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小小的主播很不錯。”林梔梔誇讚道。
詩詞協會院子外,青石板泛着光澤,蕭白和林梔梔緩步向前走着。
剛纔小小的話,兩人聽得一清二楚。
他們由衷的佩服小小這樣的主播。
“確實不錯,很少有人能在金錢之前保持自己的理性,特別是像她這樣的年級,正處於價值觀的固定期,能有這份心性,已經超越了絕大多數的同齡人了。”蕭白感慨道。
說實話,如果小小說出跟隨的請求,蕭白其實也不會太拒絕,不過稍微有些麻煩而已。
蕭白不介意多幫一把。
但小小能說出這樣的話,其實是蕭白沒有想到的。
不會因爲自己的利益去冒犯他人的權益,這句話說起來簡單,但幾乎沒人能做到,因爲不管如何,只要跟人產生交互,就會觸犯到他人的權益,哪怕是問路,你也會擠佔別人自己的時間。
這個觀念其實在他人,看他人介不介意你介入他的時間當中。
其實也沒有必要糾結這麼多,只是一個品德的問題,粉絲的問題很尖銳,卻恰恰從側面證明了小小的人品。
“她剛纔是不是說他還沒畢業?”林梔梔問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沒必要,她會有自己的發展,就衝着這一句話,就會走的很遠。”
蕭白知道林梔梔是想讓小小加入到云溪小學。
現在蕭白越發的忙,出現在直播間裡的時間越來越少,大部分的時候都是林梔梔在直播,隨着學校的建成,林梔梔也榮升副校長,伴隨着的是各種繁瑣的事情很多都需要林梔梔來看着,擠佔了大量的時間。
學校建成的時候,方梨還和蕭白談論過這個問題,但沒有最終結果。
“行吧,看來需要我這個副校長再擠佔一點時間了!”
……
恆城這邊雖然不屬於北方,但在冬天,也如北方一樣乾燥。
甬道很長,青石鋪成的路面乾燥的發白。
如果換做是云溪村,一年四季路面都不會幹燥。
雙腳踏上去會舒服。
向前走大概百米,就是另一家協會的院子、
“書法協會?”林梔梔眼前一亮。
“這不是左教授的那個協會嗎?都邀請你加入了,你不進去看看?”
“嗯。”蕭白點頭,挽着林梔梔跨步進入了院子。
跟詩詞協會不一樣,這裡門可羅雀,人數跟詩詞協會差的太多。
好幾百平的院子,只有十幾個人散落在周圍,沒有一點熱鬧可言。
“書法協會人怎麼這麼少啊!”林梔梔問道。
“正常!”蕭白回答道:“書法需要磨礪,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成的,真正會書法的人不會侷限於楷書等一些非常容易辨認且好寫的字體,會鑽研更深的寫法,比如草書、隸書等,這恰恰阻礙了大部分人,雖然好看,但是你不認識,也就欣賞不來。”
“不然也不會出現一副‘坦蕩’被人認成‘蕩婦’的笑話了!”
蕭白笑着解釋道。
其實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都是吃了文化的虧。
“這位小兄弟說的對,書法就是要求太苛刻,如果像詩詞那樣隨便換個行就能成爲現代詩的話,書法早就成爲第一的藝術協會了。”
不知什麼時候,董陽秋出現在旁邊,認真的說道。
“小兄弟也懂書法?”
“略懂,只是比較喜歡罷了!”蕭白客氣道。
董陽秋目光逐漸黯淡,嘆了一口氣。
“其實你說的一點都沒有錯,書法要求就是基礎,如果沒有基礎,甚至連筆都握不好,更別說寫出好字,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們上下五千年歷史的演變,傳承悠久導致的文字變化,更新迭代的情況下,大衆根本認不出上一版的字體,這是一個很大的弊病。”
董陽秋語氣中有些無奈。
毛筆這一類的書法其實就是上一代的歷史遺留下的物品,雖然有傳承,但不適用於大衆。
這個感念就像是現代電子產品的出現,當絕大多數的人都在用電腦、手機等電子產品打字,而實體的筆也就逐漸的淡出人們的視野,或許等到幾十上百年後,實體的筆也會成爲像毛筆一樣的傳承。
但對於董陽秋的說法,蕭白倒不怎麼贊同。
“老先生這話就有些偏差了。”
“怎麼講?難道我說的不對?”董陽秋沒想到有人會反駁自己,這讓他來了興趣。
蕭白淡然一笑,說道:“您說的只是一部分原因,但絕對不是全部,正因爲我們有五千年的傳承,我們纔會有幸見識或者說接觸到古人的生活方式,歷史迭代是必然的,沒必要去糾結,但是文字從來不缺喜愛者,傳承也從來不是問題。”
“協會存在的意義是傳承,而不是發揚,逆時代的行爲是不可取的,種地的人多,爲什麼沒有種地協會?打工的人也多,爲什麼沒有打工協會?因爲那是生活需要,而不是傳承。”
董陽秋愣住了。
他沒想到蕭白能說出這樣的話。
協會的意義是傳承,而不是發揚。
這句話像是一記警鐘,震得董陽秋振聾發聵。
做了這麼多年術法協會的會長,卻從來沒有想到過這樣的問題。
他承認自己很失敗。
“老先生?”蕭白也沒有想到董陽秋聽完是這麼個狀態,六七十歲的老人,楞在當場,怎麼看都讓人害怕。
“啊?我沒事!”
董陽秋反應了過來,眼中迸發出光彩。
“沒想到活了將近七十年,今天讓一個後輩給教訓了,老咯不中用了!”董陽秋感慨。
“老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隨便說說。”
蕭白急忙解釋道。
“隨便說說就讓老頭子醍醐灌頂,要是認真說說我還不得舉霞飛昇?”
“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們到裡面坐坐?”
董陽秋發出邀請。
在他看來,蕭白恐怕不只是對書法有研究,恐怕研究會很深,不然也不會說出這樣讓人受益的話來。
“小兄弟叫什麼名字?”
剛坐下,董陽秋就笑着打着招呼。
“我叫蕭白。”蕭白摘下口罩,露出原本的面貌。
單獨會面,還遮住自己的樣子,有些不禮貌。
董陽秋又震驚了。
“那瘦金體是你發明的?”