶陳逍他們涉險,而是帶他們徑直來到了剛纔聚集的地方。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聚集地多了幾個四個男人,其中一個人正是之前見過的年輕男子。

“菲菲,你又去偷“吃”了?”其中一個光頭男子對胡菲菲說道。他的頭頂上有一道傷疤,從頭頂一直通向後腦勺,像是一條蜈蚣似的爬在上面,顯得他凶神惡煞。

胡菲菲無所謂道:“一點點零頭打牙祭罷了,和你們的手筆還是過家家。”

陳逍算是聽明白了,胡菲菲哪裡有什麼秘密,她根本是在誆騙他們。

“你以後還是儘量避免一個人行動,萬一遇到危險我們不一定來得及趕過去。”光頭男子掃了陳逍一眼,對胡菲菲關心道。

胡菲菲沒有迴應:“我湊巧弄到兩個普通人,這次可以當誘餌,投到母巢去。”

爲首的大胸肌男子看了胡菲菲一眼開口道:“現在那隻F級怪異位置已經確定了,就在這幢大樓的地下二層。”

他掏出兩個黑色圓球對陳逍兩人說道:“這兩個探索儀,你們兩個戴手腕上。”

大胸肌男子把黑色圓球塞給陳逍和李旦兩人,吩咐道:“戴好不要脫下來,不然的話,嘿嘿,你會死得更快。”

話音剛落,大胸男子抓起了身邊一塊石頭,當着兩人的面碾成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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